周司马和这中部县的马县令听了魏征之言以后,都顿时露出了满脸惶恐,连忙躬身说道:“不敢不敢,下官不知魏公在此,只是听人报官,才误以为当真此地出了悍匪,所以才匆匆赶来!这都是误会!误会!还望魏公见谅!”
魏征冷哼了一声,对周司马问道:“当真只是误会?你没看到,这里确实死了不少人吗?本官不是悍匪又是什么?那你为何不问问这些人是如何死的?”
周司马满脸惶恐之色,紧张的赶紧扫视了一圈,忽然间眼睛瞪大了起来,因为他在一群被倒剪双臂绑缚着的人中发现了他的儿子。
此时他的儿子看样子很惨,一张脸乌青发紫,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抽了一顿一般,脸蛋上还留着血棱子,像是用什么板子抽的,差点被揍的连他这个爹都认不出这儿子了。
此时他儿子也看到了他爹,立即就扯着脖子大叫了起来:“爹!爹!是我!我是靖儿!救我呀爹!快点救我!”
这时候又有一个被揍的几乎连他妈都快认不出来他的家伙,也扯着脖子叫到:“爹!爹!快点救我!”
其余的几个家伙这个时候也都纷纷叫了起来:“周伯父!周叔叔!快点救救我们呀!”
周司马和那马县令顿时神色大变,结结巴巴的对魏征问道:“这这这……魏公……这……这是为何?”
魏征背着手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要滴水一般,侧眼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徐淼,冷哼一声对徐淼说道:“徐侯!你来给这二位大人解释一下!”
徐淼于是这才背着手从后面走了过来,脸上也带着冷笑,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周司马和马县令,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
“原来果真他们之中有二位大人的儿子呀!真是虎父无犬子,都好大的威风呀!哼哼!”
这两个家伙并不认识徐淼,但是从魏征称呼这个年轻人为徐侯便可得知,这个年轻人应该是个侯爷,于是也不敢对徐淼不敬,连忙拱手给徐淼见礼。
不过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揍的那么惨,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还被倒剪双臂绑的跟粽子一样,丢在路边,被几个持刀的护卫看押着,他们这会儿心乱如麻,而且慌得一批。
“侯爷!下官不知侯爷为何这么说,不知道犬子如何冲撞了魏公和侯爷?能惹得二位大人如此震怒,如此对待犬子,还杀伤这么多人?还望侯爷明示!”周司马战战兢兢的对徐淼问道。
而那个马县令这会儿腿已经抖得跟弹琵琶一般,站都站不稳了,脸色苍白,努力的想要站稳,但是看样子却仿佛要晕过去一般。
因为他们来之前,跑回去报信的人说得清楚,说他们的儿子跟着升平伯的二儿子外出行猎,回来途中遇上一群人,看中了他们的马车,于是双方发生了冲突,对方应该是一群悍匪,结果他们不敌对手,被对手杀的大败,只有寥寥几人跑得快才得以逃回了中部县县城。
现在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跑回去报信的人口中所说的那些悍匪是谁了,居然是魏征和这个侯爷,根本不是什么悍匪。
对于自己儿子和那升平伯家的老二,他们当然非常清楚他们这帮家伙都是什么德性,用屁股都想得出来,肯定是升平伯的老二看上了魏征和这个徐侯的马车,动了强取豪夺的心思。
魏征和这个年轻的侯爷肯定当时未亮明身份,所以升平伯的老二便故技重施,试图栽赃陷害,污蔑魏征和这位侯爷乃是一群悍匪,试图来个杀人越货。
结果没成想这次却踢到了铁板,不但没能杀人越货成功,反倒是被人家的护卫杀了个人仰马翻。
作为久居官场之人,他们的眼光可比那帮纨绔要强得多的,一看魏征和这位徐侯的护卫,一个个杀气外露的彪悍模样,便知道这些人都是一帮杀才,十有八九是上过战场的老卒,亦或是高手。
而他们儿子和升平伯府的那些扈从们多是一些街头痞子混混之类的东西,为恶乡里、欺行霸市、欺负良民之类的事情,他们轻车就熟,但是对上这样一群老卒和高手,这些混账东西根本就不够人家看的。
于是乎动起手来,三下五除二便被人家砍杀了一群,又把剩下的差点一网打尽,只走脱了几个机灵点的家伙跑回去报信。
这一下事情麻烦了,他们虽然不太清楚这位年轻侯爷的来头,但是隐约间也和印象中的一个人物对上了号,这位年轻侯爷姓徐,那会不会是现如今朝中风头正劲的那位万年候徐淼呢?
