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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最大危机
这事儿，起初没人在意。
可紧接着，老汉的婆娘，他的儿子，还有隔壁那个经常去他家买豆腐的邻居，全都倒下了。
一模一样的症状。
一模一样的死状。
恐慌，就像是无形的瘟疫，比那要命的疾病本身，传的更快。
不到三天，城里已经发现了三十多个这样的病人，全都集中在城南那几条街。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真实地笼罩在了这座“人间乐土”的上空。
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肉眼可见的萧条下来。
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邻里之间，再不见热情的招呼，只剩下隔着门缝的，警惕和恐惧的眼神。
民心，这东西，捧起来的时候有多热，摔下去的时候，就有多冷。
桃源县衙，后堂。
气氛压抑的像要滴出水来。
“大人！不能再等了！城里已经乱了！再不想办法，只怕要出民变啊！”
一个负责城防治安的官吏，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在发颤。
秦阳站在那副巨大的桃源县地图前，一言不发。
他身后，上官凤、张龙，还有希望学院医疗班的几个骨干，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病，来的太怪了！”
医疗班的首席，一个姓孙的老医师，满脸愁容。
“和北方传来的瘟疫，完全是两码事。
老夫行医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病症，药石罔效，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死……唉！”
一声长叹，道尽了所有人的无力。
求神？拜佛？
那些百姓已经在做了。
可神佛，并没有显灵。
就在所有人都快被这股绝望压垮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秦阳，终于转过身。
他的眼神，没有半点慌乱，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但他说出的话，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传我将令！”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看向他。
“封城！”
两个字，简短，干脆，却重如泰山。
“封……封城？”
张龙第一个失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人，这……这可是桃源县城！里面住着十几万百姓啊！这一封，吃喝拉撒怎么办？城里的人，会疯的！”
“不封，所有人，都得死！”
秦阳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人不动，病，就不动。
这个道理，很简单！”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
“张龙！”
“末将在！”
“你立刻带新军和所有民兵，接管全城防务！以街道为单位，将整个县城，给我划分成上百个网格！所有主干道，小巷子，全部设立关卡！从现在起，严禁任何人，随意走动！”
“可是大人，百姓们……”
“他们的吃喝，由县府统一调配，按人头，挨家挨户送到门口！谁敢在这个时候，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杀无赦！”
那股熟悉的，杀伐果断的气息，再次从秦阳身上散发出来，让堂内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上官凤！”
“在！”
上官凤应声，她看着此刻的秦阳，心中同样震撼。
封城！
这种魄力，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桃源日报》，立刻出号外！用最醒目的标题，告诉所有百姓，为什么要封城！告诉他们，县府的粮仓里，堆满了粮食！药库里，堆满了药材！我秦阳，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桃源县的子民！”
“另外，告诉他们，从今天起，所有病患，由县府统一收治！所有费用，县府全包！所有因此死亡的家庭，抚恤金，加倍！”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恐慌，比瘟疫本身，更可怕！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一道道命令，从秦阳口中有条不紊的发出。
原本惶恐不安的众人，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心，就这么定了下来。
他们看着秦阳，仿佛在看一尊神。
一尊，能带领他们走出死亡阴影的神。
封城的命令，如同一张大网，在短短一个时辰内，便笼罩了整个桃源县。
军队开上了街头，在每个路口都筑起了街垒。
百姓们有过短暂的骚动和不解，但当最新一期的《桃源日报》被快马传遍全城，当报纸上那一句句铿锵有力的承诺，被识字的读报员，大声的在每个街角诵读出来时，人心，奇迹般的稳住了。
没有放弃他们！
县尊大人，没有放弃他们！
县府的粮，够吃！
只要待在家里，就有饭吃！
这个认知，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每个人的心里。
恐慌，被压制了下去。
但瘟疫，依旧在蔓延。
秦阳没有时间休息，封城，只是第一步。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就必须找到源头。
他没有去开坛做法，也没有去求神问卜。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他面前那副巨大的地图，搬到了县衙正堂最显眼的位置。
“孙医师，把所有出现病患的家庭，给我在这张图上，用红色的钉子，钉出来！一个都不能漏！”
很快，地图上，就出现了三十多个红点。
这些红点，乍一看去，杂乱无章，遍布在城南的各个角落。
秦阳就这么盯着地图，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上官凤一直静静的站在他身边。
她看着秦阳专注的侧脸，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的全是地图上的红点。
她知道，这个男人，又在用他那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思维方式，在寻找答案。
她也学着秦阳的样子，仔细的审视着那些红点。
看着看着，她那缜密如发的心思，似乎也捕捉到了一丝线索。
“秦阳！”
她轻声开口。
“你看，这最初发病的几户人家……张豆腐，王屠户，李裁缝……他们虽然住的不算近，但似乎……”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他们每天的生活轨迹，都有一个交集！”
秦天眼睛一亮！
“南市！”
“对！就是南市！”
上官凤点头。
“他们要么是在南市做买卖的，要么就是经常去南市采买的。
而所有第二代，第三代被传染的病人，都和这几个人，有过直接的接触！”
“源头，就在南市！”
秦阳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笔，在南市的区域内，重重的画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