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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巧言善辩
沈清辞跟着嬷嬷来到正厅,就见沈淬兰坐在主位上,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沈弘也面色不好,坐在次位,旁边站着沈明溪。
这几日沈淬兰和沈弘忙着应付朝中查案的风声,没心思管赵疏兰,那些催她生出男娃的药丸药汤断了供应,沈明溪才终于能从院子里出来透气,这不立马出来凑热闹了。
“清辞,你过来。” 沈淬兰招手让她上前,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三皇子突然爽约,还没说缘由,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得罪了三皇子?”
沈清辞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在沈淬兰心里,什么都没有皇家的青睐重要,而自己对侯府的价值只取决于三皇子对她的态度,一旦三皇子对她失去兴趣,她便失去所有价值。
沈清辞垂眸,平淡地说,“孙女不知这几日都没有见过三皇子,何来得罪一说?”
“没得罪?那他为何突然爽约?” 沈淬兰显然不信,语气里多了几分责怪,“如今朝中查案,侯府本就处境微妙,若是能攀附得上三皇子,对侯府也是个保障。你倒好,若是因为你让三皇子不满,耽误了侯府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沈弘在一旁听着,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是侯府嫡女,自当事事以侯府为主。”
看见沈清辞站在厅中被质问,沈明溪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目光落在沈清辞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说起来,姐姐性子向来刚直,有自己的主意,许是在外面行事太有‘个性’,让三皇子觉得不够端庄?三皇子这才突然爽约。”
这话一出,沈淬兰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沈清辞。
沈明溪见状,更是得寸进尺,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刚好能让厅里的人都听见:“前几日我还看见姐姐傍晚从外面回来,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听说姐姐总是出去,很晚才回来,明溪不是说姐姐不该去,只是如今这世道,姑娘家总往外跑,传出去难免让人说闲话。三皇子殿下何等尊贵,怕是最忌讳女子行事不检点,知道了自然会嫌弃姐姐,才故意爽约的。”
她说着,还故意叹了口气,装作惋惜的样子:“要是姐姐能像明溪一样,乖乖待在院子里学规矩,少出去抛头露面,三皇子殿下也不会突然变卦了。毕竟,哪家皇子会喜欢一个总往外跑、没半点大家闺秀样子的姑娘呢?”
沈清辞看着沈明溪那张假惺惺的脸,心里冷笑,看来憋了几天懂事粘人的妹妹形象装不下去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沈明溪,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妹妹说我总往外跑,却不知我出门是为了什么。近几日城中流民四起,父亲特地让我以三皇子的名义去施粥,在百姓中积攒名声,此事惊鸿表哥也多有协助。”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沈弘,语气多了几分恭敬:“父亲当时还说,让我务必把事办妥当,莫要辜负了三皇子的名声。这些日子我傍晚才回府,便是在粥棚里清点粮食、照看流民,直到把最后一碗粥分完才敢离开。妹妹说我行事不检点,难道以三皇子之名施粥、为他积累民心,也是不检点?”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沈明溪脸上。沈清辞明明说自己出府是为了定制衣服,怎么会是父亲的安排!
沈弘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确实让沈清辞以三皇子名义去施粥,只是后来忙着应付查案的事,早把这茬忘了。此刻被沈清辞提起,他干咳一声,语气缓和了些:“确有此事。当时府里人手紧,便让清辞去帮忙了。”
沈淬兰的脸色也松动了,她最看重的就是侯府与皇室的关系,若是沈清辞真的在为三皇子博名声,那不仅没错,反而有功。她看向沈明溪,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明溪,你既然看见了清辞出门,怎么没问清楚她去做什么?就胡乱揣测?”
沈明溪慌了,连忙摆手:“祖母,我…… 我只是听下人们说姐姐总往外跑,不知道是去施粥啊!我也是担心姐姐,怕她在外头出事……”
“担心我?” 沈清辞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嘲讽,“妹妹若是真担心,前日就该拦住那些嚼舌根的下人,而不是今日在这里添油加醋。再说,三皇子若是知道我在帮他施粥,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这事嫌弃我、故意爽约?”
她看向沈淬兰,语气诚恳:“祖母,三皇子爽约,定是有别的缘由,或许是朝中查案的事牵扯了他的精力,或许是有其他要紧事。”
沈淬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是祖母急糊涂了,没问清楚就怪你。”
沈弘也放下茶杯,语气彻底缓和下来:“此事是为父考虑不周,没跟你祖母说清楚施粥的事,让你受了委屈。”
沈明溪站在一旁,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她咬着唇,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却只能装作委屈的样子:“是女儿错了,不该胡乱揣测姐姐,还请姐姐原谅。”
沈清辞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沈淬兰摆摆手,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清辞,施粥的事你做得好,只是往后出门,记得跟府里说一声,免得再让人误会。明溪,你也回屋去吧,好好反省反省,照顾好你母亲才是正事,别总想着挑拨离间。”
沈明溪不甘心地应了声 “是”,转身离开时,狠狠瞪了沈清辞一眼。
接下来几日,侯府的气氛虽不如端午当日紧绷,却总透着股说不清的压抑。
沈弘每日早出晚归,回来便关在书房,偶尔传来翻找案卷的声响,沈明溪被沈淬兰勒令 “反省”,倒是安分了不少,偶尔在廊下遇见沈清辞时,又变成了之前那副粘人模样。沈清辞对她爱答不理,她也没有多纠缠,日子就这样无聊的过去了几天。
只是沈清辞心里一直有些不安的情绪,她总觉得,京城这些天的波动,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每日入夜后,沈清辞都会刻意让丫鬟退下,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石几下等萧景焓,之前他常翻墙悄悄来侯府,可这几日,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般等了四五日,萧景焓始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