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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裂缝闭合的刹那，苏老四指尖的龙息突然炸开。
金红色的光粒像撒了把火星，在云海中划出长长的轨迹，轨迹边缘还卷着细碎的星砂，像给火星镶了圈银边。
他下意识攥紧封嫣儿的手，掌心相贴的地方，星辉与龙息交织出片绚烂的光雾，雾霭中突然浮出张泛黄的宣纸，边角还沾着点墨痕——
是刘晓雅修复的《金石录》散页，纸张边缘还留着她用金箔补的虫洞，像道闪亮的伤疤，不知何时被卷入了灵力漩涡。
“这纸……”封嫣儿银瞳微凝，指尖轻捻，散页上的字迹突然活了过来，瘦金体的“赵明诚”三个字顺着星辉游走。
笔锋里的筋骨在云幕上拓出片古籍虚影，虚影里甚至能看见当年的朱砂批注。
“是晓雅的灵力附在了上面，她修复古籍时总用指尖血调和浆糊，血里的文气能让旧纸重生。
你看这‘诚’字的最后一笔，带着点往上挑的劲儿，跟她给老六写符箓补注时一个模样。”
莫晓雪突然指着虚影里的虫蛀处，火灵力在破洞上烧出个小小的“囍”字。
火苗舔过纸页的声音像春蚕啃叶：“你看这破洞的形状，像不像老六给晓雅戴手链时掉的那滴蜡油？
当时蜡油落在青石板上，就是这么个歪歪扭扭的圆，晓雅还蹲在那看了半天，说像幅抽象画。”
她突然拽着苏老四的袖子晃了晃，火灵力把他的袖口燎出个小卷边。
“咱们得给他们寄封信！就用天剑宗的云笺，写在上面的字能透出墨香，比传讯符有情调多了，传讯符那冷冰冰的光，哪有墨字暖人心。”
晓雨的冰绫突然在云海里冻出张冰桌，桌面光滑得像面镜子，映着天上的流云。
绫带末端卷着几卷雪白色的纸，纤维里还裹着星砂，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摸上去带着点寒泉的凉意：“这是寒灵泉边的云苔做的纸，吸墨不晕，还能保存千年。
上次我用它抄《清心咒》，冰窖里放了三百年，字迹还清清楚楚的。”
她指尖在纸上划了道冰痕，立刻浮现出“欧阳震华亲启”六个小字，笔锋纤细娟秀。
竟和刘晓雅的小楷有七分像，连收笔时那点往回收的韧劲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苏老四刚要提笔，就被封嫣儿按住手腕。
她银瞳里映着云笺上跳动的光纹，那些光纹像极了刘晓雅补书时用的金线。
突然笑出声：“别急，晓雅在纸里藏了东西。”
星辉顺着笔尖漫开，像给云笺镀了层银边，云笺深处浮出半片枫叶——
是周晓岚画架上的那片，颜料里掺着的灵米饼碎屑正慢慢晕开，在纸上印出个小小的饼形印记，边缘还沾着点芝麻粒大小的碎屑。
“这是晓岚画枫叶时不小心蹭上去的，当时她还说灵米饼的碎屑能让颜料更鲜亮，没想到真跟着过来了。”
“这丫头，连送别的时候都不忘灵米饼。”
苏老四蘸了点灵脉泉水研墨，墨锭是天剑宗后山的墨玉做的，在砚台里转着圈，磨出的墨汁泛着淡淡的金芒，像揉了碎金子在里面。
“我得告诉老六，晓雅修复古籍时爱啃砚台边角，上次把省博物馆的端砚啃出个月牙形，馆长心疼得三天没睡好。
捧着砚台掉眼泪，最后还是用她太爷爷的老墨赔的罪，那墨可是乾隆年间的贡品，比端砚还金贵。”
莫晓雪抢过笔，火灵力在纸上烧出串歪歪扭扭的字。
笔画里还带着火星子：“晓雅妹子，记得把冰蚕丝手链泡在墨汁里养着，能长出会写字的蚕宝宝！每天喂三勺朱砂，写出来的字还能发光！”
她刚要往下写，就被晓雨用冰绫卷住手腕，绫带在纸上补了行小字。
冰痕清清爽爽的：“别听她胡说，冰蚕只吃极北冰原的墨苔，凡间的墨汁会闹肚子。
上次她给雪蚕喂辣椒面，结果蚕宝宝吐了三天红丝，把冰窖都染红了。”
封嫣儿的指尖在云笺边缘轻点，星辉凝成朵缠枝莲，花瓣层层叠叠，恰好遮住莫晓雪的胡话。
莲心处还嵌着颗小星子，像滴露珠：“我给黄雅欣写几句吧，她总惦记着天剑宗的管理章程。”
银线般的字迹在纸上流淌，笔锋流畅得像溪水。
“后山灵田可分小块给弟子耕种，收成交三成入仓，余下归己；藏经阁设借阅簿，逾期不还者罚抄《清心咒》。
字迹潦草加倍——这些是不是跟她的《市政管理要义》很像？上次她跟我念叨社区绿化，说每家分块花圃，成活率比统一栽种高两倍，我看灵田也能这么办。”
苏老四突然想起黄雅欣笔记本上的批注。
在“社区网格化管理”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炼丹炉，旁边写着“可参照丹房排班制”，字迹里还带着点钢笔水的蓝痕。
他忍不住在云笺背面补了行，龙息让墨字泛着金边：“让老六把市委的考勤制度抄份来，剑无尘总说弟子们晨练迟到，用红笔圈名字比符咒管用。
上次我看他用捆仙绳绑迟到的弟子，结果绳子被火灵烧了个洞，还不如考勤表实在。”
晓雨的冰绫突然在云海里捞出个竹篮，篮子是青竹编的。
竹篾上还留着刘晓雅的指纹印，里面装着十几颗淡蓝色的冰原果，果皮上还冻着刘晓雅的拓片残角。
残角上“九成宫”三个字清晰可见：“把这个夹在信里，果皮上的冰纹遇热会显出字来，上次我给晓雅寄过一颗，她拓在宣纸上，说比拓碑还清楚。”
她指尖捏着颗果子在纸上滚了滚，立刻印出排细密的冰纹，像极了《九成宫》碑刻的拓痕，连石花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莫晓雪突然把火灵蜜倒进砚台，墨汁瞬间变成金红色，在云笺上写出的字都冒着热气。
像刚出笼的包子：“告诉周晓岚，玄黄界的凤凰尾羽能做颜料，画出来的画会发光，比她用的朱砂好看十倍！
就是凤凰脾气坏，拔毛时得用晓雨的冰绫捆住爪子，上次封嫣儿被追得在火林里跑丢了一只鞋，
鞋上的珍珠都被凤凰啄走了，还是我用火符烧了凤凰巢才救出来的，那巢里的凤凰蛋都烤得滋滋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