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第五十四章 夫君,可以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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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之际,与徐辉祖暗中会面后的李景隆,终于踏着余晖赶回了府邸。

远远望去,府门前灯火摇曳,母亲正带着阖家上下候在那里。

望见他的身影,众人紧绷的肩头齐齐一松,脸上漾开久违的笑意,像是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爹爹!”女儿嫣儿清脆的欢呼划破暮色,小小的身影挣脱母亲的手,踩着石阶飞奔而下,一头扑进李景隆的怀里。

李景隆顺势弯腰将她抱起,指尖轻叩她的鼻尖,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疼爱。

不过数月未见,这丫头竟又蹿高了些,眉眼间的稚气淡了几分。

“爹爹不在家时,嫣儿可有听祖母和母亲的话?”他抱着女儿往石阶上走,声音柔得像化了的春水。

“嗯!”嫣儿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邀功般的得意,“嫣儿一直记着爹爹的话呢,只是...只是好像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爹爹回来。”

她忽然把小脸埋进李景隆颈窝,搂着父亲脖子的手臂收得紧紧的,小嘴撅得能挂住油瓶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嫣儿好想爹爹啊。”

李景隆的心被那声软糯的“想”揪得发疼,抬手轻轻抚着女儿的发顶,脚步缓缓踏上最后一级石阶。

“母亲,孩儿回来了。”他望向母亲,她眼眶微红,却努力笑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母亲拉过他的手,指尖微微发颤,上下打量着,“让娘瞧瞧,有没有伤着?”

“母亲放心,孩儿好端端的,一根头发都没少。”李景隆笑着转了半圈,故意挺直脊背让她安心。

“好好好,快进屋,厨房早备好了热菜,给你接风。”母亲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又朝众人摆了摆手,“都进去吧。”

李景隆转头时,正撞上袁楚凝的目光。

她站在廊下,灯火映着她的侧脸,眼底的欣喜与关切几乎要漫出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却微微低下头,欠身行了一礼,心里埋了千言万语,此刻竟一句也说不出口。

下人们纷纷垂首行礼,声气里都带着真切的欢喜。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李景隆望着袁楚凝明显清瘦了些的面庞,声音里藏着歉疚与温柔。

袁楚凝猛地抬起头,用力摇了摇,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不辛苦的。”

他怎会不知,自己离京的这数月,家里全靠她撑着。

朝中弹劾的奏章一封接一封,甚至有人构陷他谋反,李家上下不知受了多少风言风语,夜里又添了多少辗转难眠。

“好了,别站着了,快进屋去。”母亲瞧着两人这对视的模样,笑着打趣了一句,催促道。

李景隆应了声,抱着嫣儿往内院走。

“嫣儿,快下来,爹爹刚从北境回来,一路风尘,定是累坏了。”袁楚凝跟在一旁,伸手想去抱女儿,语气里带着点嗔怪。

“不要!”嫣儿把小脸埋得更深,胳膊搂得更紧了,像是怕一松手,爹爹又要消失似的。

袁楚凝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漫过一层怜惜。

“无妨,爹爹不累。”李景隆转头朝袁楚凝笑了笑,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几乎要将连日来的疲惫都融掉。

其实他累得很,身子骨像散了架,心里更压着千斤重担。

可此刻被家人的气息包裹着,听着女儿软糯的声音,望着妻子眼底的光亮,那些烦恼、那些未知的凶险,竟都暂时退去了。

原来这世间,无论外头有多少流言蜚语,多少人指着脊梁骨骂,总会有人不问缘由地站在身后,只关心你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

李景隆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又望了望身侧的妻子与母亲,脚步愈发沉稳。

无论前路有多少惊涛骇浪,有她们在,他便无所畏惧。

前厅里,一桌接风宴早已备妥。

刚迈进门,鸡鸭鱼肉的鲜香便扑鼻而来,热气腾腾地在席间萦绕。

“快坐快坐,”李母满面红光地招呼着,眼角的细纹都漾着笑意,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都是你素日爱吃的。北境苦寒,定是许久没好生吃过一顿热饭了。”

“多谢母亲费心。”李景隆笑着应道,抱着嫣儿在席间落座。

满桌的佳肴香气勾人,嫣儿终于松开了紧搂的胳膊。

袁楚凝忙趁机将女儿接过来,让她挨着自己坐。

“对了,福生,”李景隆转头看向身后,“从良乡带回来的人安置妥了?”

