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第六十三章 冲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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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留下!”

赵氏原本缩着脑袋打算逃离这是非之地,可是就在于李景隆擦肩而过之时,突然听到李景隆冷冷的说了一句,不由得浑身一震,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在原地,后颈的碎发都跟着竖了起来。

身后的丫鬟脚步太急,冷不防撞在了她背上,换作平日,她早扬起手赏耳光了,可此刻她只觉腿肚子发软,连瞪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丫鬟“噗通”跪倒在地,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赵氏不耐烦地剜了丫鬟一眼,指尖掐进掌心才稳住身形,低着头跟在李景隆身后挪进凉亭,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李景隆缓步走入凉亭,靴底碾过地上的瓜子壳,发出细碎的声响,却让王氏和赵氏的心跳漏了半拍。

“还有闲心在此说笑,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了。”李景隆的目光扫过石桌上码得齐整的瓜果,青釉盘里的蜜饯还泛着油光。

他薄唇轻启,字句里裹着冰碴子,自顾自坐在石凳上,衣摆扫过凳面带起一阵冷风。

“什么风把二弟吹来了?”王氏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手指绞着帕子往旁边挪了半尺,仿佛离他远点就能少受些寒气,“往日二弟可是从不踏足我们这小院的,今儿个是有什么要事?”

“大嫂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还是当我眼瞎耳聋?”李景隆缓缓抬眼,声音不高,却带着北境风雪淬过的寒意,“我夫人颈上有伤,还在卧床休养,二位是眼盲,还是心瞎?”

王氏脸色一白,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慌忙瞟向书房方向,那点余光根本不敢碰李景隆如刀的视线。

方才在袁楚凝面前的嚣张,此刻全变成了筛糠般的恐惧。

凉亭里的空气像凝固了,连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二哥是为二嫂的事来的吧?”赵氏赶紧打圆场,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这里头说不定有啥误会呢!我都是听大嫂的安排,绝没有故意为难二嫂的意思。”

“你...”王氏猛地转头瞪向赵氏,那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不管是谁带的头,一会儿都得去向楚凝行礼谢罪!”李景隆声音冰冷,目光从二人脸上一一扫过,“别以为我不知道,往**们就合起伙来没少欺负她!”

“如今都跟着我搬到这晚枫堂了,你们居然依旧死性不改,真当我这个少主是死了么?!”

王氏和赵氏的脸颊瞬间褪尽血色,额头沁出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往日里任人拿捏的少家主,不过数月光景,竟有了这般慑人的气场,连眼神都带着能穿透人心的锐利。

“好大的威风啊!”一道冷嗤突然划破凝滞的空气,李增枝和李芳英一前一后走进院来,前者袍角带风,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听到这声音,王氏和赵氏像是得了救星,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半截,连呼吸都顺了些。

李景隆却像是没听见,眼皮都没抬一下,从茶盘里摸过个空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今**是为袁楚凝讨公道来的,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退让半分。

“我当是谁敢在我院里撒野,原来是二弟。”李增枝几步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睨着李景隆,下巴微扬带着惯有的倨傲,“看二弟这阵仗,是来兴师问罪的?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了?!”

王氏立刻换上副娇怯模样,歪头朝李增枝笑了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那姿态像是在炫耀靠山多硬气。

“正好诸位都在,省得我一个个去寻了。”李景隆嗤笑一声,放下茶杯的动作不轻不重,却像敲在众人的心坎上,“说起尊卑,我乃李家家主,二位哥嫂见了家主,就算不行大礼,总该以礼相待吧?”

“莫不是这些年我性子懒了些,你们就真当‘家主’二字是写在族谱上的摆设?!”

接着他猛地抬头看向李增枝,冰冷的目光里骤然闪过一丝狠厉,一股无形的威压从身上散开,凉亭里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李增枝听得咬牙切齿,双拳攥得咯吱响,赤红着双眼瞪回去,眼神里翻涌着不甘、愤怒,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忌惮。

身为李家嫡长子,家主之位却落进老二手里,这一直是他心口拔不掉的刺,也正是因为这个,这些年他才总在明里暗里给李景隆使绊子。

李景隆何尝不明白?为了这所谓的“家人”,这些日子他对老大老三的刁难一直忍着,无论他们怎么编排,他都只当耳旁风。

可今日不同,涉及到袁楚凝,就算撕破脸皮,他也绝不会让步!

“你想怎么样?!”李增枝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不怎么样。”李景隆缓缓起身,目光扫过王氏和赵氏二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们俩今日到我院里把楚凝气哭了,我要她们当面给楚凝行礼谢罪。”

“答应,这事就翻篇。不答应,你们两家就立刻搬出栖霞山,别再踏进一步!”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李增枝怒视着他,气势虽比刚才弱了些,但敢当众顶嘴,已经让旁边的人惊得倒吸凉气。

“这晚枫堂是陛下亲赐给我的,你说我做不做得主?”李景隆冷哼一声,迈步向前,两人的距离瞬间缩到咫尺,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

他身上的寒气直逼得李增枝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福生带着数十名护卫鱼贯而入,青灰色的劲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眨眼间就把凉亭围得水泄不通,手里的长刀半截出鞘,寒光闪闪。

“怎么?这是把北境那套带兵的规矩搬回家里来了?”李增枝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死死瞪着李景隆,语气里满是讥讽,“好大的官威!怪不得如今城里都在传你要谋反,我看你这是真要反了啊!”

