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轮回录 第010章 残图初现

我双手撑住棺盖。

肩头肌肉撕裂般震颤,冷汗顺着眉骨上的伤疤滑进眼角。

那支箭离我的喉咙只有半寸,卡在石缝里微微颤动。

青铜鹤的齿轮仍在转动,眼珠赤红,仿佛活物在呼吸。

我不敢松劲,棺盖只掀开三尺,缝隙刚好够看清里面的东西。

青玉残片悬浮在黑曜石底衬上,离棺底半寸,像是被无形的丝线吊着。

表面血纹游走,如同活体脉搏,中央刻着两个字:“抚仙”。

这字体我很熟悉,和第一块玉牌上的铭文出自同一人之手。

指尖刚触到边缘,一股温热顺着掌心窜上来。

内袋里的玉牌猛地一震,仿佛要挣脱红绳跳出来。

我一把将残图攥进手心,迅速塞进夹克内袋。

两件东西隔着布料紧贴着,震动渐渐平息。

可心口那股灼烫的余韵,却迟迟没有散去。

就在我抽手的瞬间,四壁传来机括弹动的轻响。

十二支乌金毒镖从墙洞中弹出,呈扇形封锁退路。

镖尖泛着幽绿,滴落的液体在青砖上蚀出细小焦痕。

鼻血仍未止住,视线边缘还带着残影,但金手指已自动触发。

画面闪现。

一名穿粗布短打的工匠跪在墙角,身后站着蒙面人。

他颤抖着手推动机关,十二支镖齐射而出。

前方试毒的男子,刹那间被利刃贯穿。

仅有一人贴墙翻滚,循着砖缝的间隙,避开了首轮的袭击。

画面结束。

我蜷身贴地,顺着青砖接缝的走向翻滚。

毒镖擦过背脊,钉入身后石壁。

尾端滴落的毒液溅到裤管,布料立刻冒起白烟。

翻滚中我咬住**柄,防止牙关失控发出声响。

右手顺势将残图压紧内袋,左手摸到第三枚袁大头,紧紧攥在掌心。

青铜鹤再次抬首,颈部齿轮咬合,第二支箭已上膛。

我没再看它,背靠断墙缓缓起身。

左肩的箭伤裂得更深,血浸透半边夹克。

黏在皮肤上又冷又腻。我用拇指抵住刀柄,这是动手前的习惯。

墙上的“九鼎归墟”四个字仍在渗血,但血纹已不再扩散。

那行小字“血启者生,玉启者死”依旧嵌在槽中,像一道无法回避的诅咒。

我最后扫了一眼石棺,转身走向暗门。

门是闭合的,但刚才撞开的铜环还挂在一侧,锈迹斑斑。

我伸手去拉,指尖刚触到环身,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成队列的踏地声,节奏整齐,间隔一致。

我贴墙静听,三个人从正面逼近,另有四人分散在两侧。

脚步极轻,落地无声,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猎杀者。

为首那人腰间悬着一只青铜铃,脚步轻移时,铃身微颤。

发出几乎难以察觉的轻响,如风过隙,悄然入耳。

我瞬间明白,他们带了克制活体机关的装备。

玉牌和残图在我内袋里再次发烫,青光透过夹克布料,透出一丝微芒。

我猛然意识到,不是我暴露了位置。

是这两件东西在互相感应,能量外泄,如同黑夜中的火把。

不能再等。

我将袁大头夹在指间,用力掷向庙门残柱。

铜板撞击石柱,发出清脆一响。

远处树影中的弩手果然偏移视线,三人小队也微微侧身。

我趁机撞开暗门,扑向侧方密林。

刚冲出庙门,寒风扑面,夜雾浓得几乎看不清五步外的树影。

身后立刻传来短刃破空声。

一道黑影从檐角跃下,落地无声,手中短刃直取我后心。

我拧身避让,**反手格挡,金属相撞,火花四溅。

另外两人分左右逼近,其中一人猛然掷出捕网,铁链上挂着锋利的钩爪,直取我下盘。

我跃起踩上墙根的凸石,借力翻身。

网钩贴着靴底疾掠而过,猛地钉入泥土。

落地时左脚一软,肩伤牵动全身,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

我咬牙撑起,残图仍在内袋。

但玉牌的震动越来越强,仿佛有东西在布料下挣扎。

三名近战者呈三角阵型围拢,短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远处四名弩手已重新锁定,箭矢搭弦,只等一声令下。

为首那人站在三步外,右手轻敲腰间铃铛。

声音极低,却让那尊青铜鹤在庙内发出一声闷响。

它被远程激活了。

我背靠断墙,右手握紧**,左手悄悄摸向内袋。

玉牌烫得几乎握不住,就在这时,残图突然自主移位。

竟从红绳束缚中滑出半截,贴在玉牌表面。

两件东西的青光骤然增强,穿透夹克在雾中形成一道微弱光晕。

为首那人瞳孔一缩,低声下令,四支弩箭同时离弦。

我猛蹬墙面,侧扑翻滚。

箭矢钉入我刚才站立的位置,一支擦过耳侧,带起一串血珠。

翻滚中我抽出**,将玉牌和残图并排压在掌心,用力一合。

青光瞬间收敛,四周安静了一瞬。

弩手重新装箭需要七秒。

我抓住空档,翻身跃起,冲向密林深处。

身后追兵立刻跟上,脚步声在雾中回荡,却始终保持着固定间距。

他们在驱赶我,不是围杀。

我穿过一片枯竹林,脚下踩断的竹节发出脆响。

前方地势下沉,出现一道断崖,崖底雾气翻涌,看不清深浅。

我停下脚步,靠在一棵老松后喘息。

左肩的血已经流到肘弯,手指开始发麻。

我掏出残图,借微光细看。

“抚仙”二字下还有一行极细的刻痕,像是后来加刻的。

我用**尖轻轻刮去表面氧化层,露出三个数字:3-3-7。

和纸条上的“三三七”一样。

但这次是横排,不是竖写。

我心头一紧,赵明远死前在罗盘上圈出的坐标,正是抚仙湖东北角。

这残图不是线索,是验证它在确认我们已经走到了正确的位置。

可为什么是现在才出现?

我正要收起残图,忽然察觉到不对。

玉牌不再震动。

不是平息,而是彻底死寂,仿佛被什么东西切断了能量源。

我翻过玉牌背面,发现原本嵌在边缘的一粒暗红石珠,不知何时消失了。

那颗珠子是赵明远亲手嵌入的。

据说是从罗盘上取下的核心部件,能稳定金手指的反噬。

现在它没了。

我盯着空缺的凹槽,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人动过我的东西。

不是在庙里,是在更早之前。

我猛地想起昨夜逃亡途中,在山口故意遗落的那枚袁大头。

我本想用它引开跟踪者,可现在想来,那人没捡铜板。

而是绕过它,继续跟着我。

他不需要诱饵,因为他已经知道我要去哪儿。

他早就知道路线。

我握紧**,指节发白。

远处雾中,脚步声再次逼近,比刚才更近,也更轻。

他们没急着动手,像是在等什么。

**在树干上,缓缓抬起右手,将残图举到眼前。

“抚仙”二字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血纹依旧游走,但节奏变了。

不再是脉搏般的跳动,而是一种规律的震动。

三短,三长,七次循环。

摩斯码。

我盯着那频率,脑中迅速解码。

三短:S

三长:O

七次循环:重复七遍

SOS......重复七次。

不是求救,是警告。

我正要移开视线,残图背面突然浮现一行新刻的字迹,像是从玉质内部渗出:

“你母亲去世前,也看过这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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