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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意思说。”封嫣儿无奈地摇摇头,指尖的星辉在“火符烧巢”四个字上打了个叉,叉痕里还闪着星砂。
“明明是你偷拿凤凰蛋当蹴鞠踢,被护巢的雌凰追了三天三夜,最后把苏老四的龙鳞当盾牌才挡住尾焰,他后背上现在还有片鳞是焦的,每次洗澡都得用冰灵力敷着。”
苏老四的耳尖突然发烫,龙息在砚台里溅起墨花,正好落在“龙鳞盾牌”几个字上,晕成团乌云的形状。
像幅小小的水墨画:“都少说两句,云笺快写满了。”
他赶紧换张纸,笔尖刚落,就见纸上浮出个小小的钢笔印记,是黄雅欣常用的那支钢笔的笔尖形状,“你看,雅欣姐也在给咱们传念想呢。”
晓雨的冰绫突然指向云海深处,绫带在云幕上划出道弧线。
像根引线:“信该发了,凡间的槐树花快谢了,黄雅欣说想让字落在落花上。”
她指尖在云笺上弹了弹,冰纹漫过字迹,将整封信裹成只冰蝶,翅膀上还沾着星砂,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
“冰蝶能顺着空间裂缝的余温飞,三天就能到四合院的石榴树上,比灵鸽快多了,还不会被老鹰叼走。”
冰蝶刚飞远,云海里突然飘来片梧桐叶,叶面上用朱砂写着行字。
笔画里还带着点公文纸的纤维:“小龙把枣木剑**灵脉泉眼后,剑身长出层金鳞,上官曦薇说这是龙息认主,罚抄改成了临摹剑谱。”
苏老四认出是欧阳震华的笔迹,尾勾处还沾着点墨团,像极了刘晓雅修补古籍时故意留的“瑕疵”,说是为了让后人知道这书修补过,得存着敬畏心。
“这小子,连写字都带着晓雅的规矩了。”
他笑着把梧桐叶收进储物袋,龙息在叶面上烘出层金膜,能保存百年不腐。
“等回去了,我用天剑宗的沉水木给他做把真剑,剑柄刻上‘守心’二字,省得他总惦记着灵脉泉眼。
那沉水木是千年古木所化,比枣木结实,还能自己修复剑刃,最适合他这种总把剑当撬棍用的糙人。”
莫晓雪突然指着远处的霞光,火灵力在云海里烧出个巨大的墨锭形状。
墨锭上还飘着片槐花:“快看!晓雅的冰蝶在凡间开了花!”
众人望去,只见四合院里飘起漫天墨色的槐花,每片花瓣上都印着云笺上的字迹,黄雅欣正举着裙摆接花瓣。
裙摆上的缠枝莲纹被墨字映得越发清晰,刘晓雅的蓝布包裹掉在地上,露出半本《金石录》,书页被落花打得噼啪响,像在和天上的云笺对话。
封嫣儿的银瞳里映着那抹忙碌的身影,突然轻声道:“其实不用写信也能看见。”
星辉在她掌心凝成面水镜,镜面光滑得像琉璃,镜中映出欧阳震华正给刘晓雅研墨。
墨锭在砚台里转着圈,磨出的墨汁里浮出只小小的冰蝶,翅膀上的星砂闪了闪。
化作行小字:“天剑宗的云笺,墨香里掺了灵米饼的甜。”晓雅正低头笑着看,嘴角沾着点墨痕,像只偷喝了墨汁的小猫。
苏老四望着水镜里交握的双手,突然觉得空间裂缝也没那么遥远。
云巅的风带着墨香掠过耳畔,像有人在轻声念信,每个字都裹着暖意,连灵力流动的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像周晓岚指尖的琴音,缠缠绵绵,绕着心尖打转。
天剑宗的晨露刚沾湿灵田的禾苗,草叶上的露珠还映着启明星的光,苏老四就被一阵奇怪的声响吵醒。