福生脸上堆着笑,语气带着几分邀功:“回少主,知道老夫人备了家宴,属下想着正好让他露一手,早打发去后厨帮忙了。”

李景隆闻言颔首,眼中露出赞许。

“哦?是什么人?”李母好奇追问。

“途经良乡时,在一家茶楼遇着个手艺极好的厨子,”李景隆解释道,语气温和,末了还宠溺地看了嫣儿一眼,“他做的点心,比京中任何铺子的都地道。一会儿你们都尝尝,尤其是嫣儿,保管喜欢。”

“谢谢爹爹!”嫣儿眼睛一亮,随即又噘起小嘴,带着几分委屈,“嫣儿最爱点心了,可娘亲说近来不能上街,称街上的点心铺子都关了,嫣儿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童言无忌,厅内的笑语却骤然一停,众人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空气里弥漫开一丝沉郁。

李景隆扫过众人神色,心底泛起歉疚。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女儿的额头,柔声道:“没关系,以后家里就有,想吃多少都给你做。”

嫣儿立刻眉开眼笑,用力点头。

李景隆望着家人凝重的神色,默默给自己斟了杯酒。

他怎会不知,嫣儿说的不过是袁楚凝的托词,自他离京后,京中关于他的流言便没断过,近来更是愈演愈烈。

李家人若敢上街,少不了要被指指点点,受那无妄的非议。

“哼,我当你带回了什么宝贝,原来就是个做饭的厨子!”坐在李母身旁的大哥李增枝突然冷哼一声,满脸不忿,“原以为你能在北境立下战功,光耀门楣,我和老三也好有机会官复原职!”

“谁料你这般不争气,竟被陛下一道诏书召回,如今京城里还满是你蓄意谋逆的闲话!”他越说越激动,“你知道我们跟着你受了多少气吗?全家连大门都不敢出!这都是你惹的祸!”

老三李芳英也一脸苦相,白了李景隆一眼:“大哥说得没错。别以为我们丢了官,就不知道你在北境的所作所为!就算你是南军主帅,也得遵旨行事,怎能擅作主张?”

方才还笑脸相迎的两人,此刻竟翻了脸,显然还在为离京前因李景隆丢了官职的事耿耿于怀。

李景隆无言辩驳,抗旨之事是真,流言给李家惹的麻烦也是真。

“都给我住口!”李母猛地用拐杖往地上一顿,沉下脸来,“被推去北境抗敌的不是你们,你们懂什么其中的艰难?!”

她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厉声道,“景隆能平安回来就是天大的好事,谁再敢指责他,休怪我不客气!”

李增枝张了张嘴,终究把话咽了回去,闷头灌了口酒。

李芳英本就事事看大哥眼色,见状也缩了脖子,再不敢多言。

“离京前我答应过你们,定会让你们官复原职,”李景隆看向二人,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仰头饮尽,“这个承诺,依旧作数。”

他素来重诺,可这一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份承诺要等到何时才能兑现。

李增枝嗤笑一声,别过脸去自顾自夹菜,全不理会。

李芳英也只是低头沉默,显然没将这承诺放在心上。

李景隆不再多言,默默给母亲和妻儿夹着菜。

方才团聚的暖意,被兄长的埋怨冲散了大半。

他端着酒杯,想起徐辉祖那句“明日早朝务必小心”的叮嘱,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明日入宫,怕是又一场暗流汹涌的较量。

...

晚宴散后,李景隆与袁楚凝带着女儿回了内院。

嫣儿从清晨就盼着父亲,在府门外等了整整一日,早已乏极,宴席未散便趴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

袁楚凝安顿好女儿,便亲自去烧了桶热水,要伺候李景隆沐浴。

一炷香后,她轻步走到书房门口,声音柔得像浸了水的棉絮,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夫君,热水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李景隆应了一声,抬眼望去,正见袁楚凝立在灯影里,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

分别数月,她一直独守空闺,此刻竟特意换了身明艳的衣裳,发间、衣上还萦绕着一缕清雅的香膏气息,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动人。

望着眼前这般娇羞明艳的妻子,李景隆只觉喉咙发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时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