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第五十三章 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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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自当永远以陛下马首是瞻,唯陛下一人号令是从!”

“微臣对陛下忠心不二,绝无半分二心,天地可鉴!”

萧云寒伏跪于地,话音斩钉截铁,额间豆大的汗珠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凉的金砖上。

朱允炆眯着眼,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着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奉天殿内死寂一片,连压抑的呼吸声似乎都清晰可闻。

殿外羽林卫巡逻的脚步声整齐划一,隔着重重门户传来,竟像催命的丧钟,一下下敲在人心上。

萧云寒伏地纹丝不动,连多余的气都不敢喘一口。

“很好。”许久,朱允炆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人贵有自知之明,无论站得多高,都得记着自己的本分,更得谨记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萧云寒忙不迭点头,额头几乎要触到地面:“谢陛下训诫,微臣时刻铭记于心!”

“起来吧。”朱允炆抬手示意,脸上总算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魏峥究竟是怎么死的?”

萧云寒心头猛地一紧,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是死于景帅之手...”

“他早已不是北境主帅了。”朱允炆微微挑眉,指尖捻起书案上的紫檀手珠转着,“军报说魏峥勾结燕逆,此事当真?”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目光再次如利刃般刺向萧云寒,紧盯着萧云寒脸上的每一丝异动。

“千真万确!”萧云寒几乎是脱口而出,“当初景...曹国公制定的平燕方略,本交由魏峥妥善保管。谁知他竟暗中联络军中燕逆奸细,妄图将方略私自带出。”

“幸得发现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允炆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缓缓收回目光,指尖的手珠停了停,似在沉吟:“魏峥既已伏诛,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不能总空着。”

“你在北境立了不少功劳,这指挥使的差事,今后便由你接任吧。”

萧云寒闻言一怔,下意识抬头望了朱允炆一眼,随即猛地叩首:“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朱允炆摆了摆手,没再多言。

萧云寒躬身行礼,屏着呼吸缓缓退出大殿,直到殿门在身后合上,才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方才所言,是真是假?”李景隆望着空荡荡的殿门口,若有所思地问。

“奴才不敢妄议圣听。”太监总管庞忠微微欠身,神色恭谨,“不过瞧着倒不似作伪,魏峥素日行事诡谲,难保不会对陛下有异心。”

“况且锦衣卫这些年本就有些荒废,衙门里的人或许早对朝廷心存怨怼,是该彻底换换血了。”

“派人盯紧萧云寒。”朱允炆冷冷开口,起身向后殿走去,脸色重又沉了下来,“尤其是他与曹国公的往来,若敢有二心,格杀勿论!”

“王忠的事,明日早朝,朕会给你一个说法。”

庞忠闻言微怔,随即连忙躬身叩谢,眼底翻涌着难掩的感激。

王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门生,自入宫起便跟在他身边,这次奉旨随行北境,没想到却没能活着回来。

...

京都街头。

李景隆牵着白马缓步走在街巷里,看着眼前熟悉的青石板路与飞檐翘角,心中终于漾起一丝“到家了”的暖意。

方才宫中的会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处处暗藏刀光剑影。哪怕说错一个字,今日恐怕都难活着走出奉天殿。

朱允炆对他的忌惮,已然深到难以化解,否则也不会如此干脆地收回兵权。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至少他证明了,自己绝非世人眼中只会纸上谈兵的纨绔。

指尖摩挲着马鞍上悬挂的银枪,枪杆冰凉的触感让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此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家,见见阔别已久的家人。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不少人已认出他的身份,指指点点的议论声隐约传来。

李景隆不用细听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如今已能淡然处之。

唯愿这些流言蜚语,莫要波及李家上下。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少主,怎么了?”福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熙攘的人群。

“你先回去报个平安,我稍后便回。”李景隆丢下这句话,将缰绳塞给福生,大步朝着那身影消失的巷子走去。

福生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他脚步已远,只得望着他的背影叮嘱一声“小心”,牵着两匹马转身向曹国公府走去。

离家时,身边还跟着十几名府中护卫,如今回来的却只剩他们主仆二人。

那些护卫,都已陆续加入北境守军,扛起了戍守边疆的重任。

李景隆曾说过——李家儿郎,没有孬种。

巷道深处。

李景隆缓步走入时,嘴角已漾起一抹熟稔的笑意——那街角一闪而过的身影,果然是特意在此等候的魏国公徐辉祖。

“李兄。”徐辉祖抱拳见礼,久别重逢的时刻,他脸上却凝着几分凝重,冲淡了本该有的热络。

“徐兄。”李景隆笑着回礼,目光扫过巷头巷尾的阴影,眉宇间浮起一丝疑惑,“你我相交,何必如此避人耳目?”

