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轮回录 第012章 逃出生天

石珠碎裂的瞬间,我撞上断墙。

夹克内袋的玉牌骤然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铁贴在胸口。

鼻血已淌到下巴,视野边缘的黑斑不断蔓延。

可这股热意来得蹊跷,它本该被压制得毫无反应。

我没时间细想,右手反手探进内袋,指尖抠出玉牌。

不顾脑仁仿佛被刀搅动,狠狠将它按在身旁一块刻着“归墟”字样的地砖上。

金手指炸开,画面浮现。

一名工匠跪在墙角,掌心抵住石槽边缘,低声念了句什么。

他用力一推,整块石板滑开,露出斜向下延伸的密道。

通道两侧的青铜灯盏里火苗轻晃,他驻足回望玉牌,眼神复杂。

三秒后,画面戛然而止。

最后半秒,我瞥见自己映在玉牌表面的脸。

苍白,唇色发紫,左眉骨那道疤像一道干涸的血痕。

我甩手把玉牌塞回内袋,****地砖缝隙,一脚踹裂。

砖面塌陷,露出黑洞洞的斜道,仅容一人通过。

身后庙殿轰鸣,横梁断裂,瓦片砸落,整座结构正向内坍塌。

追兵的呼喝声被淹没在石块坠地的巨响中。

我纵身一跃,没回头,便滚入了洞中。

密道狭窄,石壁湿滑,头顶不断有碎石掉落。

我用左臂小指残端抵住墙面借力。

每爬十步就停一次,耳朵贴地听上方的动静。

夹克内袋的袁大头随着动作轻响,一下一下,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节奏。

肩伤在渗血,衣服黏在皮肤上,每一次挪动都牵得整条手臂发麻。

爬到一处岔口,我伸手碰了碰右侧壁上的湿痕。

金手指微弱闪现,画面只有三秒。

我自己蹲在松林边缘,把一辆摩托车推进灌木丛,用枯枝盖住车座。

天还没亮,雾浓得化不开。

我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庙宇轮廓,转身离开。

是我三天前藏的车。

画面中断,但我已确认方向。

我放弃宽敞的主道,钻进左侧低矮支道。

这里更窄,石顶几乎压到后背,膝盖在碎石上磨出血。

爬了十五米,前方出现腐朽木板,透进一丝灰白晨光。

我猛撞上去。

木板断裂,我滚出洞口,摔在松林斜坡上。

远处庙宇轮廓在雾中崩塌,火光冲天,浓烟翻滚如柱。

两名守隐人正从侧翼包抄,身影在树影间闪动。

我撑地站起,左肩一软,差点跪倒。

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脑门,暂时压住金手指带来的眩晕。

摩托车就在十步外,半掩在枯枝下。

我扑过去,甩掉**,双手握住车把,猛拧油门,脚踹启动杆。

引擎卡住,毫无动静,再踹一次,依旧沉寂。

身后传来踩断枯枝的声音,越来越近。

第三次踹下,引擎终于嘶吼着点燃。

我扯下脖子上的旧布,缠住左肩伤口,血立刻渗出,浸透布料。

摩托刚启动,两名追兵从松林两侧冲出。

一人扬手射出射弩,箭矢擦过我右臂,钉进树干。

另一人冲来,我猛打方向,车身猛地侧滑,将他撞翻。

轮胎碾过他的小腿,发出骨裂的声响

我没停,油门拉满,摩托车冲出松林,沿山道疾驰。

后视镜里,整座古庙轰然塌陷,烟尘腾起,像一座巨墓合拢。

我伏低身体,冷风刮过脸颊,鼻血混着汗水流进嘴角。

夹克内袋的玉牌终于恢复冰冷。

山道颠簸,肩伤随着震动一阵阵抽痛。

我右手死死握住车把,指节发白。

前方雾气渐散,一条土路通向山下,隐约能看到公路轮廓。

追兵没再出现。

我减速,喘了口气,从内袋摸出一枚袁大头,指腹摩挲边缘。

这枚铜板已被磨得光滑,边缘的齿痕几乎看不清。

我把它放回红绳,三枚都在,一枚不少。

车灯照出路面上一道新鲜轮胎印,方向与我相反。

我皱了下眉,没有多想,继续前行。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山脚那处废弃的加油站。

铁皮屋塌了半边,油罐锈蚀,但遮蔽足够。

我把摩托推进屋后,用破布盖住,从夹克内袋取出玉牌。

它安静如常。

我盯着它看了几秒,又摸出残图。

青玉表面“抚仙”二字清晰,血纹已停止蔓延。

我把两者并排放在掌心,没有共鸣,没有发热,什么都没有。

我闭了会眼,头痛仍在,但不再加剧。

鼻血止住了,嘴角干裂。

我从兜里翻出半包烟,叼了一根,打火机擦了三次才点着。

烟雾入口,我忍不住咳几声,眯着眼望向远处的公路。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皮卡缓缓驶来,车灯在晨光中泛黄。

我立刻掐灭烟,把玉牌和残图塞回内袋,右手摸向腰后。

**不在了,摔出密道时丢了。

皮卡车在加油站百米外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一人,穿深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

他没有朝这边走来,而是蹲在路边,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台金属探测器,低头仔细扫查着路面。

我屏住呼吸。

那人动作熟练,探测器扫过轮胎印,突然发出短促蜂鸣。

他低头,用工具挖开浮土,取出一枚东西——是枚袁大头。

他捏在手里看了看,又抬头,朝加油站方向望来。

没办法,我只能躲进暗处。

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把铜板放进兜里,转身回车。

皮卡发动,车身轻晃,随即调转方向,循着来路缓缓驶回。

我等了十分钟,确认他走远后,才从藏身处出来。

地上还留着探测器挖出的小坑,边缘散落着几粒铜屑。

我蹲下,伸手碰了碰那枚铜板留下的凹痕。

金手指毫无反应。

可就在我收回手的瞬间,指尖触到一粒极细的金属颗粒,嵌在泥土里。

我拈起来,对着光看——不是铜,是某种暗红色合金。

表面浮着极细的刻痕,隐秘如符文。

我把它塞进嘴里,用牙齿轻咬,没有味道。

但我记得这种材质。

三年前在滇西,赵明远死前握在手里的残片,就是这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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