这话像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李景隆眼底的怒火。他没再多说一个字,抬脚就踹了出去!

“呃!”李增枝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凉亭外的草丛里,疼得蜷起了身子,额头上青筋直跳。

“大郎!”王氏失声尖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裙摆被石子勾住都没察觉,直接一头栽倒在地,狼狈不堪。

凉亭里所有人都惊得僵在原地,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谁也没想到,李景隆竟真的对长子动了手,而且下手如此之重。

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李增枝身边,衬得他那狼狈模样格外刺眼。

李景隆站在凉亭边,眼神冰冷,周围众人谁也不敢再吭声,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李九江...”李增枝挣扎着从草丛里撑起身子,刚想怒斥,喉头一阵腥甜涌上,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几片枯枫。

“你...你好狠的心!竟...竟敢对我...咳咳...”

李景隆踏着满地碎叶走出凉亭,玄色衣袍在风里扬起边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弯着腰的李增枝,眼神比院外的寒霜更冷:“打你是轻的。这话若是在军中响起,你项上人头早就落地了。”

“你可知方才说的是什么浑话?外人嚼舌根也就罢了,你是我亲兄长,竟也敢提‘谋反’二字?”他俯身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惊雷般的震慑,“你是想让李家满门老小,都陪着你掉脑袋么?!”

李增枝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方才说的那一番话,瞬间面色苍白,手足无措。

“哪有那么严重?!”王氏扑到李增枝身边,哭哭啼啼地转头瞪向李景隆,鬓边的珠花随着动作乱晃,“你下手也太毒了!他是你亲大哥,不是你战场上的敌人!”

“不就是说了你一句谋反...”

“住口!”

一声厉喝陡然从院门口炸响,生生截住了王氏的话头。

李景隆已经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他转头望去,只见脖颈上还缠着纱布的袁楚凝正扶着李母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脖颈间的纱布还透着浅红,显然是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

李母的出现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院里的戾气,李增枝夫妇立刻噤声,垂手侍立在旁,连头都不敢抬。

李母沉着脸穿过庭院,银钗在鬓间微微颤动,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从每个人脸上刮过。

待看到李增枝嘴角的血迹和地上的血渍时,她眉头拧得更紧,转头对着周围的护卫和下人厉声呵斥:“都给我退下去!”

话音未落,福生已经带着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院门,连脚步声都压得极低。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李家的几位主子。

“母亲,二哥他太过分了!竟当着下人的面...”李芳英见李母来了,急忙想上前告状,话没说完,李母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打得他捂着脸愣在原地,满眼难以置信。

“还敢多嘴?!”李母瞪着李芳英,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你大哥口无遮拦,踢他一脚算轻的!就凭他方才那番话,扒了他的皮都不为过!”

说着她转向垂头丧气的李增枝,语气稍缓却依旧严厉:“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怎能学那些市井泼妇搬弄是非?”

“方才那些话若是传出去,李家在京都还能抬得起头吗?你父亲在九泉之下,怕是也闭不上眼!”

李增枝脸上血色尽褪,躬身行了个大礼,声音带着悔意:“孩儿知错了,方才只是一时糊涂,请母亲责罚。”

王氏见状也赶紧跟着屈膝,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气,缓缓走到石凳旁坐下,指节叩了叩桌面:“你们两个,还不快向楚凝赔罪?”

李景隆适时上前,给李母斟了杯热茶。

既然母亲出面了,他便暂退一步,目光却始终落在袁楚凝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王氏和赵氏对视一眼,虽满心不情愿,却半点不敢违逆李母的意思,磨蹭着走到袁楚凝面前,敷衍地福了福身。

“是我们不对,以后不敢了,还请弟妹(二嫂)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袁楚凝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

嫁入李家这些年,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向她低头认错,更何况身后还有李母为她撑腰。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李景隆,四目相对时,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眼眶一热,泪水差点掉下来。

李景隆悄悄握住了她那微凉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定了不少。

“记住今日的话。往后谁再敢欺辱楚凝,便是与我李景隆为敌,到时候休怪我不念亲情!”紧接着,李景隆转头看向了王氏和赵氏,声音冷硬如铁。

那二人连忙点头,李芳英也缩着脖子应了声,看向李增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失望。

唯有李增枝闷不吭声,他倒不会浑到去欺负自己的弟妹,只是对李景隆的不服气,仍像是根刺扎在心里。

李景隆看在眼里,却没再追究,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既然今日把话说开了,不如就趁此时机,把掌家之权定下来。母亲年事已高,不该再为府中琐事劳心费神。”

“楚凝这些年一直帮着母亲打理府中杂事,虽都是些琐碎活儿,却最能磨炼心性。依我看,由她接手掌家之权,最为妥当。”

说完,他看向李母,微微躬身:“母亲以为如何?”

这话一出,大房、二房的四个人全都愣住了,脸上神色各异,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在石凳上的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