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纨绔上面有他们的爹或者是叔伯罩着他们,而他们的父亲或者叔伯都是地方上的实权人物,只要他们勾结在一起,那么可以说在地方上确实能够一手遮天。
所以他们这才敢有恃无恐,一帮纨绔混迹在一起,整日里吃喝嫖赌纵情声色,而且因为无人敢招惹他们,所以他们胆子也越来越大,行事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欺男霸女,逼奸良家女子,巧取豪夺,侵占他人家产之事几乎无所不为。
当他们招供之后,自己供出来的各种恶事真可谓是罄竹难书,让审讯者听罢之后,一个个都恨得是咬牙切齿。
魏征看徐淼听不进去他的劝诫,于是只能哀叹一声,也参与了对这些纨绔的审问,当听了升平伯二子的供述之后,魏征也气的手都直哆嗦,脸色铁青,怒骂这厮实在是该死之极。
不但这厮该死,他爹升平伯同样也该死,升平伯当年乃是前隋的官员,李渊起兵杀入关中之后,因为他及时见风使舵从龙很早,所以大唐开国之后,李渊当初念其从龙有功,便被封为升平伯。
这升平伯被封在坊州的升平县,本来他们陈家就是数代官宦出身的大族,这些年来扎根于坊州,势力无孔不入,成为坊州境内势力极大的家族。
而这个升平伯的次子仗着家里的势力,不学无术,自年少起便整日里在州里和一帮官员亦或是勋贵子弟混迹在一起,飞鹰走马吃喝嫖赌无所不为。
也因为他是家中的次子,按照正常情况下,爵位也传不给他,所以升平伯也疏于对他的管教,加之他也比较得他爹的溺爱,犯事的话,升平伯都会出面给他摆平,自然而然这小子的胆量也就越来越大。
他这些年来,着实在坊州地界上做了不少坏事,简直堪称无恶不作,几乎不管什么事情,他爹都能给他摆平。
像今天这样,看中了别人的财货,罗织罪名栽赃陷害,巧取豪夺的事情,这厮干过不少,但是因为升平伯勾结地方官员,即便是苦主报官,也往往会被压下去,甚至可能会被倒打一耙,被置于死地。
听罢了这些纨绔的招供之后,魏征也气的手都一个劲的发抖,现在他已经不觉得徐淼刚才扮猪吃老虎,把事情搞得如此血腥有什么不对了。
如果刚才徐淼第一时间亮明身份的话,这帮纨绔肯定知难而退,那么便不会暴露他们如此恶行,也幸亏徐淼谎称他乃是行商之人,才让这些纨绔敢于如此嚣张,动了杀心。
就在魏征和徐淼审问这些纨绔的时候,李承乾总算是缓了过来,脸色苍白的有点不好意思,身为太子看到了这样血腥的场面,他刚才表现如此不堪,让李承乾很有些没面子。
于是看魏征和徐淼忙活着审问这些该死的纨绔,在场能执笔记录他们供词的人手不足,于是李承乾也就强忍着恶心,过来帮忙亲自执笔记录这帮纨绔和他们手下们的供词。
就在魏征他们审问这帮纨绔,将其招供出来所犯过的罪行一一记录下来的时候,从北面中部县县城方向的官道上,远远的出现了滚滚尘土,朝着这边快速的奔了过来。
东宫侍卫和徐家的护卫立即便都站起身,抄起家伙做出了警戒的姿态,所有人都将手弩上弦,并且披上了随车携带的锁子甲,一个个神色肃然,大有见势不对便立即动手的架势。
那一溜的烟尘快速的向着这边奔来,接近之后便可看到来的有二三百人左右,服饰各异,其中既有身穿官府衙役服饰的差役,也有一些仆从打扮之人,为首的乃是两个身穿官服的官员。
这些人基本上都带着兵器,一部分人骑着马匹,剩下的则持着枪矛盾牌,甚至还有人带着一些弓弩,滚滚沿着官道朝着这边奔来。
当看到徐淼他们的车队还在官道上停着,而且聚拢了不少的马匹,大都拴在了马车上,来的人远远的在距离徐淼他们车队一箭之地外停下了脚步。
两个身穿官服之人远远的勒住战马,朝着这边打量了一番之后,不多时派出了一个身穿衙役服饰之人催马朝着徐淼他们所在之处奔了过来。
“来者何人,立即止步!不许再靠近过来!”一个东宫侍卫站在官道上拦住了那个骑着马跑过来的家伙。
那个过来的身穿官府差役服饰的男子惊疑不定的勒住战马,打量着徐淼他们这伙人,厉声喝道:“你等乃是何人?为何胆敢在此撒野?几位公子现在何在?”
魏征沉着脸和徐淼一起走了过去,冷声对过来的那个人喝问道:“你们乃是何人?”
“我乃中部县县衙捕头!你们乃是何人?”过来的那个差役打扮的男子有些惊讶的打量着魏征和徐淼,对他们厉声喝问道。
魏征从怀里取出一个印章,抬手丢给了那个中部县县衙捕头,冷声喝道:“吾乃朝中秘书监魏征是也!既然你们是坊州本地官府之人,那么去请你的上官过来答话!”那个捕头听罢之后,顿时大吃一惊,接住魏征丢给他的印章,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魏征,明显对魏征所言持怀疑态度。
“你仅凭这枚印章便自称是魏大人,可还有其他凭证?”
魏征背着手傲然答道:“你拿着本官的印章回去,让你上官看一下,他自会知道本官是否是魏征了!休要罗嗦,速去请他们过来答话!”
那个捕头虽然还不敢相信一身粗布衣袍的这个老家伙乃是当今朝廷之中的秘书监,可是低头看一下手中的这枚印章,看此物却不像是作假之物。
于是他不敢怠慢,略带惶恐的拱了拱手道:“稍等!”
说完之后,他便立即拨转马头奔了回去,徐淼看着他将手中那枚魏征的私印双手递给了其中一个身穿官服之人,那人接过去之后仔细观看了一番,然后交给了另外一个身穿官服之人。
两个人拿着魏征的那枚私印交头接耳了一番之后,一起下了马,然后对跟着他们的那些持着刀枪的差役以及仆役们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匆匆提着官袍朝着这边疾行了过来。
两个官员走过来之后,看到魏征,脸上都露出了惊诧之色,连忙疾走几步,来到魏征面前,躬身对魏征施礼道:“不知魏公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魏公恕罪!”
魏征冷冷的看着这两个官员,冷声问道:“你们乃是何人?”
其中一个赶紧答道:“下官是坊州司马,姓周名同!去年的时候在长安拜见过魏公,不知魏公可还记得下官!”
另外一个身穿绿色官袍的官员惶恐的自我介绍到:“在下中部县县令马如悔,参见魏公!”
魏征看了看他们两个,对那个姓周的司马说道:“周司马,马县令,你们如此行色匆匆,带着这么多人携带兵器匆匆赶来这里是为何事?”
姓周的和姓马的紧张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姓周的司马连忙答道:“回魏公的话,下官刚才听说此地出现一批悍匪,在此杀人,于是便赶紧带了一些捕快以及壮民赶来查看!
却未曾想到魏公也在这里!”
那个马县令也赶忙冷汗淋漓的连连点头称是,两个人都在偷眼朝着四下张望,看到了路边躺着的一溜尸体还有被绑着的一群人,另外也看到了徐淼以及一众彪悍的侍卫,心中暗暗叫苦。
魏征冷着脸眉头一挑,冷冷的问道:“这么说本官就应该是你等所说的悍匪了吧?那么就请二位将本官拿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