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起来了!除了建奴和套虏之外,我们跟倭寇也有商贸往来!”
范文墨实在是扛不住大记忆恢复法,该说不该说的全都一吐为快。
可惜没有张维贤的命令,李文武砂锅般的拳头,依旧不停落在范文墨身上。
“疼……太疼了……将军,我真的全都说了啊!”
“再往上的机密,我真的不知道!”
“我们家还跟朝中官员来往,给他们送了不少银子!”
张维贤摆了摆手,示意李文武可以停手,范文墨的身份地位,在范家只能说是个中层。
否则也不会牵扯到跟套虏的交易,只不过范家的重中之重,还是与大明官员的勾结,而非套虏、建奴的往来。
“来来来,签字画押。”
张维贤方才也没闲着,范文墨所说之事,全都被他记录在案,随后递了过去。
“将军……您这是?”
范文墨一脸懵逼,他就是个商贾之家,眼前之人不要钱,那他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咱们明军一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杀良冒功。”
“你这颗脑袋,其实在我眼里,顶多就值三十两银子。”
“你要是愿意合作,那还是山西范家的人,要是不愿意那就是套虏中的一员。”
张维贤此言一出,范文墨心如死灰,这他娘简直是太狠了!
反正张维贤屠戮套虏的事情,恐怕藏不了太久,即便范家找上门,人家只需要说当初没注意,或者压根没看到,范家也只能吃哑巴亏。
范文墨惊魂稳定,双眸不断打转,他在考虑如何脱身,以及应付过去。
“不知……将军要小人怎么合作?”
“简单,套虏被我杀的差不多了,以后你就负责跑建奴那条商路,同时负责为我传递情报。”
张维贤招了招手,李文武当即上前,以为小国公又要施展大记忆恢复法,吓得范文墨当即便要抱头。
“文武,你跟他联系,以后你们如何互通情报,全都定下规矩,若是这小子偷奸耍滑,只需要把他做过的事告诉范家即可。”
张维贤狡黠一笑,以范家的作风,要是出现了这种叛徒,只会杀之而后快。
范文墨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把柄落在张维贤手中,这辈子除了一死之外,恐怕再无其他办法。
“你也别害怕,只要跟我合作,以后说不定我会推你做范家家主呢?”
张维贤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范文墨知道此人身份绝对不一般,肯定不是普通丘八。
他在范家只是个庶出子弟,否则也不会跑套虏这条商路。
真正的范家嫡系,人家都是跟文官大佬们联络感情。
“当……当真?”
范文墨眼里虽然害怕,但张维贤却看到了一丝贪婪,这人有野心。
“当真,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人品!”
噗嗤!
李文武在一旁,差点没笑出声,小国公这人品肯定信得过……
问问宰僧,以及被屠戮的四个套虏部落便知道了。
“我……我愿意合作……”
张维贤闻言淡然一笑,自己在建奴范家内部,算是埋下了一颗棋子。
——
几日之后,朝廷的封赏已经送到。
“麻贵,擢总兵官,镇守延绥。”
“萧如薰,擢都督佥事任宁夏总兵官!”
“萧如蕙,任宣府副总兵!”
对于武将们的赏赐,朝廷已经派人宣旨,除了官位上的擢拔外,金银财物更是不少。
升官发财,乃人生一大快事,麻贵为此更是找张维贤喝了几顿大酒。
期间萧如蕙和萧如薰两兄弟不请自来,他们都清楚如果没有张维贤,自己不会捞到如此大的功绩。
麻贵能力和战绩都太硬,官复原职成为总兵,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萧如蕙跟随张维贤飞夺宁夏,随后又镇守城池,与明军主力里应外合拿下哱拜,担任副总兵同样让人心服口服。
只有萧如薰这个宁夏总兵,算是朱翊钧千金买马骨,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忠心于朝廷的好处。
“恭喜三位兄长,升官发财啊!”
张维贤再提一杯,麻贵喝得有些醉眼迷离,笑道:“老弟,跟着你打仗,就**两个字——痛快!”
萧如蕙点了点头,“不错……套虏尽数被屠戮,哪怕再迁徙过来的部落,没有二十年的发展,对我大明边防也无太大威胁!”
萧如薰则轻声道:“贤弟,这一次你才是首功,魏总督绝对不会瞒报,为何没有对你的封赏?”
唰!
麻贵和萧如蕙这才反应过来,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张维贤。
“看我做什么?我辈军人,杀敌保家卫国,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不管朝廷赏不赏,只要国家有需要,老子肯定义不容辞!”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以张维贤对万历皇帝的了解,这厮如此聪明,又岂会忽视自己?
何况他本就袭爵英国公,爵位这方面已经是封无可封,除非将他单拎出英国公府,自成一家开枝散叶。
可英国公张元德就他一个独苗,这条路万历皇帝肯定是走不通了。
所以说,有时候勋贵立功,也让皇帝难办,封赏什么就成了大问题。
张维贤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但赏赐些银子,对他而言还是多多益善。
毕竟他将来想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有钞能力支撑,肯定是寸步难行。
“贤弟这话说得好!我辈众人理应如此,老子哪怕官复原职,若再有文官过来打秋风,我**依旧不惯着!”
麻贵喝到兴起,又与张维贤碰杯。
“麻兄说得好!小国公此番回到京师,可别忘了咱们几个穷兄弟!”
萧如蕙提一杯,萧如薰紧随其后,“小国公,不知多久才能再相见,我敬你一杯!”
张维贤再饮三杯,麻贵不胜酒力,已然倒下。
萧如薰在妻子杨芸的搀扶下,这才离开了酒桌。
烂醉如泥的萧如蕙,干脆在张维贤房中喊声大作。
暗中观察的锦衣卫密探,将张维贤四人所说,全都记录在案。
“小国公,可休息了?来跟我们三个老家伙小酌一杯?”
魏学曾相邀,张维贤自然不会拒绝,“总督,叶公,梅公,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