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回来了。”绿翘端着汤药,看着苏衿宁喝完才松了口气,摸出她家大人特地叮嘱过要给姑娘备好的蜜饯。
“这是……蜜饯?”苏衿宁愣了一瞬,捏起来的时候又想起了好不容易抛开的某人。
“是啊,这可是萧大人特意叮嘱我们备着的。”绿翘笑嘻嘻的样子叫她无端想起了梦中的萧行简,“他说姑娘怕苦,若是喝药一定要备些蜜饯。”
“他昨夜回来了?”分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苏衿宁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嗯,”绿翘点头,蹙眉道,“说来奇怪,大人他昨晚回来也不休息,在姑娘门口站了许久呢。”
……
入了夜,萧行简在萧府躺着,刚准备入睡,忽而记起苏衿宁怕黑,犹豫半晌还是披上外衣,在府上寻了半天,却发现厨房中没有蜜饯。
这么晚了,蜜饯也只能先放放,等明早醒来再说。
他一袭黑衣,行走在京中,静谧的夜衬得他愈发可疑。
但萧行简可顾不上那么多,他既然答应了兄长要照顾好她,自然不会放着苏衿宁不管。
只是现在情况有变,他先前好像完全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但无所谓,这不能影响他拔剑的速度,毕竟复仇才是自己现在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他偷偷摸摸来到院子里,凭着记忆寻到苏衿宁的屋子。
萧行简觉得可笑,分明是自己买下的院子,现在他回来还跟做贼样的。
借着月色,萧行简蹑手蹑脚走着,轻轻推开门,从袖中掏出火折子,眼睛在榻上熟睡的苏衿宁跟蜡烛之间游走,时刻警惕着她醒来。
恰逢苏衿宁翻身,萧行简立刻停下手中动作,看她只是单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这才放下心来。
“小没良心的,我这么待你都睡得着,你对我又究竟有几分真情在。”萧行简轻声嘀咕着,突然听到苏衿宁喃喃自语。
他凑近了些,想听清苏衿宁都说了什么,可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他懵了。
萧行简落荒而逃,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却还没忘记临走前在厨房留下纸条,叫他们日后记得给苏衿宁备些蜜饯,她喜欢,多备些总归是没错的。
绿翘醒来时迷迷糊糊的,推开院门一看,地上放着一袋蜜饯,看上去是京中那家刚做的。
她掂起蜜饯,眯着眼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是谁干的。
本想着先放厨房去,等苏衿宁醒了再做定夺,却刚好柳氏出来,一看到她,便拿着纸条给绿翘看。
字迹清隽,留字条的人应当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绿翘点头,得出了个没什么用的结论。
这也不怪她,谁闲的没事干去看自家大人的字长什么样。
但两人凑到一起,一个手里拎着蜜饯,一个手里拿着字条。
“绿翘啊,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柳氏蹙眉,“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大晚上的不睡觉,偷跑到咱这里,还留下个这东西。”
柳氏还在抱怨,绿翘脑袋凑过去仔细看了半晌,这下她手中的蜜饯就不是凭空出现在门口的恶作剧了。
“柳婶,这应该是萧大人留下来的吧?”她装作不知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给苏衿宁个惊喜了,“大人应该是太忙了,心里又挂念着姑娘,这才出此下策,纸条交给我便是,究竟是不是大人留下的,姑娘一看便知。”
……
苏衿宁沉默地看着手中被强塞进来的纸条,陷入了沉思。
蜜饯很甜,掩盖了汤药的苦味,但现在,她莫名觉得口中发苦。
“姑娘你快看看,这字究竟是不是大人的。”绿翘眉宇间**笑意,激动的催促着她。
苏衿宁别无他法,只能认真看了起来。
若非是她知道这世间暂无第二人知道自己喜甜食还怕黑,苏衿宁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怪人都盯上了。
说起来,知道她怕黑的,确实只有萧行简一人,这可是拜他所赐。
她原本是不怕黑的,但自从跟着萧行简去了一趟黎安镇之后,每次天一黑,她就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就连昨晚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衿宁总感觉昨晚有人就站在屋里,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可现在,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毕竟这纸条确实是萧行简留下的,假不了。那昨晚的蜡烛,应该也是他点的了。
只是他为何一声不吭便离开了?
苏衿宁笑了下,点点头,“不错,这确实是你家萧大人留下的,他昨晚回来过。”
有了苏衿宁的肯定,这下绿翘更来劲了,恨不得缠在她身上。
但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去应付那些,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要离开。
绿翘看着苏衿宁慌忙逃走的背影,勾唇笑了。
这样看来,萧大人跟苏姑娘只是暂时冷战。
她还没有必要担心两人闹掰了之后自己要跟着谁。
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
她家大人真是不靠谱,苏姑娘人这么好,聪明又能干的,他都不懂得珍惜。
“阿嚏——”
萧行简揉揉鼻子,顶着青山跟齐纬关切的眼神,微微蹙眉,“好了,我们继续。”
他今早才争取到接手醇王遇刺案的机会,怎么可以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
“公子,魏冲给出的卷宗不能全信,我们手上又没有最初的卷宗,这起案子怕是有些棘手。”青山手中还拿着卷宗,眉头紧皱。
“是啊,而且醇王遇刺一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再想查,只怕是有些难了。”齐纬也附和道。
萧行简深吸口气,**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无事,我们心中早有怀疑人选了不是吗?只要找到魏冲跟刺客勾结的证据,我倒要看看他还想怎么翻身。”
“可公子,现在陛下龙体抱恙,只怕会更加偏向太子殿下,到时候我们……”齐纬先前跟着魏冲,自然知道李修筠有多偏向李德元。
这偏爱的,他都有些羡慕。
要是齐国先王也能多看自己一眼,也许现在他就不用再这里苦苦谋生了。
齐纬摇头,不对,他忘了,若是真如自己想的那样,他怕是已经到阴曹地府去报道了。
“无事,按魏冲的性子,他应当会寻个机会再次动手,这些日子先盯紧他。”萧行简一脸凝重,此事关乎到他们能不能先瓦解李修筠对李德元的器重,先把醇王驾到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