他们虽然是地方官,但是坊州距离长安并不算太远,也算是紧邻着京畿之地,所以对于长安城中朝堂上的事情,他们消息也相当灵通,经常会打探朝中的消息,所以当然也就知道徐淼这号人物。
而眼前的这位徐侯,从年纪上来说,基本上可以和传闻中的那位传奇人物徐淼对得上号,他们听说这位徐侯智机百变,深得当今圣上器重,乃是当今圣上眼里的红人,也算是宠臣。
另外他们也听说这位徐侯在长安城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同时还是个朝堂上出了名的混不吝的家伙,脾气很是不怎么好,没少惹事,屡遭朝中言官围攻。
但是因为当今陛下的宠信,最终却往往都屁事没有,反倒是屡次围攻他的那些言官大臣们,屡屡铩羽而归,被搞得是灰头土脸,丢官罢职了好几个。
前段时间甚至于他们还听闻,这位徐侯和之前的礼部尚书豆卢宽发生冲突,结果堂堂偌大的豆卢家,豆卢宽身为礼部尚书,而且儿子还是当今驸马,最终非但没能搬倒徐淼,却还被徐淼搬倒,搞得罢官削爵,被赶出了朝堂。
如果眼前这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徐侯的话,那么这次他们儿子和升平伯的老二算是踢到了一块巨大的铁板,不,应该说是踢到了一座铁山!这一下事情麻烦大了!
姓周的司马和姓马的中部县县令,这会儿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一个头顿时觉得有九个那么大,人都陷入到了麻木状态之中,思维都有些停滞了。
徐淼听罢了周司马的问题之后,冷笑着说道:“周司马想问本侯,你儿子他们如何冲撞了我等?难道周司马自己真不清楚吗?”
这周司马脸皮一僵,连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对魏征和徐淼叩拜道:“下官教子无方,定时犬子他们做出了恶事,才让二位大人如此震怒,出手教训!
下官有罪,太过纵容犬子,如若犬子真的犯下什么罪行,下官绝不偏袒包庇!请二位大人秉公处置便是!”
而那个马县令看到周司马啪嚓就跪在了地上,对魏征和这个徐侯说出了这番话,于是吓得他也赶紧跪趴在了地上,对着魏征和徐淼连连磕头请罪。
不过这个马县令和周司马不太一样,周司马的儿子是他的老三儿子,而马县令的儿子,却是他的独子,虽然他也曾经屡次警告过儿子不要和升平伯的二儿子还有周司马的老三儿子胡混,但是他儿子却阳奉阴违,嘴上答应却还是和他们混迹在一起。
结果现在惹出了这等祸事,这一下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这次这帮混账东西干出来的事情,可以说是掉脑袋的大罪。
就算不是针对魏征和这位徐侯,只是针对普通的商贾或者富户,事情败露也是死罪,而且这里面身份最低的就数他的儿子,一旦要是魏征和这位徐侯追究的话,其他那些混账小子搞不好就会把罪责推到他儿子头上,到时候他儿子就可能成为替罪羊。
想到这里,马县令心疼的就难以呼吸,趴在地上是嚎啕大哭,苦苦哀求徐淼和魏征能饶他儿子一命,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只求魏征和徐淼能给他儿子留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