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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血结晶
这是秦阳用誉王送来的那五十万两白银,秘密招募江南的顶尖船匠,按照他给出的图纸,耗时半年,打造出的心血结晶。
一支,足以领先这个时代百年的远洋商船队!
张龙亲自押运着货物,看着那些巨大的海船,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大人……这船,真能行?”
“它不但能行!”
秦阳站在悬崖上,海风吹动着他的衣袍,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夜,望向了那片蔚蓝的深海。
“它还能为我们,撞开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扬帆!”
一声令下。
五艘巨船,在熟练水手的操控下,几乎是原地掉头,灵巧的驶出了狭窄的港湾。
它们张开奇特的船帆,仿佛抓住了每一丝风,速度远超寻常船只,很快便化作几个黑点,消失在海天尽头。
它们的目的地,不是任何一个官方的通商口岸。
而是绕过朝廷水师巡查的海域,一路向南,前往那片富庶,却又被大乾王朝海禁政策,压制了上百年的南方沿海诸郡。
半个月后。
南方,泉州港外海。
“南海十三商盟”的总盟主,钱百万,正焦躁的在他的旗舰上踱步。
他们十三家商行,是这片海域世代的讨生活的人,靠着出海贸易为生。
可大乾的海禁政策,就像是一把枷锁,勒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官府抽走七成的利,还要忍受各级官吏的盘剥,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就在前不久,一个自称来自“桃源县”的神秘使者找到了他。
说他们的主公,秦阳,有一批上等的好货,愿意以低于市价五成的价格,卖给他们。
唯一的条件,就是用他们手里的香料、珠宝,以及各种海外的奇珍异宝来换。
钱百万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骗子。
桃源县?
一个鸟不拉屎的内陆小县,能有什么好货?还低于市价五成?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当那个使者,随手从怀里,摸出了一面小小的、却清晰的能照出人所有毛孔的琉璃镜时,钱百万动心了。
他答应了这次会面。
“盟主!来了!有船队!”
一个伙计连滚带爬的跑来。
钱百万一个激灵,立刻冲到船头,举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这也是那个神秘使者送的“小玩意”。
视野中,五艘样式古怪的大船,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乘风破浪而来。
为首那艘船的船头,一个年轻人负手而立,正是当初和他见面的那个使者。
船队很快靠近,双方搭上了跳板。
钱百万带着几分警惕,几分好奇,登上了对方的船。
然后,他就被彻底的震撼了。
一口大箱子被打开,里面码放的,是上千把闪烁着幽光的钢制**。
他随手抽出一把,对着自己船上的栏杆就是一刀。
“噌!”
坚硬的铁木栏杆,就像是豆腐一样,被切开一道平滑的口子。
钱百万倒吸一口凉气。
另一口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造型各异,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琉璃碗。
那光泽,那质地,比官窑里烧出来的贡品,还要精美百倍。
当一坛烈酒被打开,那霸道而醇厚的酒香,更是让这些常年饮用淡酒的商人们,一个个都红了眼。
“钱总盟主!”
使者笑着开口。
“我家主公的诚意,你可还满意?”
钱百万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这些货物,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知道,这些东西,任何一样,只要运到海外,都能换回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
“满意!太满意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价格……真的只要五成?”
“五成!”
使者点头。
“我家主公说了,他要的不是金银,而是朋友。
一个能帮他,把桃源县的东西,卖到全世界的朋友。
一个,能帮他,把全世界的好东西,再买回桃源县的朋友!”
钱百万的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朋友!
多少年了,官府只把他们当猪狗,当钱袋子。
今天,居然有一个手握如此“神物”的强大势力,愿意和他们做“朋友”!
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
这简直是天降猛男,不,是天降活菩萨啊!
“干了!”
钱百万一拳砸在船舷上,再无半分犹豫。
“从今天起,你家主公,就是我们南海十三商盟,最尊贵的客人,最铁的盟友!”
“官府的封锁,他**算个屁!”
“我们有自己的船,有自己的航道,这片大海,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一场足以改变天下财赋流向的秘密同盟,就在这片蔚蓝的大海上,悄然缔结。
……
桃源县,县衙后堂。
一封来自南方的密信,和一份最新的账目,被摆在了上官凤的面前。
她看着账目上,那笔通过海上贸易,获得的堪称恐怖的利润,久久无言。
她走到那副巨大的舆图前,目光复杂。
北方的铁矿和工坊,正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着钢铁和各种工业品。
中部的平原和学院,正在收容、教化着数十万归心之民。
南方的秘密港口和海上航线,已经打通,为这个势力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金钱和资源。
一条贯穿南北的铁路,就是这个势力的主动脉。
而秦阳,就是这个势力的心脏。
这一刻,上官凤看着这张图,突然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和……无力。
她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地图上划过,从北到南,将这一切串联起来。
一个完整的,拥有独立工业、独立农业、独立军事、独立经济体系的闭环,已然形成。
它像一个活物,正在悄无声息的,疯狂生长,汲取着大乾王朝的养分,壮大着自己的筋骨。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已经不是一方诸侯了……”
“这是一个,正在悄然崛起的新王朝雏形!”
铁路,银行,新式农具,还有那雪白暖和的棉衣,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迁居于此的百姓觉得,日子好得像在做梦。
可这梦,突然就要变成一场噩梦。
第一个病人,是城南一个卖豆腐的老汉。
他先是发高烧,烧得人事不省,家里人以为是染了风寒,灌了姜汤,请了郎中,都没用。
第三天,老汉身上起了巴掌大小的红色斑点,像是被烙铁烫过。
第五天,人就没了。
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老大,嘴张着,像是想喘气,却活活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