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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歇在半夜的时候翻了个身,背对着沈长亭,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陈歇感觉烧退了一些,吃完早餐后还是吐了,但胃里有东西没那么难受,他又喝了半碗粥,吃了药和口服液。
陈歇抱着电脑**,他的法博导师是康拉德教授,教授让他看破产与重组法的文献,这是康拉德教授研究的专题,明年要发表书籍,会邀请一位学生参加二作,这是难得的机会。
中午吃了饭,陈歇又**看电脑,这是不愿与沈长亭说话的意思。
陈歇看向沈长亭:“沈老师,你去休息一会吧。”
要沈长亭休息,却没让沈长亭留下来休息。
陈歇知道沈长亭一晚没走,心疼的厉害,但他不愿意把这份心疼展现出来。
陈歇对自己陪伴沈长亭的时间设定是十年,从十九到今年,马上就要十年了。十年之后,沈会长一定会结婚,陈歇知道,继续蹉跎下去没有意义。
但陈歇真的动摇了……
在纽约的两年很辛苦,第三年更辛苦,离开沈长亭的日子,陈歇没有睡过好觉,思念堆积,他总喜欢用繁忙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熬垮自己。
陈歇比谁清楚眼前人的改变与靠近有多难得,有多诚挚,这份诚挚已是难得,够陈歇沉沦深陷,但不够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陈歇太喜欢家了。
喜欢回家有人等他,喜欢一睁眼就躺在爱人身边,喜欢在宴会上、在外,亲密有礼貌的与人介绍自己的伴侣。
这些在沈长亭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身上是做不到的,沈家重家风,最要“体统”二字。
“不累,你看你的。”
沈长亭没走,找了本书去客厅看,陈歇出去倒水时,沈长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陈歇找了个毯子,盖在沈长亭身上。
男人五官英俊硬朗,眉头微蹙,头靠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呼吸声很均匀,只手搭在膝上,另一只手里握着书,即便睡着了也散发着强悍的气息,让人不敢逼近。
陈歇盖毯子的动作很轻。
沈长亭没醒,陈歇在沈长亭身边坐下,轻拿沈长亭手中即将滑落的书,刚把书放在桌上,沈长亭醒了神,眼皮一掀,与陈歇对了一眼。
下一秒,沈长亭大手揽住陈歇的腰,带着人一块躺下,沙发拥挤,不足以容纳两具男性的身体,沈长亭给陈歇半垫着,抽出毯子,将人一块裹上。
这是一个极度自然的动作。
沈长亭将陈歇身体裹紧,大手覆上陈歇的额头,探了探陈歇体温,陈歇没那么烫了,沈长亭没松手,将人紧抱着,用臂弯给陈歇做枕。
“陪老师休息一会。”
陈歇不敢动,他的后背贴着沈长亭的胸膛,未醒的庞然大物沉甸甸,抵着他的后腿,骇人的紧,陈歇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甚至有些腿抖。
陈歇深吸一气,想站起来,但搂着他腰的手强劲有力,不容反抗。
陈歇想着等身后的呼吸声均匀下来,他再抬开沈长亭的手离开,陈歇太高估自己,他睡着了,靠在沈长亭怀里,一觉睡到晚上。
还是门口门铃响了,二人才醒。
陈歇率先动了动,有些不满**太阳穴,沈长亭摸了摸他的脖颈,陈歇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和沈长亭一块躺着,匆匆起来去开门。
戴蒙律师带着礼物来看陈歇。
戴蒙用英文说:“江教授说联系不上你,你还好吗?”
因为陈歇的“前车之鉴”,他收到江教授的电话,心里不放心,冒着暴风雪来了。
陈歇赔笑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前两天手机没电关机了,一直忘记充电了。”
陈歇敞了门,让戴蒙进来,戴蒙将礼物放下,一扭头看见客厅坐着一位英俊的亚洲面孔,笑着询问陈歇:“这是?”
陈歇停顿三秒:“长辈。”
沈长亭眉峰一紧。
戴蒙笑着与沈长亭握手,沈长亭态度冷淡,陈歇倒了杯热水出来,递给戴蒙,沈长亭起身去厨房做菜。
戴蒙是M国名校毕业的法硕,年纪和陈歇差不多,在律所工作三四年了,有位金发碧眼的亲妹妹,来找戴蒙下班时,一眼就相中了陈歇。
戴蒙拿出妹妹滑雪的照片给陈歇看:“埃莉诺是个勇敢的女孩。”
陈歇附和:“当然。”
戴蒙:“埃莉诺总和我提起你,好兄弟,你想认识埃莉诺吗?”
戴蒙这是想介绍二人认识。
陈歇:“我……”
沈长亭倒了杯热水放在陈歇面前:“多喝水。”
陈歇:“…………”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陈歇不敢抬头,只是委婉道:“埃莉诺是个好女孩,但我还在读书,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嗯,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戴蒙沮丧道:“好吧,可怜的埃莉诺被拒绝了。”
陈歇尴尬一笑。
戴蒙拍拍陈歇的肩:“不过她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不好伤害她好吗?”
陈歇点头。
戴蒙和陈歇聊着聊着,埃莉诺电话打了过来,热情的和陈歇问好,说等雪停了来看他,邀请陈歇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
房子的隔音一般,一般到二人的对话沈长亭听的一清二楚。
戴蒙没坐太久,九爷来了,声称是陈歇朋友,他开了车来,送戴蒙回去,戴蒙感激着起身,叮嘱陈歇给江教授回个电话,笑着跟九爷一块走了。
沈长亭做好菜,端上桌,一言不发。
陈歇低着头,不敢说话。
吃完饭后,他给江教授打电话,报了个平安,江教授让陈歇回来过年,陈歇婉拒了,说纽约大雪封路,他还要研究康拉德教授的课题,每年争取进二作,今年就不回来过年了。
江教授让他注意身体,电话挂了。
整个房间陷入死寂,沈长亭和陈歇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晚上,一直到第二天。
沈长亭冷着脸,很少和陈歇说话,陈歇也没有主动开口,陈歇只知道,沈长亭用同样等陈歇睡着后再走的理由留在出租屋里,彻夜没睡。
第二天,沈长亭在傍晚接了个电话。
陈歇虽然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但他知道,沈长亭该回去了。
电话挂断后,陈歇看向沈长亭。
沈长亭:“明天早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