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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雨的脸颊泛起薄红，像被烛火映着的桃花，冰绫在桌上叠出个小小的包袱形状。
边角还系着个冰做的蝴蝶结：“我去收拾寒灵泉的冰髓，上次封姐姐说用冰髓泡过的冰绫，能在万法山的寒潭里开出冰花，花瓣上会显出功法的口诀，引石碑显字更快。”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掏出片梧桐叶，上面用冰纹写着“连枝蚕的茧要带着”，字迹娟秀。
“晓雅说这茧能在空间裂缝里发出墨香，像个小罗盘似的指引方向，比星盘还准，上次她修复的《金石录》就是靠这墨香找到的残页。”
封嫣儿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星辉在她掌心凝成个小小的传送阵，阵眼处的星砂正缓缓旋转。
像个缩小的银河：“剑无尘那里我去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像冰雪初融的溪流。
“他昨晚偷偷往我储物袋里塞了罐‘千年醉’，坛口的符咒写着‘玄黄界路远，温酒暖寒’。
字迹都有点抖，定是写的时候手在颤，其实早就知道咱们要走了，还嘴硬说没察觉。”
苏老四突然想起膳堂墙角的酒坛，早上路过时还听见里面有“咕嘟”声，当时以为是灵酒在发酵。
现在想来，定是剑无尘在用灵力温酒，连坛身上的锁香咒都换了更松的版本，就怕他们辞行时忘了带，又不好意思明说，这老头别扭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对了，”他突然拍了下大腿，龙息震得桌上的陶碗都跳了跳，粥里的清心草都晃了晃。
“得给黄雅欣她们留封信！就说咱们去玄黄界给小龙找真剑了，让她别担心。
等晓雪炼出焚天绫，就回去给她办公室装个自动温茶的阵法，用灵力烧着，保证她喝的每口龙井都是热乎的，省得她总喝凉掉的，胃里不舒服。”
莫晓雪抢过云笺，火灵力在纸上烧出串龙飞凤舞的字。
笔画里还带着火星子：“周晓岚等着！我给你带玄黄界的凤凰羽颜料，画出来的画能引来真凤凰。
让它站在画架上给你当模特，一动不动的那种，比阿朵琪的猎鹰听话十倍！猎鹰总爱啄她的琴弦，凤凰肯定不会。”
晓雨的冰绫在旁边补了行小字，冰痕清清爽爽的：“凤凰怕冰绫，不听话就用这个捆住翅膀，上次在寒灵泉边试过，一捆就老实，还会掉眼泪求饶呢。”
封嫣儿笑着摇摇头，指尖的星辉在云笺边缘描了圈银边。
像给信纸镶了个相框：“我给上官曦薇写几句，万法山的药圃里有种‘醒神花’，花心的露水能治眼疾。
比清心草管用百倍，老人滴上一滴，看线装书都不用戴老花镜，让她多采些回去，给来看病的老人点上几滴，也算积德行善。”
夜深时，云海里突然飘来片云苔纸，上面是剑无尘的字迹，笔锋有些抖，像喝多了酒的醉汉。
却透着股认真：“后山灵田的‘囍’字稻穗留了半亩，等你们回来酿酒，连枝蚕的口粮我会按时换墨汁，保证每天都是新磨的，绝不掺水。
藏经阁的木门按黄市长的法子装好了，就是锁总被弟子们用灵力撬开，看来还得学凡间的铁锁，实在！”
苏老四把云笺折成只纸鹤，龙息在翅膀上点了点金芒，纸鹤立刻振翅飞向藏经阁的方向，翅膀扇动的声音像片小小的风声。
他望着窗外漫天星辰，突然觉得玄黄界的路好像也没那么远，毕竟连枝蚕的茧还在墨罐里轻轻颤动。
像颗裹着牵挂的心脏，每跳一下，就把两个世界的温暖拉近一分，近得仿佛能听见四合院的槐树叶沙沙响。
天还没亮透，云海就被灵田的晨露染成了淡青色，像块浸了水的翡翠，连空气里都带着湿冷的甜。
剑无尘的身影早在藏经阁门口站着，像尊披着晨光的石像，手里拎着个紫檀木食盒，盒角的铜环上挂着串红绸。
绸子末端系着片梧桐叶，正是欧阳震华写过信的那片，叶面上的朱砂字被晨露浸得发深，像滴没干的血，边缘还卷着点，是被风吹的。
“宗主，您怎么起这么早？”苏老四刚走出房门，就见老道正用拂尘扫着台阶上的星砂。
白须上沾着的露水顺着胡须尖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个个小圆点，像串透明的珠子。
“食盒里装的是灵米饼吧？我闻见火灵蜜的甜香了，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比丹房的警戒符还灵。”
剑无尘把食盒往他怀里一塞，力道大得差点让他没接住，盒底磕在苏老四的肚子上。
震得他打了个嗝：“少贫嘴，”老道的声音有点哑，像是被晨露呛着了，又像是没睡醒。
“这里面是用玄黄界的云苔粉和的面，烤出来的饼能在空间裂缝里保鲜，饿了就拿出来啃，比丹房的辟谷丹顶用。
辟谷丹那玩意儿，吃多了嘴里发苦，哪有灵米饼香。”
他突然拽住苏老四的袖子，拂尘的流苏扫过他手腕上的龙鳞，痒得苏老四差点笑出来。
“万法山的墨麒麟爱啃饼边，你给它的饼得烤得焦点，就像晓雅爱吃的那种，上次你带回来的拓片里，她补的虫蛀处都带着点焦痕，定是啃砚台时沾的，可见这喜好是相通的。”
封嫣儿的银瞳在晨光里泛着淡紫，像蒙着层薄雾的紫水晶，她指尖轻弹，片星辉落在食盒锁扣上，瞬间凝成个小小的星阵。
阵纹里还闪着星砂：“这阵法能防空间乱流，饼里的灵力不会散。”
她突然看向剑无尘，银瞳里映着老道鬓角新添的白发，像落了点初雪，“您留在我储物袋里的‘千年醉’，我分了半坛给晓雨冻在冰绫里。
玄黄界的寒潭水配这酒正好，冰凉爽口，等回来给您带两坛玄黄界的凤凰酿，比您这坛烈三倍，够您就着灵米饼喝三个月。”
“烈的好，烈的暖身子。”剑无尘突然转过身去咳了两声，拂尘的流苏被他攥得发皱，像团揉乱的银丝。
“藏经阁新刻的《天域功法录》我给你们拓了份，就夹在饼盒底层，油纸包着的那卷就是。
那上面的符咒是我用龙血混着朱砂画的，能在万法山的石碑上显字，比你们带的冰绫火羽管用，这可是我熬夜画的，手都酸了。”
莫晓雪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跑过来，包袱上的带子都快勒断了，火灵力在包袱角烧出个小小的“火”字。
字边还燎出点毛边：“剑老头，我把丹房的火灵蜜都装来了，够给墨麒麟做百十个饼了！每个饼都按你说的烤焦边，保证它吃了还想吃，天天缠着我要。”
她突然凑近老道，压低声音，火灵力烫得他耳朵发红，像抹了胭脂。
“等我炼出焚天绫，就回来帮你烧藏经阁的木门锁，保证比符咒结实，谁都撬不开！就是有点费门，到时候您可别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