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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容煜有些意外她神志不清时会问这个,抿了抿唇。
宋衔月呢喃:“你说不出来?难道你平日里每次问我,都是觉得好玩,和以前一样戏耍我的?”
“不是。”
容煜认真道:“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很早是多早?”
“你回京,我见你之后。”
“是么?那时候我又蠢又软弱。”
宋衔月困惑地蹙了眉头,“可我都变了,变了性子,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说这样的话,
一定又是戏耍我。
只不过和以前换了个法子。
你真的不是个好人。”
她说着,不知牵动伤口,还是想到伤心事,秀眉紧拧低声哭起来:“你和所有人一样,你们都欺负我、嘲笑我。”
“我不是故意的!”
容煜的心碎的七零八落,指腹擦拭着宋衔月眼角溢出的泪花,“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我喜欢你整个人,你的全部,所有。”
宋衔月轻轻啜泣着,也不知听到这些没有。
过了好一阵儿,她不再哭泣,泪眼朦胧地看着容煜:“其实你也不是完全那么坏……我做了个梦,梦里你亲我了。”
容煜惊愕:“我,亲你?你梦到的?”
“嗯。”
宋衔月眼睫闪动,眼底雾气弥漫,不见清明。
她抬起手臂朝容煜颈间揽去,“就这样,抱着,亲的。”
无奈手臂实在没有力气,只抬起一点点就脱力地掉了下去。
容煜心中激动无比。
她竟会梦到他亲吻她!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要是平日里没有想过那些,怎么可能会梦到?
会想到那些……是很喜欢他了吧?
“抱不到。”宋衔月懊恼地念叨,又抬了手,手臂却乏困的完全抬不起,急得秀眉紧蹙。
“我帮你……”
容煜心跳砰砰,莫名紧张地牵住她的手腕搭在自己颈间,俯身贴近,温温软软的吻便落在宋衔月的唇角,“美梦成真。”
那是青涩又懵懂的吻,浅浅淡淡的,但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在心湖之中荡漾。
宋衔月弯了眉眼,呢喃:“梦里就是这样。”
……
宋衔月的梦让容煜心情从未有过的愉快。
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也实在是撑不住,便躺在宋衔月身边睡下了。
隔日醒来时,两人还是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但十指相扣,宋衔月脸颊贴在容煜肩头,睡的正沉。
容煜低头就能看到姑娘苍白虚弱的脸。
他怔怔盯了会儿,浅浅一笑,凑近亲了亲宋衔月光洁的额角,小心翼翼起了身。
下人不经他传唤不会贸然进来。
容煜自己掌心撑床弦,坐回了轮椅之上,放好床帐到了外头,才叫人进来服侍。
更衣的时候,他看了自己不能动的双腿一眼,忽然心底闪过一抹莫名思绪——昨晚和她睡一起,几乎身子没动过。
也是亏得双腿不能动,才叫入睡后身子不好动。
这样都不会碰到她伤口。
心念过,容煜自嘲地一笑。
荣娘这时已查看过宋衔月情况上前来,低声禀报道:“姑娘已经退了高热,伤口也好着。”
“我知道。”
容煜朝床榻方向看了一眼,“起来时我看过了。”
视线在床边流连良久,他又看向荣娘:“英国公府那边可安顿好了?”
“先前姑娘决定施医赠药前与国公爷找了去寺中祈福的由头,属下便顺着这个,告诉国公爷,
寺中僧人说需要沐浴斋戒,住在寺中抄经祈福更妥当。
姑娘要在寺中住半个月。
国公爷信了。”
“那就好。”
容煜示意风影,推着他到书房去。
慕容祺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正坐在圈椅上打哈欠,扇子别在腰间,也不像往常那样散漫地一摇一摆。
“看来你昨晚睡的不错,现在神清气爽的。”
瞥了容煜一眼,慕容祺又打了个哈欠,“可苦了我了,配药大半晚,才睡一个多时辰又被人叫醒。”
“辛苦了。”
容煜刻板地关心了一句,“靖渊侯府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事态更严重了呗!”
慕容祺拧眉:“原本靖渊侯被下天牢,还被查出谋杀其余六侯那么多证据,陛下正在气头上。
沈家那几个小的还偷逃出府——
按照先前陛下的圣旨,私逃出府杀无赦。
禁军把他们带回去后陛下也是气急之下要斩了了事,是太子前去求情,后来又有一些大臣,
在宫中长跪不起。
陛下才收回成命的。
但沈家那几个小的陛下没叫人送回靖渊侯府,关到天牢和靖渊侯作伴去了。”
容煜道:“是沈天旭对她放的箭。”
“就是……他们估摸着是要抓了衔月姑娘和你谈条件吧?人家也是为了救父亲,谁叫她和你关系匪浅,
还被沈家给发觉了,这事你可要冷静,
别迁怒到别人身上去,要怪怪你自己啊。”
容煜脸色难看几分,沉默半晌,才说:“他还没把我招出来。”
说起这个,慕容祺身子坐正,神色极为钦佩:“快二十天了,审问多次,刑也上过了,始终不曾说你一句。
而且沈家人,应该知道事情和你有关,竟也好像把嘴封死了,一个字都不透露。
他们这应该可以通过考验了吧?”
容煜脸上面无表情,眼眸低垂,叫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慕容祺忍不住说:“关于当年的事情,你母妃也与你说过,靖渊侯是被逼无奈,这二十来年他尽心尽力安顿武王旧部。
他为人耿直忠诚。
你看即便如今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多的证据摆在那儿,还有太子和大臣为他求情。
足以见得他这个人各方面都不错。
试探他也撑住了。
现在你不会因为衔月姑娘被他们**一箭,你就要把人赶尽杀绝吧?那是真的不太理智。”
容煜阴沉沉笑了:“你觉得我一直是个理智的人吗?”
“……”
慕容祺张了张嘴,没话了。
他伴着容煜多年,深知容煜极端的性子。
真不是个理智的人。
容煜对外人狠,对自己更狠。
对伤害了宋衔月的人,除去那些考虑到宋衔月的关系,不能动的宋家人和谢家人,其余的那是狠上加狠。
这一回沈天旭和沈笑他们劫持宋衔月不成,反害得宋衔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万一容煜真的要对靖渊侯也赶尽杀绝可怎么好?
他的心不由地提起来。
容煜冷冷道:“我要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