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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雨的指尖轻轻划过冰花，冰绫突然自动舒展开，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在墨池上方织出与花瓣相同的纹路。
每织出一笔，她的灵力就涨一分，像被吹大的气球，冰绫上的雷丝也跟着亮一分。
像在吸收墨池里的灵力，发出细碎的“滋滋”声：“它在教我怎么把雷劲编进冰纹里。”
她的声音带着共振产生的颤音，像被风吹动的琴弦，指尖的冰灵力与妹妹的火焰突然呼应。
池面竟浮出团冰火交织的白雾，雾里还飘着细小的冰碴和火星，“小雪，你也来试试！咱们的灵力合在一起，说不定能看出更多字！”
莫晓雪刚把手指伸进墨池，池底就窜起道火红色的墨柱，像条腾空的火龙，裹着她的火焰在半空凝成只凤凰，翅膀张开有半人高。
翅膀上的羽毛全是功法符文，每个符文都在发光：“它说我的火焰得像拧绳子似的，把雷劲拧在里面！越拧越紧，才不会散劲儿！”
她兴奋地拽着姐姐的手，掌心的火焰烫得冰绫微微发颤，冰火相激的瞬间，凤凰与冰花突然合在一起，化作枚双色的玉佩。
悬在墨池上方，玉佩转动时，符文像活过来似的在上面游走。
“姐姐你看！咱们的功法能合在一起！就像晓雅把两张残页拼出整句诗，比单看一张有意思多了！”
苏老四看得手痒，指节都蜷了蜷，刚想把龙息探进墨池，就被封嫣儿按住手腕。
她的银瞳里映着池面的墨光，像盛着两汪深潭，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小小的星阵。
星芒顺着皮肤往里钻，暖乎乎的：“别急。”
她的声音里带着叮嘱，像长辈劝诫毛躁的小辈，“龙息太霸道，得先让墨池适应——
就像晓雅用新糨糊前，总要先在边角试粘一下，看看会不会晕染，免得把好端端的书页弄坏了，心疼都来不及。”
穆雅斓突然从袖里掏出个小小的玉瓶，瓶身雕着龙纹，看着有些年头了，她倒出颗金红色的珠子扔进墨池。
珠子炸开的瞬间，池面浮起层龙纹，像潮水般漫开，与苏老四龙鳞上的雷纹完美契合。
连纹路的转折角度都分毫不差：“这是‘龙血珠’。”她晃了晃玉瓶，红衣上的星斗纹突然飞到苏老四肩头，像只调皮的蝴蝶。
“是当年你老祖留下的，说要是有天他的后人来玄黄界，就用这个帮他‘打招呼’，免得你这小辈认生，不知道万法阁的规矩。”
苏老四这才敢将丝缕龙息探进墨池。龙息接触墨光的刹那，池底竟浮出座巨大的龙形虚影。
龙角峥嵘，鳞片分明，嘴里衔着卷金色的功法，正是龙域失传的《紫霄龙诀》。
书页翻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虚影的眼睛突然亮起，竟与他龙纹佩里的老祖虚影重合。
连眼神里的骄傲劲儿都一样：“臭小子，记住这口诀。”
虚影的声音带着龙息的轰鸣，震得墨池都在晃，“‘雷为骨，龙为魂，玄黄淬体，紫霄炼神’——
当年老夫就是靠这个在玄黄界站稳脚跟的，那些不长眼的小妖小怪，见了这龙诀就吓得屁滚尿流。”
封嫣儿与穆雅斓并肩站在池边，星辉与红衣的星斗在她们身后织出道光墙，像层透明的琉璃，将墨池与外界隔开，光墙上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幅剪影画。
“没想到龙皇那老东西还留着这手。”穆雅斓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角都弯了，红衣下摆扫过光墙，露出墙外万法阁弟子练剑的身影，有个小弟子正笨拙地挥舞着木剑。
“当年他总说玄黄界的功法不如龙域的，结果偷偷在墨池里藏了这么多龙诀——
说起来，他还欠我三坛醉龙涎呢，当年赌输了耍赖，说龙域的酒窖被水淹了，我看是被他自己喝空了。”
“你也没少拿他的龙鳞当炼器材料。”
封嫣儿的银瞳里映着练剑的弟子，其中个穿红衣的小姑娘正笨拙地模仿着她当年的剑式，剑穗甩得像条小尾巴。
“就像你现在教弟子们练的‘缠枝剑法’，明明是偷学我的，却说是自己创的，上次我在古籍里看到，你连剑谱的序都抄的我的，就改了个名字。”
穆雅斓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旧剑穗，上面的缠枝莲已经磨得发白，线脚都松了，却被精心地用红绳捆着：“这个你还留着？”
她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像捡到了失落多年的宝贝，“当年你说我剑穗太丑，用星辉给我编了个新的，结果我把旧的藏起来了——
现在看来，还是旧的好看，摸着踏实，像你的手劲儿，当年总把我手腕捏得发红。”
封嫣儿接过剑穗，指尖的星辉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磨白的地方渐渐透出淡金，竟与她法袍上的缠枝莲慢慢重合。
像两朵花在互相拥抱：“师尊说过，功法会变，剑式会变，但一起练剑的人留下的印记不会变。”
她将剑穗还给穆雅斓，银瞳里的笑意像墨池里的星砂。
细碎却明亮，“就像晓雅补的书，新纸旧页看着不一样，实则早成了一体，缺了谁都不完整，翻起来都不顺畅。”
墨池里的雷纹蚕突然吐出根银丝，亮晶晶的，像根细琴弦，将苏老四、莫晓雨和莫晓雪的手腕缠在一起。
银丝收紧的瞬间，三人的灵力突然在墨池里炸开，凝成个三色的旋涡，红的如火。
蓝的似冰，金的若龙，将龙诀、冰系功法和火系功法全卷了进去，像台正在运转的石磨，将这些功法碾成了灵力的粉末。
漩涡中心浮出块小小的石碑虚影，上面刻着行字：“万法归宗，殊途同归。”字迹苍劲，像用雷火刻成的。
“这才是万法阁的真谛。”穆雅斓的红衣与封嫣儿的星辉同时亮起，将石碑虚影托在半空，像托着块稀世珍宝。
“不管是龙息、冰绫还是火焰，到最后都会汇进同一片海——
就像晓雅和欧阳震华，一个修文，对着古籍能看一天，一个修武，挥剑能劈断石头，却能在四合院的月光下找到相同的安宁，一起啃灵米饼时，笑得一样开心。”
苏老四突然觉得龙纹佩凉了下来，像块正常的玉佩，老祖的虚影大概是满意了，终于安生睡去，连打呼声都没了。
他望着墨池里交织的三色灵力，突然想起刚到玄黄界时的雷劫，那时觉得每道雷光都像要把人撕碎，疼得想打滚。
现在才明白，那些疼痛都是在铺垫，就像晓雅补书时必须先忍受的霉味，呛得人打喷嚏，熬过了才能看见新的字迹，才能让残破的书页重获新生。
莫晓雪的火焰突然在墨池里烧出个大大的“饼”字，笔画粗得像小柱子，雷纹蚕立刻游过去，在字旁边织出个“蜜”字，歪歪扭扭的，还多了个点。
莫晓雨的冰绫笑着将两个字圈起来，冰纹里浮出行小字：“蜜饼迷人，静醉人心。”
每个字都裹着冰碴和火星，像她们姐妹俩，一个冷一个热，却总凑在一起，甜得像加了蜜的灵米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