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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旗袍口袋里掏出个放大镜，镜片擦得锃亮，对着手链仔细看。
“你看这丝纤维，比头发丝还细，却带着天然的螺旋纹，难怪这么有韧性，这可是现代工艺都做不出来的。”
莫晓雨笑着解下手链，冰灵力在丝缕间缓缓流转，映得她眼底闪过丝促狭，像只偷腥的小猫。
“喜欢就送你了，正好配你的月白旗袍，不过这手链认主，得让老六给你戴上才行，旁人戴了会被冰蚕丝的寒气冻着，他身上有龙息暖着，正好相克。”
她故意把“相克”两个字说得很重，尾音还带着点拖长的调子，引得阿朵琪在旁边咯咯直笑，箭囊里的银饰都跟着抖。
欧阳震华的脸“腾”地红透了，比阿朵琪箭囊里那支红翎箭的翎羽还要红，连耳根都烧得滚烫，像贴了块暖宝宝。
他哆嗦着指尖去接手链，刚碰到丝缕，就被冰蚕丝的寒气激得一哆嗦，手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正好落在刘晓雅绣着缠枝纹的绣鞋边，丝线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虹光，其中一缕还缠上了她的鞋跟，像在主动示好。
“笨手笨脚的。”莫晓雪嗔怪着，用火灵力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下，温热的气流感顺着皮肤蔓延开。
烫得他差点跳起来，像被火炭烫了似的。
“用点心气裹着手，龙息都学了三年，连这点灵力都控不住？以后怎么护着晓雅？难不成让她被妖兽的寒气冻着？”
她边说边往他手里塞了块火灵蜜做的糖，“**，暖暖身子，别在心上人面前丢人。”
封嫣儿银瞳里流转着笑意，指尖在空中虚点，淡紫色的星辉顺着指尖漫出，像撒了把碎星星。
掉落的手链突然浮了起来，像条透明的小蛇，在空中打了个旋，缓缓缠上欧阳震华的手腕。
星辉在他腕间凝成个小小的暖玉符，驱散了冰蚕丝的寒气。
他只觉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再去碰冰蚕丝时，果然不觉得冷了。
当手链终于扣在刘晓雅腕间时，两人的指尖不经意间相触，像有细碎的电流窜过。
引得手链突然泛起七彩的虹彩，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灯笼上，紧紧依偎在一起，连轮廓都融成了一团，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看来是天定的缘分。”黄雅欣合上笔记本，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笔帽上的金属夹在灯光下闪了闪，像颗小星子。
“晓雅，你爸妈明天有空吗？正好老四他们过几日要回修仙大陆了，不如把双方家长请来，咱们把订婚结婚的事一并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你看这四合院的石榴树，今年挂的果子比往年都多，一个个红得像小灯笼，正好讨个多子多福的彩头。
我已经让食堂的王师傅备好了菜，保证热热闹闹的。”
刘晓雅的母亲是市一中的历史老师，接到电话时正在灯下给学生批改试卷。
红墨水的笔尖在“安史之乱”的考点旁画了个圈，笔尖还沾着点红墨，像朵小小的红花。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镜架在鼻尖压出两道浅痕。
是常年戴眼镜留下的印记：“结婚？这么快？我得问问她爸，他今下午还在给晓雅准备嫁妆呢。
说要把家里那套清代的文房四宝找出来，还没装盒呢……
那可是她太爷爷传下来的，笔杆是小叶紫檀的，雕着松鹤延年，砚台是端溪的老坑，发墨快得很，当年她太爷爷考举人时就用的这套……”
“阿姨您别忙，”黄雅欣对着手机笑得眉眼弯弯，玉镯在耳边晃出细碎的响，像串小铃铛。
“嫁妆咱们从简，意思意思就行。彩礼就用老六这几年的奖金，一万零一块，寓意万里挑一，图个吉利。
婚房我都看好了，就在市委家属院三单元，三楼带阳台，朝南的，晓雅修复古籍时，阳光正好能照在书桌上，省得伤眼睛。
小区里还有个小公园，晨练散步都方便，离菜市场也近，买个菜啥的不用跑远路。”
挂了电话，她发现欧阳震华正盯着刘晓雅腕间的手链发呆。
眼神直勾勾的，像只看不够糖人的孩子，连嘴角的油渍都忘了擦，油光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阿朵琪突然从箭囊里抽出支羽箭，搭在弓上，“咻”地射出，羽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带起的风扫得他鬓角的头发都在动，箭尾的红翎扫过他的脸颊，像只调皮的小鸟。
羽箭正好射中檐下的灯笼，灯纱破开个小洞，漏出的光像道金线，正好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皮肤都映得透亮，连血管的纹路都看得清楚。
“四哥说得对，”阿朵琪吹了声口哨，箭囊里的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像在附和。
“这红线都缠上了，再拖下去，小心月老拿红线捆着你们俩的脚踝，让你们想跑都跑不了，说不定还得来敲你们的脑壳，说你们耽误他老人家喝酒。
我们部落的萨满说，缘分这东西，就像射出去的箭，中了靶心就别磨蹭，不然会被风吹偏的。”
欧阳震华猛地站起身，胸膛里的心跳像打鼓，咚咚咚地撞着肋骨，震得他耳膜都在响。
连说话都带着颤音：“我……我现在就去买订婚戒指！”
他刚跑出两步，又被刘晓雅拉住，她从蓝布包裹的夹层里拿出支狼毫笔，笔杆被摩挲得发亮，显然是用了多年，笔头还带着点墨香。
“不用买那些俗物，我这有支祖传的湖笔，笔杆是紫檀木的，笔头是黄鼠狼尾尖的毛，写小楷最得劲，您要是不嫌弃……”
“嫌弃啥！”苏老四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龙息随着笑声震得石桌上的酒杯都在跳。
叮叮当当地碰在一起，像在奏乐，“这比钻石戒指金贵百倍，等你们百年之后，这沾了俩人文气的毛笔，就是修仙界都得抢着要，说不定还能成镇派之宝！
到时候天剑宗的藏经阁得专门给它修个玻璃柜，旁边还得立块牌子，写着‘欧阳刘二氏定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