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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棠儿好疼
次日一早,宋清雪便拉着脸色不虞的贺启洲,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阮允棠的院落。
“阮允棠,你还有脸在这里装模作样?”
宋清雪一进来便指着她厉声斥道:
“昨夜你趁着世子醉酒,在书房行那苟且之事,被我撞破,竟还敢反咬一口,今日定要你给我个说法。”
贺启洲虽觉得宋清雪有些小题大做,但想起昨夜模糊的记忆和宋清雪的哭诉,也觉得阮允棠行为不妥,沉着脸道:
“长嫂,你昨夜确实逾矩了。”
阮允棠心中冷笑,面上却想据理力争。
【警告!检测到宿主意图进行激烈抗辩,行为与‘伏小做低、逆来顺受’核心人设严重冲突!进行强制修正!】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攥住了她的声带和思维。
她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发出的却不是她想要说的铿锵言辞,而是一串干巴巴、带着茫然和怯懦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弟妹在说什么……昨夜……昨夜我只是见世子醉了,想……想给他盖件衣服……我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说出的话语,心中怒火滔天,却连一个反抗的音节都无法发出,身体僵硬,眼神空洞。
贺启洲见她这般模样,不耐烦地挥挥手:
“够了,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阮氏,你行为不检,冲撞弟妹,即日起去祠堂跪着反省。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阮允棠如同一个真正的木偶般,被人拖拽着,送进了阴冷潮湿的祠堂。
直到祠堂沉重的门被关上,那股控制她的力量才骤然消失。
她瘫软在蒲团上,大口喘着气。
“姑娘,姑娘您怎么样?”
酥酥看到她这副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她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恐惧问道,“姑娘,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控制……又来了?”
阮允棠看着酥酥,本能地就要点头承认。
【严重警告!禁止以任何形式向剧情人物透露系统存在!最高级别惩罚!】
“唔”
一股远超从前的剧痛猛地袭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她喉咙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姑娘。”
酥酥吓得魂飞魄散,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问,只是流着泪拼命摇头:
“奴婢明白了,奴婢都明白了,您别说了,别再想了。”
阮允棠看着酥酥惊惧的眼神,感受着体内尚未散去的剧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连倾诉,都成了奢侈。
她在祠堂里的蒲团上,周遭静谧,心底却十分沮丧。
就在这时,靠近祠堂后方的墙角,传来了压低的交谈声。
阮允棠心中一动,强忍着身体的虚弱,悄悄挪到墙边,屏息凝神。
一个陌生男声低声道:“……主上有令,三日内,必须将侯府书房暗格中那本蓝色封皮的秘密账本调换出来。这是仿本,务必做到天衣无缝。”
接着,是一个她熟悉的声音。
是他。
沈宴。
“是。”他只回了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阮允棠的心脏猛地一跳。
调换账本?
果然,沈宴的目标就是那个。
她之前偷印钥匙模子,就是为了这个。
那么她的利用价值就在这里。
她原本以为,沈宴会来找她,利用她提供的钥匙模子,或者需要她配合进入书房。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借此谈条件,换取他更进一步的帮助或信息。
然而,她等了一夜,又等了一天。
沈宴始终没有出现。
她让酥酥悄悄去打探,得到的消息却是沈宴似乎被派了外出的活计,根本不在府中。
不能再等下去了。
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她就主动把“价值”送到他面前。
只要她拿到了那本真账本,就不怕沈宴不来找她谈条件。
趁着夜深人静,看守祠堂的婆子打盹的间隙,阮允棠悄悄溜出了祠堂,潜向了外院书房。
她用之前拓印的钥匙模子,悄悄配制了一把粗糙但能用的钥匙。
深吸一口气,她轻轻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一声轻响,书房门开了。
里面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她凭借着那夜来送酒时的模糊记忆,摸索着走向书架后方那个疑似暗格的位置。
指尖在墙壁上细细摸索,终于触到一个极其细微的凸起。
她心中一喜,用力按了下去。
就在暗格悄无声息滑开的瞬间。
“嗖……”
一支短箭从暗格旁的缝隙中猛地射出,速度快得惊人。
阮允棠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左肩胛处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
她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麻痹感伴随着剧痛迅速蔓延开来。
毒。
箭上竟然有毒。
她太激进了,大意了。
她开始支撑不住地向后倒去,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她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窗外掠入,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沈宴来了。
他一把接住她,看到她肩头那枚短箭和迅速泛黑的伤口,那张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是惊怒。
是恐慌。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她放平,俯下身,用嘴覆上她的伤口,用力吸,吮出毒血,一口又一口,吐在一旁的地上。
他的动作迅捷而用力。
阮允棠在剧烈的疼痛和毒素侵袭的恍惚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肌肤上的触感,能感受到他吮**血时,那按住她肩膀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么稳的一双手,此刻却在发抖。
她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扯出一个极淡却带着了然和狡黠的轻笑:
“你……明明……在意我……”
话音未落,她便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沈宴**的动作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她苍白却昏迷的脸,眼神复杂如同汹涌的暗潮。
他不敢惊动旁人,只能将她小心安置在祠堂后方那间堆放杂物的偏僻小,屋里。
他找来酥酥,让酥酥想办法弄些药来。
阮允棠发起了高烧。
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身体在单薄的草席上不安地辗转,破碎的呓语不断从她口中溢出。
“冷……好冷……”
“爹……娘……棠儿好疼……”
“为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