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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几个惊魂未定的知青都看向孟少华,眼神复杂,有羡慕,也有后怕。
狼肉虽然糙,但也是难得的荤腥。
狼皮更是值钱东西,硝好了,一张能卖好几十块呢!
这七八张皮子,就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不过大家伙都没什么意见,如果不是因为孟少华的话,指不定他们都喂狼了。
“是啊,多亏了孟同志!”
“刚才吓死我了!”
“真厉害!”
徐三喜更是用力点头:“对,就该是孟兄弟的!”
“少华哥,你刚才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孟少华笑了笑,刚想客气两句。
旁边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连长,这话不对吧?”
周满福不知何时爬了起来,裤裆湿漉漉的,脸色却有些不服。
“狼群围攻的是咱们大家,我们都受了惊吓,还差点没命。而且,咱们大家伙也一起赶跑了狼,火把我们也点了。”
“这狼肉虽说糙,好歹是口荤腥。狼皮更值钱,一张起码几十块。”
“他孟少华是出了力,但也不能独吞吧?好歹见者有份,给我们分分,压压惊不过分吧?”
他身后两个平时跟他混在一起的男知青也跟着小声嘀咕。
“就是,见者有份嘛!”
“我们都点火帮忙了!”
“这么多狼,哪里能自己独吞啊?”
徐开山一听,火气噌就上来了,指着周满福鼻子就骂。
“放你**屁,周满福,你还有脸要狼皮?”
“刚才要不是你毛手毛脚点了驴**,驴能惊?狼群能扑得那么狠?”
“驴死了,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这是大队的财产,你得赔!”
周满福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梗着脖子争辩:“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想快点点火,谁知道就…”
“谁知道?”徐三喜忍不住呛声。
“你那叫帮忙?那是帮倒忙,要不是孟兄弟枪快,我们早喂狼了!”
“狼是孟哥打死的,子弹也是孟哥的,凭啥分给你?”
其他知青也看不下去了。
“就是,火星子能赶跑狼?你那点火苗差点把我们都害死!”
“人家孟同志开枪打了狼,救了大家,狼当然归他!”
“刚才裤子都快吓尿了还好意思说呢,有本事自己打狼去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周满福脸上挂不住。
他恼羞成怒,嘟囔道:“不就是几枪嘛,神气什么…说不定是运气好…”
孟少华冷笑一声。
刚下乡就碰上这种搅屎棍,不收拾一下,以后还得了?
行啊,正好拿你立立威。
他慢悠悠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狼怎么分,先放一边。”
他目光转向周满福,带着点戏谑:“周同志,现在的问题是,驴死了,车少了一辆。这么多人,怎么走?”
“这驴是你惊的,祸是你惹的。按道理,这驴,是不是该你赔?”
“连长,按规矩,这驴得赔多少钱?”
徐开山正在气头上,立刻道:“起码八十块!”
孟少华点点头,看向周满福:“听见没?八十块。你点的火,你惹的祸,这钱你得赔。”
周满福眼睛瞬间瞪圆了:“凭什么我全赔?要不是狼群…”
“狼群可没让你把火柴扔驴**上。”孟少华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
“祸是你闯的,账就得算你头上。还是说,你想赖大队的账?”
这话扣下来,周满福顿时哑火。
这年头,损坏集体财产可是大帽子。
他家里条件不错,兜里确实有点钱,但平白无故掏八十块,简直割他的肉。
周满福气得跳脚,指着孟少华:“孟少华,你针对我是吧!”
“我针对你?”孟少华嗤笑。
“驴是不是你惊的?祸是不是你闯的?”
“让你赔钱,天经地义。怎么,只想占便宜,不想担责任?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周满福被噎得说不出话。
徐开山没了耐心,黑着脸:“周满福,少废话,你赔不赔?不”
“赔我现在就记下来,回去开大会处理!破坏集体财产,够你喝一壶的!”
周围知青也冷眼看着他。
周满福骑虎难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知道真闹大了没好处,只能咬牙,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出八十块,狠狠拍在徐开山手里。
“赔就赔,不就是八十块吗?老子又不是赔不起!”
徐三喜嗤笑一声:“哟呵,这么有钱的话,还惦记那点狼肉狼皮?周满福你可真行!”
周满福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徐三喜和孟少华一眼。
徐开山捡起钱,脸色稍缓,但看着坏掉的驴车和死驴,又犯了愁。
“车坏了一辆,这么多人挤两辆车倒也不是不行,可剩下的板车可怎么办?还有这么大一头驴。”
“虽然死了,但肉也能给食堂的。要是被路过的人捡走了,可就损失大了啊。”
孟少华瞥了眼周满福,淡淡道:“这简单。让周满福同志留下看着这车和死驴呗。”
“反正祸是他闯的,善后也该他来。”
“咱们先回村,叫上人再来拉车。”
周满福一听,魂儿都快吓飞了:“孟少华,你什么意思?你他**存心想害死老子是吧?”
“让我一个人留这荒郊野外?万一狼群再回来怎么办!”
孟少华似笑非笑:“狼刚吃了亏,短时间内不敢回来。你现在安全得很。”
“再说了,你不是胆子大得很吗?点火惊狼都不怕,还怕一个人待会儿?”
徐开山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这周满福就是个惹事精,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也好。
这里离村子不远了,来回最多半个小时,出不了事情。
但能杀一杀这小子的威风,免得之后惹乱子不说,还要当搅屎棍。
“少华说得对,周满福,你就在这守着!看好车和驴!”
“我们尽快带人回来!”
其他知青也没人替他说话,甚至有人觉得解气。
“连长,这…这不行啊…”周满福快哭了。
孟少华拍拍他的肩,语气诚恳:“周同志,这可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好好守着集体财产,表现好了,回去我们给你请功。”
说完,也不管周满福如何叫嚷反对,招呼着其他知青赶紧上另外两辆驴车。
孟少华把七八条狼尸给放上来,还冲着周满福挑了挑眉。
周满福气得跳脚大骂,却不敢真跟连长硬顶。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辆驴车吱吱呀呀启动,渐渐远去。
暮色四合,荒原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吓得这小子往板车后座里钻,心里把孟少华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而此时,驴车上,气氛轻松了不少。
尤其是徐三喜,看着孟少华的眼神就跟看着亲爹似的,忍不住凑过来。
“少华哥,我叫徐三喜,北边来的,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孟少华看了一眼这小子,见这小子眉眼憨厚,眼里的笑意和敬佩不似作假,也没推辞,只冲着他笑了笑。
也行,刚来就收个小弟,这日子也不算难过。
没一会儿,就看到前面的村落了。
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里,散落着几十座房屋。
大多是土坯房,但其中夹杂着不少木刻楞。
圆木垒砌的墙壁,陡峭的屋顶,窗框刷着蓝色或绿色的漆,很有异域风情。
村子不大,但看起来比一路上的荒凉景象多了不少生气。
炊烟袅袅,还能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妇女在门口忙碌,好奇地朝他们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