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捡到了失忆继兄 第84章 迷人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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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迷人毒酒

下一刻,朔风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有办法证明,陆棠渊不是癫症。”

谢翎放下茶杯,抬起头,将她微微的震惊收入眼底:“陆棠渊祖籍西南兖州,兖州四面临海,他不熟水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肯站住了吗?”

这点陆羡蝉自然知道,只是谢翎这么说,就意味着他真有查下去的兴趣。她不动声色,脚尖朝他那边挪了挪。

一点一点,慢慢蹭过去。

谢翎觉得她像一只过于警惕的小猫,狡猾又容易炸毛。磨磨蹭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对他收起爪牙。

可是看着猫的亮晶晶的眼睛,也没几个人能就此不管的。

“你想知道?”他瞥着她。

她小幅度地点头,又摇摇头,说:“好奇,我只是好奇你要怎么查下去。”

“也无不可。”

陆羡蝉屏住呼吸,一般这样说,基本都是有下句的。

果然,谢翎屈指叩了叩桌面,吩咐朔风:“去将我房间里的盒子取来。”

朔风领命,很快取来一个手臂长的盒子。

陆羡蝉不解地看着谢翎吧嗒一声打开了盒子,取出那柄琉璃小剑。

“这不就是以前我们……”她紧急住口:“我的东西吗?”

谢翎也懒得跟她纠结这把小剑的归宿,只将小剑塞给她。

“明日卯时三刻,带着这个,来此处等我。”

“卯时三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倒是不要紧,你带着伤没问题吗?看起来好像很严重,不知道大人这是怎么伤的?”

“你不知道?”

眸色?? 微沉 ,谢翎定定看着她,眸底一点情绪都没有,泛出雪一样的寒凉。

他试图在她脸上找到点心虚的痕迹。

但陆羡蝉只是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我……应该知道吗?”

他堂堂朝廷命官,出门做事,难道要她安双眼睛在他身上吗?

见他情绪不太对,陆羡蝉疑惑地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明天见?”

谢翎真是喜怒无常,脾气跟以前一样坏。

于是她抱着小剑,飞快地消失在他眼前。

这时朔风才开始禀告:“公子,流火传了信过来,昨夜除了陶野中箭逃离,其余玄教的人已经落网。”

谢翎收起抽离的情绪,微阖了眼:“继续追击陶野,切记不要抓他,跟着他找到这一带的玄教分坛再一网打尽。”

“ 是,箭上都涂了追魂香,陶野逃不掉的。”朔风顿了顿,迟疑一会:“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是关于素怀堂的……”

“你既然查了,为何不说?”

朔风定了神:“公子中毒之后,属下立刻去查了素怀堂的消息,但苏令仪踪迹全无。”

谢翎拧起了眉。

朔风不说,剩下的话他也能猜出来。

中毒之事有另一种解释,即是与陆羡蝉无关,而是苏令仪帮着闻晏。

“踪迹全无么?”

他唇线微动,目光落在很远的长安方向。

“去查查御医苏家,我记得三年前轰动长安的霉疫案中,被处死的太医院判里似乎正有一位与这位苏大夫年纪相仿。”

“是。”

顿了顿,谢翎看着跟在船后的几艘渔船,若有所思:“我记得此时是漓江禁捕季节,这渔船何时出现的?”

“方才路过青州府时好像就有了。”

“我在江淮时现身的消息,我让你私底下告知了附近的州府。”谢翎微微一笑:“周牧然可在其中?”

“青州知府周牧然?”朔风略做思考:“也通知了他,说公子想与他详谈青水镇之事,只是周牧然称病推辞了。”

病得极巧。谢翎冷笑一声:“既然不想跟我谈,那就等着和陛下去谈吧,加快速度,别让他们追上。”

青水镇属松阳县,松阳县属青州。

倘若周牧然问心无愧,真当是被蒙蔽了,不至于面都不露一个。

显然,周牧然并不无辜。

*

翌日,陆羡蝉卯时一刻就睁眼了。

谢翎的这条船十分宽敞,分配给她的房间比想象的舒适多了。

唯有一个缺点——

太难吃了。

朔风给的解释是:“我们的主要责任是保护公子,食物嘛,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她纯粹是饿醒的。

实在是睡不着,只得起床穿衣盥洗。

长安在东,天边刚泛起青白,大船被曦光勾勒着边缘,静悄悄地在江面上行驶着。

陆羡蝉扶着栏杆,裙摆飞扬,深沉地望向远方。

“在想故人?”

清越而疏冷的声音在背后缓缓响起。

陆羡蝉眼含热泪:“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太阳好像金沙芙蓉饼。”

“……”

谢翎吁了口气,对她越发跳脱的脑回路实在费解:“你就穿这身?”

陆羡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裙:“有什么不妥?”

“我记得让陆灵给你送了一套轻便的衣裳。”

“那个太……”

望着谢翎莫测的脸色,陆羡蝉把“丑”字吞了回去,换了个说法:“不合身了。”

“不可能。”谢翎居然直接否认了,淡淡道:“在乐阳城时,阿银喊我去绸缎店帮你定做过几次衣裳,都是按照你给的尺寸买的。”

这种事也能随便说吗?陆羡蝉哽住了,心里恨不得把阿银揪出来骂一顿:“……尺寸也会变的,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瘦了好多。”

“是么?”

谢翎认真打量她,语气听着温和,可那双眼睛写满了质疑:“听朔风说,你在没有一顿落下的。”

“没有的事。”陆羡蝉望着他,真挚道:“再说了,大人您的护卫怎么可能总盯着我呢?难道您……”

谢翎面无表情:“我怎么?”

陆羡蝉脸不红气不喘:“在监视我?其实大人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显得您似乎连个弱女子都拿捏不了一样。”

“弱女子?”

牙尖嘴利,半分便宜也不让。

谢翎哼笑一声,目光扫过她颈项间尚未淡去的刀痕,指尖摩挲她搁置一旁的琉璃剑鞘:“即使是弱女子,学会握住手中的剑就不会被轻易拿捏。”

陆羡蝉这下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把剑还给自己了。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这太累了!

她为难地蹙着眉:“我昨晚没睡好,也没吃饱,不如改天罢。”

“择日不如撞日。”谢翎抬手将琉璃剑递出去,不容置疑道:“起码下次遇险,握住它起码能撑到别人来救你。”

这是说她在客栈拖后腿的意思吗?

陆羡蝉目光落在剑上,想到沈祁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喉咙滚了滚——

她若是当时真能拔出袖中剑,沈祁也不变成这样。

可是她完全搞不懂谢翎要教她习武的意图,她作为他的嫌疑犯,这样未免太越界了。

她盯着那把剑,亦或者剑上冷白修长的手,好像自己要接的不是剑,而是一杯迷人的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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