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公子所见,我们下一步是要……”齐纬试探着开口,他本以为萧行简会对自己有所隐瞒,却不曾想萧大人对自己毫无保留。
“当然是好好查一下魏冲跟这起案子的关系了,尤其是他的动向,最近多注意下,他也许会嫁祸给我们也说不定。”萧行简一脸凝重,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李永宁会在这时候派人过来。
“萧大人,我们殿下有请,还请您快些到醇王府一叙。”传话下人说完便退下了,临走前还不忘告诫他,“对了,大人这次去又该带上哪些人,可莫要忘了。”
“萧某知道,你且去吧。”萧行简点头,李永宁这是又怀疑他了。
看来自己这一趟非得带上苏衿宁不行了。
他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要靠苏姑娘还打消醇王的猜忌。
“那公子我们现在是要去醇王府吗?”齐纬愣头愣脑的,一时间有些摸不准。
“当然,你们两个继续盯着魏冲便好,切记,莫要叫他有单独联系刺客的机会。”萧行简再三叮嘱,醇王遇刺不单能叫他夺得李永宁信任,还能暂时隐藏他们的计划。
只是容城的老将军入狱,齐国国君也已经死在了齐纬手中,李华皓怕是有得忙了。
城郊院子里,苏衿宁坐在屋檐下,静静看着残花未落的山茶,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门有些破旧,人一推,就吱呀吱呀的响,她合上眼,风吹过,撩起发丝,残香弥漫在院子里,倒是叫她暂时逃离了苏家的仇。
再次见面,萧行简有些尴尬,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苏衿宁,嘴唇开开合合,不知怎么开口,想起自己是为李永宁那个**来的,好似找到了个借口。
“咳咳,”他清清嗓,别开头不去看苏衿宁,“原来你在这里。”
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苏衿宁不在这里还能去哪?
苏府吗?
萧行简忙不迭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久不见,姑娘你过得还好吗?”
他像个久未归家的儿郎,猛地面对家里人,有一瞬的无措,局促的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摩挲,眼神乱瞟,跟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样的,打量着院中的一切。
“多谢萧大人关心,一切都好。”苏衿宁睁开眼,看着萧行简手足无措的样子,竟觉得好笑。
“大人今日是为了何事来的?”她莞尔一笑,那双眼睛似有魔力,只一眼,便看穿了萧行简的心,“大人不妨直说。”
“这个……”他挠头,犹豫了片刻,微微合眼,不愿再去看苏衿宁含笑的眉眼,自暴自弃道,“李永宁请我到醇王府一叙,但从容城回来后他便怀疑我跟李华皓有往来,硬要我带上你一起,想来是为了威胁我。”
萧行简松了口气,直视着她,一脸认真,“姑娘,去或不去,你自己决定便好。不必顾虑太多。”
苏衿宁心脏一颤,她怎么可能不去,父亲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进展,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能安心。
但她面上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淡淡点头,“既然萧大人都说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萧行简松了口气,这样他也就不必再去考虑该找什么理由推脱了,“多谢姑娘,萧某感激不尽。”
听出他话中的疏离,苏衿宁心脏隐隐作痛,但还是强撑着,微微摇头,“大人不必道谢,真要说起来,还是我得谢大人您才对。”
闻言,萧行简一愣,心道冒牌货果真是冒牌货,他怎么能奢望跟苏衿宁并肩站在一起。
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萧家只余萧行简一人,便是最好的证据。
若真对苏衿宁好,还是离她远些吧。
萧行简垂下眼帘,久久不吭声,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大人,我们几时走?”苏衿宁抬眸,悄悄去看他。
男人站在太阳下,墨一般的长发在光下泛起琉璃似的光晕,让他原本生硬的面孔染上了一丝柔和。
苏衿宁看呆了眼,反应过来耳根爆红,羞愧的低下头,装作很热的样子,拿手扇风。
“若是姑娘不介意,我们现在便走。”萧行简只敢抬头看上一眼,心跳如雷,只一眼,脑子里便不受控制浮现苏衿宁方才的模样。
“稍等。”她转身进了屋,拿出了压箱底的木匣子,可里面的簪子少得可怜,全然不见当初在苏家时的样子。
苏衿宁犯了难,拿起一个木簪,比划了下又放回去,手指在匣子上来回游走,却迟迟下不了手。
犹豫好半晌,她看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木匣子里的玉簪,这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簪子了。
但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匣子里的,就连苏衿宁自己都不清楚。
萧行简站在门口,倚靠着门,沉默的看着她挑选。
“咳咳,”他清嗓,“姑娘若是为难,不如让萧某来?”
闻言,苏衿宁诧异抬眸,她本以为萧行简今日过来只是为了给双方个理由,毕竟以后免不得还要合作,若是因为私情闹翻,至少对她自己是不利的。
“……”苏衿宁看着手中簪子,犹豫半晌,默默点头,“好,那就麻烦萧大人了。”
就连萧行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松了口气,像是在庆幸苏衿宁没有完全不搭理自己。
他轻声道,“抱歉。”
屋里的东西其实不多,他也很清楚。只是再次进来,再不似旧人。
萧行简看着木匣,微微蹙眉,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苏衿宁这么为难了。
这匣子里的多是木簪,唯一一个玉簪就连苏衿宁自己都不知来历,让人怎么选。
他叹了口气,柔声道,“算了,就这样走吧,不过是去见李永宁一眼,又何必太过在意。”
苏衿宁又看了眼木匣,想着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让他丢脸了。
官家女子,哪个不是首饰成堆,出嫁后光是嫁妆,只怕都赶得上他们一年的花销了。
萧行简一言不发,想牵苏衿宁的手,却又顾忌着她心中还住着自己兄长,犹犹豫豫只好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