“这都是为了你好。”徐辉祖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若让人瞧见我私会于你,消息必定连夜传入宫中,届时你的麻烦只会更大。”

“看来我猜得没错。”李景隆撇了撇嘴,一声冷笑里藏着几分了然,“京中突然流言四起,说我有谋逆之心,果然是因大宁之事而起。难怪刚见面,便先收了我的兵符。”

“你的兵符被收了?!”徐辉祖脸色骤变,双眼猛地睁大,满是难以置信。

“不必如此震惊。”李景隆摆了摆手,神色倒显淡然,“在良乡被羽林卫拦下时,我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出。只要北境能太平,有没有兵权,是不是南军主帅,于我而言,实在无关紧要。”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随性:“这世上,比打仗有意思的事,原也多着呢。”

徐辉祖却摇头不止,神色愈发沉凝:“你以为收了兵权便万事大吉?事情远没这么简单!你在北境战无不胜,声威早已震动朝野,军中威望更是今非昔比。”

“消息传回京都时,满朝文武赞声不绝——这光景,与当年朱棣跟着勋贵老臣们北上抗元初期,何其相似?!”

“陛下见了这般局面,怎能不多心?”

李景隆闻言,眉头骤然蹙起,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所以,这便是我被突然下旨召回的缘由?”

“不...”徐辉祖再次摇头,语气加重了几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你方才说对了一半——最不该的,是你去了大宁,还与宁王走得太近!一个亲王,竟心甘情愿受你调遣,带兵收复了遵化、永宁二城!”

“你连当朝亲王都能驱使得动,陛下如何能安睡?何况陛下本就决意削藩,你让宁王立下平燕之功,将来轮到他时,陛下该如何自处?”

“若是仍然强行削藩,岂不是寒了北境将士的心?朝中百官也会质疑,你这是把陛下架在火上烤啊!”

徐辉祖的话像重锤敲在心上,李景隆不由得沉默了。

当初他只想着阻止宁王与朱棣结盟,能少些生灵涂炭,早日平定叛乱,的确没往这层深远处想。

此刻想来,那一步棋,确实走得急了。

“他宁可看着宁王与朱棣一同谋逆,也不愿见宁王平燕有功,更不愿见你与他过从甚密。”徐辉祖望着李景隆紧锁的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讳莫如深的喟叹。

李景隆苦笑摇头:“做官真是太累了,我不过是想平乱,从未有过别的心思。”

“可旁人不会这么想。”徐辉祖也叹了口气,眼底藏着几分惋惜,“我信你,但不代表旁人都信你。”

“多谢徐兄。”李景隆抬眼看向他,目光里满是真诚,徐辉祖能如此赤诚相告,他很感激。

“先别急着谢。”徐辉祖摆了摆手,语气郑重起来,“既然我信你,也盼你能信我。钦天监夜观天象,说你有谋反之心那事,与舍弟无关。”

“自我回到京都后,已让他称病闭门,一直未曾到衙门当值,但实则是被我软禁至今。”

李景隆闻言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徐辉祖。

他没料到,徐辉祖对亲弟弟能下这般狠手——堂堂左军都督府都督,竟就这么被软禁在家中。

“不必这样看我,错了便是错了。”徐辉祖神色坦然,“他的命是你保下来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兄若要处置,任凭发落。”

李景隆摇了摇头:“不必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追究了。”说着,他伸了个懒腰,转身便向巷口走去,“我还得回家见女儿,她定是想我想坏了。”

“今日多谢徐兄特意来见。”

徐辉祖望着李景隆转身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感激,扬声道:“往后你我,怕是不能明着相见了。”

“能不见,便不见吧。”

“明日早朝,务必小心。”

李景隆没有回头,只抬手挥了挥,大步走出了巷子。

回京后的第一个下马威,他已经见识过了,倒也没什么所谓。

这一关难走,他早就料到了。

只是他忽然觉得累了,不想再费神去想。

古人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倒要看看,那些明里暗里的对手,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