不是丹房的药鼎轰鸣,也不是弟子们的练剑声,是种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有无数只小爪子在扒拉泥土,还带着点啃噬纸张的沙沙声。
他披衣推窗,只见灵田上空飘着片淡金色的云,云絮里裹着细碎的光点,落在青苗上。
立刻催出串饱满的稻穗,穗粒上还沾着点熟悉的墨香——是刘晓雅常用的松烟墨味,混着点欧阳震华公文纸上的油墨香。
“这是……”他指尖刚触到光点,就认出是刘晓雅拓片里的文气,那些光点钻进皮肤里。
带着点暖暖的痒,混着欧阳震华写报告时常用的朱砂印泥味,像把带着墨香的刷子轻轻扫过心尖。
“老六他们把凡间的文气传过来了?难怪昨晚做梦见晓雅在给《金石录》补页,笔尖的墨汁滴在纸上,晕开的形状跟这稻穗一模一样。”
晓雨抱着冰绫站在田埂上,绫带正缠着只通体透明的虫子,虫背上的纹路像极了云笺上的缠枝莲。
连花瓣的卷边都分毫不差,它正小口小口啃着片墨锭碎屑,啃过的地方留下串细小的牙印:“是冰蚕丝手链孵出来的蚕宝宝。”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显然也很惊奇,冰绫都跟着轻轻颤动,“晓雅把它养在墨汁里,昨晚顺着空间裂缝的余温爬过来了,吃文气就能吐会写字的丝。
你看它刚吐的那点丝,在晨光里显出来的字,像不像晓雅批注的‘此处应为衍文’?”
那蚕宝宝突然从冰绫上滑下来,落在灵田的石碑上,石碑上“灵脉禁地”四个字是剑无尘用朱砂写的,笔锋凌厉如剑。
它吐出的银丝在字上绕了绕,竟改成了“灵米试验田”,笔锋娟秀,活脱脱是刘晓雅的笔迹,连每个字的间距都和她修复古籍时的批注一样,不多不少正好三分。
莫晓雪看得眼睛发亮,火灵力在指尖凝成个小铲子。
铲头还刻着个小小的火焰纹:“快让它吐个‘凤凰蛋’!我要刻在炼丹炉上,镇住里面总捣乱的火灵,上次那火灵把我的丹药都烤成炭了,气得我三天没理它。”
封嫣儿的银瞳突然望向灵田深处,星辉在她掌心凝成个小银锄,锄尖闪着柔和的光,刚碰到泥土,就翻出颗圆润的石子,石面上还留着个小小的牙印——
是小龙那把枣木剑的剑鞘压出来的。
剑鞘上的木纹都清晰地印在石子上:“黄雅欣把小龙的剑埋在四合院的槐树下了,说让它吸收文气,来年能长出会开花的剑穗。
她还在树下埋了坛灵米酒,说等剑穗开花时就开封,给咱们寄一坛过来。”
苏老四突然想起小龙剑鞘上的歪扭“龙”字,那是小龙刚学写字时刻的,笔画都歪到了剑鞘边缘,当时还被剑无尘笑了半天,说比蚯蚓爬还难看,忍不住笑出声。
他蹲下身,龙息在泥土里转了圈,像个小小的漩涡,竟翻出片褪色的红绸——
是四合院里石榴树上挂的,边缘还沾着点鞭炮的碎屑,红绸的丝线里缠着根细小的羽毛,是阿朵琪箭囊里掉出来的鹰羽,显然是被空间乱流卷来的。
“剑主老头呢?”莫晓雪突然发现灵田边的草棚空着,草棚顶上的茅草还沾着晨露,往常这个时辰。
剑无尘总爱在棚里煮灵米粥,陶碗碰着石桌的声音能传半里地,还总爱边吃边念叨“灵米要煮得开花才好吃”。
“不会是被这蚕宝宝吓到了吧?他上次见冰原的雪蚕,说像会动的墨锭,躲在丹房三天没敢出来,最后还是我用火灵烤了串蚕蛹给他吃,他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