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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沟底渗上来，顺着排水槽流向低处。
郑宇轩蹲下，伸手摸向沟壁——水泥湿润，有新鲜脚印。他站起身，耳机里传来周维的急报：“园区外围发现三辆无牌面包车，正往东门移动！”
他按下通讯键：“所有单位，封锁东门。狙击组上制高点。活捉孙强，不得击毙。”
命令刚落，他已跃入电缆沟。沟内狭窄，头顶管线低垂，他弓身前行，脚步踩在积水里没有发出太大声响。前方脚印清晰，两人拖行痕迹明显，中间一道拖拽凹痕直指西侧出口。
“赵亮。”他低声接通频道，“你和突击组从地面包抄，走B区屋脊，压住东门视野。别让他们靠近车辆。”
“收到。”赵亮声音沉稳，没有半点慌乱。
郑宇轩继续前移。五十米后，前方拐角处有微弱红光闪烁——是夜视仪的余晖。他立刻关掉手电，贴墙停步。两名护卫正半蹲在转角，一人持枪警戒，另一人正用对讲机低声通话。
“还有两分钟。”那人说，“车已点火。”
郑宇轩缓缓拔出战术手电，不是照明，而是作为近战棍棒握在掌中。他屏息，等对方换弹匣的间隙，猛地冲出。
第一击砸在持枪者手腕上，枪脱手落地。第二击横扫面门，那人仰面倒地。第三步落地时，他已扑向第二人，一膝顶住对方腹部，顺势将人压在沟壁上，手肘锁喉。
“说，孙强在哪？”他压低声音。
那人挣扎，不答。
郑宇轩加重力道：“车已经被围了。你现在不说，等他们冲出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那人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终于抬手指向前方一段塌陷的检修通道：“他……走不了了……那边塌了……改走排水管……通东门外百米……”
郑宇轩松开手，那人瘫软在地。他迅速检查对方装备，取走夜视仪戴上，继续前进。
排水管入口被铁栅栏封死，但栅栏一角已被撬开，边缘有新鲜刮痕。他钻进去，匍匐爬行。管道更窄，头顶滴水不断，肩部**粗糙水泥壁。爬了约四十米，前方出现微弱光亮。
他停下，摘下夜视仪，换回普通战术目镜。光亮来自管道出口，外面是园区东门外的绿化带。他听见引擎轰鸣，轮胎碾压碎石的声音。
“赵亮，你在哪？”他轻声问。
“屋顶西侧，视野覆盖东门。”赵亮答，“三辆车，每辆坐四人，都带武器。狙击组已就位，等你信号。”
“孙强在排水管出口，由一人押送，准备步行接应。你们别动车辆，等我把他带出来。”
“明白。”
郑宇轩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前方格栅。外面是斜坡，草皮被踩乱，脚印通向一辆面包车后门。二十米外，一名护卫正拖着孙强快步前行。孙强双手被绑，嘴角流血，走路踉跄，但眼神仍狠。
郑宇轩爬出管道，贴地潜行至绿化带边缘。他举起枪，瞄准护卫头部。
“放下人。”他出声。
那人猛地回头，一把将孙强拉到身前当盾，枪口对准郑宇轩。
“你再动，我就打死他。”那人吼。
郑宇轩没动。
三秒。
突然，他扔下枪， sprint 冲出。
那人反应不及，刚抬枪，郑宇轩已扑到近前。他侧身一撞，将孙强从对方臂弯中拽出，同时抬腿扫中对方持枪手。枪飞出去，落地时走火，子弹打偏。
赵亮的枪声紧随而至——“砰！”护卫右臂中弹，跪倒在地。
几乎同时，制高点狙击手开火，两**胎爆裂。第一辆车失控撞上第二辆，第三辆急刹，车门刚开，就被B组队员从侧翼包抄压制。
“人到齐了。”赵亮跑过来，手铐甩在掌心，“一个没漏。”
郑宇轩把孙强按在地上，铐上手铐。孙强喘着气，抬头看他：“你们……什么都拿不到。”
“我们拿到了你。”郑宇轩说。
他站起身，看向园区东门。三辆面包车瘫在碎石路上，车门大开，八名接应人员全部被控。B组队员正在搜查车厢，从后备箱拖出两台加密硬盘和一捆现金。
“周维。”郑宇轩接通频道。
“在。”周维声音冷静。
“残余数据恢复多少？”
“主库清了，但缓存抓到三十七个代号，十六个IP跳转记录。架构图能拼出来。”
“够了。”郑宇轩说，“把名单锁定，备份三份。”
“林悦呢？”
“在指挥车，等你回来做现场交接。”
郑宇轩低头，从内袋掏出钢笔。笔身有道细划痕，是前夜爬通风管时蹭的。他翻开记事本，翻到最后一行——“代号：黑井”。
他划掉那个名字。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又写下一行新字：**“行动终止，目标收押。”**
他合上本子，插回胸前口袋。
“所有人清场。”他对对讲机说，“伤员送医，尸体登记，现场封存。”
赵亮走过来，递上一瓶水：“你脸上有血。”
郑宇轩抹了把额头，指尖染红。不是他的。
“走吧。”他说，“回队里。”
两人走向指挥车。车灯还亮着，映在泥地上一片昏黄。林悦站在车旁，手里拿着一份初步物证清单。
“硬盘带回来了。”她说，“法证室马上接手。”
郑宇轩点头。
“孙强刚才说什么？”林悦问。
“他说我们什么都拿不到。”
林悦冷笑：“他不知道，我们早就不是只靠证据办案的人了。”
郑宇轩没再说话。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一套干净警服换上。旧衣服扔进证物袋，拉链封死，贴上标签。
他重新系好领带，走到押送车前。
孙强被关在后排，双手铐在栏杆上，头低着，一动不动。
郑宇轩俯身，透过车窗看他。
孙强缓缓抬头，嘴角扯出一丝笑：“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郑宇轩盯着他，声音不高：“你说对了，没完。”
他直起身，对押送警员说：“路上别让他睡觉。到队里直接进审讯区。”
警车发动，缓缓驶离。
郑宇轩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路口。夜风卷起地上的纸片，一张打印件被吹到他脚边。他弯腰捡起。
是周维从缓存恢复的一张通讯记录截图。
上面有一行未发送的草稿信息：
**“B3数据毁，黑井断联，启动‘夜鸦’预案。”**
郑宇轩盯着那行字。
手指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