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的人拨通了他们单位的电话,电话指示他们与陈乾联系。
国安的人打通了陈乾的电话,陈乾回答,“你们过来吧。”
国安的人将颜校长请上了印着国安标识的轿车,将车开到了梁上泉的小院门口。
陈乾已站在门口等候,陈乾指着他的办公室,让国安的同志去喝茶,将颜校长请进了梁上泉的办公室。
梁上泉正在批阅文件,抬头看见颜校长,摘下了老花镜,“来了,怎么想起我来了?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梁上泉站起来,对陈乾说,“你去吧。”
陈乾会意地离开了办公室。
梁上泉亲自给颜校长沏茶,看着颜校长,“怎么手里还拿着画轴,是送我的吗?”
颜校长答道,“我哪敢送你东西,送你,你也不会要,我又不是不晓得你的性格。这是你送给我的墨宝,我受不起,拿回来还你。”
梁上泉诧异地看着颜校长,“啥意思?瞧不上呀?”
“不是瞧不上,是太重了,我那墙挂不住。‘种子固本,心系天下’,这字太重了,现在已经不适合我挂,所以,我拿回来还你。我是向你请罪来了。”
梁上泉把水递给颜校长,“我还不知道你吗?一个不顾重重阻拦跑回来参与建设国家的人,你有何罪?”
“小女如玉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把小月教育得那么好,但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不称职,宠坏了如玉,竟然做出失格的事情来。”
梁上泉在颜校长的旁边坐下,“孩子嘛,是需要成长的。我的话可能你也听说了,我也说得比较重,确实有些生气。可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教育教育就回到了正道。”
颜校长惶恐地说道,“我让她出去了,如果不为报国,就不要回来了。”
梁上泉手颤抖一下,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愤怒地用颤抖的手指着校长。
“颜红青,虎毒不食子,你放她一个人在海外,她怎么活?你想让她一个人像她母亲一样死在外面吗?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即使是有罪,我们都可以商量。到了海外,就完全失控,我们就鞭长莫及了。”
梁上泉气得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你,糊涂。”
“她将南岭1979种子专利和我的一些研究成果,给了加德公司,这事能小吗?”
梁上泉闻之,脸色大变,“这问题还真是不小,国安都介入了。”
“但我可以保证,这些研究成果虽然被加德公司得到了,但并不会构成对我们的伤害,为了防止被窃取,关键数据我都留有后手。即使他们的专家察觉了,也要经过长时间的验证和实验。就算他们得到了完整的数据,我也有应对的策略。”
梁上泉脸色大悦,“既然这样,没有对我们造成事实上的伤害,你为何要把她赶出去呢?”
颜红青泪水长流,“上泉,法不容情啦,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后果,可性质已经变了,她无知地站到了我们国家的对立面,就是你这个叔叔想为她说话,怎么说呢?况且,你又不是一个讲情面的人。”
梁上泉的表情变得十分的难看,“颜红青,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吗?”
颜红青答道,“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也想,狠狠心,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她才明白国家这两个字有多大的分量,离开自己的根,啥也不是。”
梁上泉阴沉着脸,“我就怕你后悔来不及。”
“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如果真是损害了国家利益,我宁愿没有这个女儿。尽管我于心不忍,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本来嘛,南岭1979和我的一些研究成果,都属于个人的科技成果,但都涉及国家利益,没有国家的出口许可,擅自拿出去,性质就变了。就算法不治罪,我们颜家如何面对国家?如何面对祖宗?”
梁上泉看出了颜红青的赤子之心。
梁上泉说,“现在出国是一个潮流,国家也鼓励出去。可也带来了许多问题,国外的势力肯定会对我们的一些敏感人物下手,加德公司拉拢颜如玉就是一个例子。所以,我就建议对大专院校重要专业的领导和子女都进行调查,这也是防范以未然。既然说开了,你还做校长。”
颜红青摇着头,“不不,不,我今天来,就是来请罪的。现在南省的粮食问题形势如此严峻,我坐不住了。我的学生都能在山区带领群众做实事,我在学校里呆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
“你既然不让我干校长了,总得给我一条出路吧。”
梁上泉解释,“不是我不让你干。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回去接着干。”
颜红青答道,“省里不是把羊拉乡升格为省级立体农业试验基地吗?让我去羊拉乡吧?张敬民是副乡长,就让我去挂一个乡长吧,国家之间的种子之战是免不了的,从加德的进入,就是一个信号。防备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有主动权。”
“老颜啊,你的这个建议倒是让我心动。可是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你都吃得消,我怎么就吃不消呢?我了解你,‘楚河汉界’,你只要叫我老颜的时候,就是想让我做‘兵’过河的时候。”
“要不这样,明年底,到乡上的公路就修通了。你明年去,行不?”
“不能等了。我早就要去,农学院羊拉乡立体农业试验基地挂牌的时候,我就要去的了,是如玉硬要去,我才没有去成。”
“你真的现在就想去?”
“对。”
“或者过了春节去。”
“不等了。如玉又不在身边,我一个孤老头子,在什么地方过春节不是过呢?”
“行吧。那你的所有关系不变,就以挂职的方式去羊拉乡,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告诉我就行。”
颜红青还抱着梁上泉写的“种子固本,心系天下。”
梁上泉问道,“那我的字,你还不还呢?”
“不还了,我把它带到羊拉乡去。”
梁上泉又犹豫起来,“可是,你一个国际知名教授,局级干部,去挂一个乡长,好像没有先例啊,全国也没听说哪里这样搞过。”
“为国出力,贵在践行,为什么还要在乎形式上的那些虚头把戏呢?”
“嗯,说得有道理,”颜红青的话,把梁泉说得热血沸腾,“对。有你这个老将出马,去看着张敬民那小子,我就更放心了。只是总觉得杀鸡用了一把大斧头。”
“上泉,你可不能这样想,我们面对的对手,都会是加德这样的大鳄,跟人家的力量比起来,我顶多也就是一把**,但我有信心拦住他们。”
“好,”梁上泉有种手舞足蹈的感觉,“到羊拉乡挂帅的老‘将军’,怎么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