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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在地图上邢台的位置顿了半秒，随即被郑宇轩收进内袋。他拉开车门，风从北面灌进来，带着干燥的尘土味。赵亮已经坐进副驾，战术背心扣到最上一颗，肩部绷带边缘露出一点暗红渗痕。林悦站在车外，把平板递进窗口：“河北交通云刚推送一条匹配——十五分钟前，一辆悬挂冀E牌照的冷藏货车驶离东高速口，车型与张茂林名下车辆一致。”
“提前了两小时。”赵亮盯着屏幕，“他没去电话亭。”
“说明指令已经下达。”郑宇轩启动车辆，“或者，他根本不需要再接指令。”
车队在十分钟内完成集结，四辆无标识SUV沿省道疾驰。对讲机里传来河北警方调度声，但信号时断时续。郑宇轩切换频道，直接接入技术组：“调取S327全线卡口，重点排查近三十分钟内所有冷藏车通行记录，结合张茂林过去六个月行车轨迹，预判转向节点。”
“他不会走主路。”赵亮盯着导航，“上次超载被罚后，他绕行老窑沟三次，都是为了躲检查站。”
“那就去老窑沟。”郑宇轩踩下油门，车身压过路面一道裂痕，发出沉闷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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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327省道与老窑沟岔口，两辆便衣车停在废弃加油站后侧。赵亮带三名队员下车，检查枪套与防弹板固定扣。林悦远程接入交通云平台，将实时车牌比对结果推送到每人手持终端。监控画面显示，那辆冀E冷藏车十五分钟前转入一条土路，方向正对窑沟深处。
“那里有座废弃砖厂。”赵亮指着地图，“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
“正好合围。”郑宇轩下令，“一组封出口，二组从西侧山脊包抄，三组跟我正面截停。不开火，先喊话。目标可能携带婴幼儿，优先控制驾驶室。”
车队分三路推进。赵亮带队沿西侧山脊低速移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细碎摩擦声。对讲机里陆续传来各组到位通报。郑宇轩的车停在岔口中央，车头正对土路出口。他解开枪套扣，右手搭在枪柄上，目光锁定远处扬起的尘烟。
五分钟后，那辆冷藏货车出现在视野中，车速缓慢，底盘压过坑洼时明显左右晃动。郑宇轩抬手示意，两辆便衣车迅速并排横停，形成路障。他下车，左手举起警灯，右手按在腰间，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前面车辆立即熄火，驾驶员下车抱头蹲地！”
货车减速，但未停下。驾驶室车窗降下，一名男子探出头，挥手示意继续前行。赵亮从西侧山坡冲下，带队逼近副驾侧。车门突然打开，副驾男子翻身落地，手中赫然握着一支锯短枪管的猎枪。
枪口火光一闪。
子弹击中郑宇轩左侧车门，金属凹陷发出刺耳撞击声。两名队员扑倒在地，其余人迅速寻找掩体。赵亮扑向路边沟渠，肩部撞地，绷带裂开，血渗进作战服。第二枪击中右侧轮胎，车辆倾斜。
“里面有人质！”郑宇轩吼道，“不要开火！”
但第三枪已从车顶通风扣设出，打穿一辆SUV的前挡风玻璃。狙击手在山脊确认目标持有武器，请求开火许可。郑宇轩按下对讲机：“压制火力，只打轮胎！”
话音未落，货车猛踩油门，车头撞向路障。左侧车轮碾过一名队员小腿，那人闷哼一声，滚向路边。赵亮从沟渠跃起，甩出***。罐体砸中车门，玻璃碎裂，烟雾迅速弥漫。
驾驶室门再次打开，驾驶员被推下车，双手被绑，嘴里塞着布条。一名女子从后座被拖出，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箱。持枪男子站在车尾，枪口对准她头顶。
“再靠近一步，我就打穿这孩子的脑袋。”他声音嘶哑，“你们要人，拿路条换。”
郑宇轩站在车后，左手缓缓举起对讲机：“所有人后退十米，封锁外围，不准靠近。”
队员陆续撤至安全距离。赵亮靠在沟边，咬牙撑起身体，右手摸向腰间枪套。林悦在后方指挥车上，通过热成像仪观察车内：“后舱还有一个人，体温正常，被固定在座椅上。”
“不是婴儿。”郑宇轩低声说。
“是诱饵。”赵亮喘着气，“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持枪男子一脚踹开保温箱，箱体翻倒，滚出几件衣物和一瓶空乳液瓶。“你们找的货不在这里。”他冷笑，“想要活的，去换货点拿路条。”
郑宇轩盯着他：“你是‘灰狼’？”
“我是替死鬼。”那人吐出一口血沫，“张茂林早走了。你们晚了。”
赵亮突然从沟渠跃起，举枪瞄准：“放下武器！”
那人反应极快，枪口瞬间转向赵亮。郑宇轩扑出，撞翻身旁油桶，金属撞击声引发对方一枪打偏。赵亮趁机扣动扳机，子弹击中对方右肩，猎枪脱手。但那人未倒，反手从腰间抽出**，猛刺身旁女子。
女子尖叫，保温箱被踢向路边。赵亮冲上前，一脚踹开**，将女子拽离。郑宇轩从侧方逼近，飞身将男子按倒在地，手肘压住其脖颈。对方挣扎中咬破嘴唇，血流满面。
“后舱那人是谁？”郑宇轩厉声问。
男子冷笑，吐出一口血沫：“你们……救不了所有人。”
赵亮打开后舱门，拖出一名中年男子，双手被铁链锁在座椅扶手上。林悦带人上前检查，确认无外伤。男子颤抖着说：“他们抓了我女儿……逼我替他们运货……我……我没办法……”
郑宇轩站在车尾，看着翻倒的保温箱。林悦蹲下，从箱底夹层摸出一张折叠纸条。展开后，是一段手写编号：B7-中转-15/9-亭3-灰。
“这不是运输单。”她抬头，“是接头暗语。”
郑宇轩接过纸条，指尖划过“亭3”二字。对讲机响起，山脊狙击手报告：“发现远处有车辆移动，距此约两公里，正驶离窑沟方向。”
“是另一辆货车。”赵亮抹去额头血汗，“他们早就安排好了撤离路线。”
郑宇轩盯着纸条，又看向被俘男子。那人闭着眼，嘴角仍挂着血。
“张茂林没来。”他说，“但他知道我们会来。”
赵亮喘着气，靠在车门上：“现在怎么办？追？”
郑宇轩将纸条折好，塞进证物袋。他抬头望向窑沟深处，远处山脊轮廓被暮色压成一道黑线。
“先审这个人。”他声音低沉，“他嘴里，一定还有没吐出来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