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吗？”傅凌霄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和崔无相之间是夫妻，而夫妻本就是一体的不是吗？
就像她爹爹和她娘亲一样。
“你觉得你大哥和云华公主和离之前如何？”
傅凌霄听到自己爹爹的反问，想了想道：“感情甚笃。”
“现在呢？”
傅凌霄沉默。
“你二姐的这两段婚事如何？”
“不好。”傅凌霄闷声道。
傅凌霄对当初在齐家发生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她二姐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也出生了。
“若是有一天崔无相背叛了你，你要怎么做？”傅铮对自己女儿说道。
崔无相现在爱自己女儿，愿意为她与傅家合作，甚至远赴北境；可若是有一天崔无相不爱自己女儿了呢？
以崔无相这偏激的性格，他爱你时可以为你喝下绝嗣药，不爱的时候说不定会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报复完傅家再将仇恨落在傅凌霄的头上。
以崔无相的心机，自己女儿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何止是自己女儿，整个傅家除他之外，也就只有他的长子能稍微与崔无相的心计抗衡一下。
所以傅铮不希望自己女儿过于依靠崔无相，否则有朝一日可能被他卖了都会无知无觉的帮他数钱。
“若是有一天他走到了傅家的对立面，你会怎么办？”
如果可以的话，傅铮也不想让自己女儿面临这个问题，毕竟他女儿从小到大都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从来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傅凌霄在自己爹爹说完后认真地想了想，回道：“如果有一天他背叛我的话，我就不要他了。”
傅凌霄想过了，她接受不了崔无相有一天会变成齐志远那样。
“若是有一天他站在傅家对立面，与整个傅家为仇。”傅凌霄看着自己爹爹说道：“我会站在爹爹这边。”
是站在爹爹这边，不是站在傅家这边。
傅铮听懂了傅凌霄的意思，所以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应该也会站在傅家这边。”傅凌霄在看到自己爹爹叹气后，又赶紧加了一句。
“好。”傅铮对于傅凌霄的回答并不生气。
本来他对傅凌霄的期望里，就没有要撑起傅家门户这件事。
“爹爹，你会不会和二哥一样觉得我是白眼狼。”
傅铮笑着摇头，“不会，我觉得你能有自己的思考，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以前的傅凌霄很少会自己思考，基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换做旁人的话可能会觉得失控，但傅铮没有，他很喜欢在自己女儿身上发生的这个变化。
傅凌霄听到自己爹爹的答案后嘴角翘起，接着认真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傅家的，傅家是我的家，但你说过，我也会有自己的小家。”
“先顾小家，再顾大家，对吗？”傅凌霄不太确定自己这个回答是对是错。
不过她看自己三个哥哥和三个姐姐成亲后都是先顾着自己的小家，所以她这么想应该也没错。
“不对。”
傅铮看着脸上露出疑惑地傅凌霄，对她解释道：“大家存在，小家才得以存在。”
“你大哥和云华公主是如此，你二姐和她的两任相公也是如此。”
“单单说你二姐吧。”傅铮也没有说教的意思，只是盘着腿跟自己女儿面对面聊着家常，“如果她的背后没有傅家，她想从第一任夫婿的家里再嫁，很难。”
“而她二嫁能嫁给齐志远，也是因为她是傅家的女儿。”
傅铮看着像以前一样认真听自己说话的傅凌霄继续道：“傅家抄家流放之后，你觉得你二姐过得好吗？”
傅凌霄没有任何犹豫地摇头。
傅明鸢何止是过得不好，是相当不好。
都被自己相公的小妾骑到脑袋上了，换做以前傅家还在的话，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傅凌霄摇完头后立刻跟自己爹爹告状，将自己二姐夫如何从温润贴心的好丈夫变成三心二意的狗男人全部告诉了自己爹爹。
傅铮看着为傅明鸢气愤的小女儿，说道：“他能做出这件事，说明以前他的温润贴心也都是装出来的。”
“男人天生会演戏，你看台上的角儿，不都是男子吗。”
傅铮听着自己爹爹的回答点头，好像真的是这样。
“傅家永远都是你的家。”傅铮再次对傅凌霄强调道，“傅家永远都会是你的底气，就像你姑姑。”
傅凌霄想到傅琼瑶，那个名义上早就已经和傅家没有什么关系的姑姑。
“我知道了。”
傅凌霄成功被自己爹爹说服，“先有大家，才有小家。”
傅铮笑着摸了摸傅凌霄的头发，对她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你不是想夺回北境吗？还有什么兵马会比傅家的北境军更听你的吗？”
傅凌霄笑着说道：“没有。”
傅家的兵马现在只认傅铮和傅凌霄这两个主子，即便是身为傅铮长子的傅仲贤，都不能号令傅家所有的兵马，但是傅凌霄可以。
“等你离开白石城，就把傅磊、傅垚和傅淼带在身边。”傅铮看着自己女儿轻叹道：“之前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是我低估了你的成长速度。”
“他们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跟在你身边正好可以弥补你身边可用之人短缺的问题。”
傅凌霄在听到这三个熟悉的名字之后，高兴地喊道：“谢谢爹爹！”
“除此之外，他们会带着五千兵马跟在你身边。”傅铮看着自己女儿永远灿如白昼般的双眸，笑着道：“爹爹等你将整个北境收入囊中。”
“好！”
因为爹爹对自己的肯定，因为他解释了当年自己眼中的“惩罚”，所以傅凌霄在跟自己爹爹从祠堂回到正院的时候，语气要多轻快就有多轻快。
两人踏入正院的门时，刚好看到青墨推着倪万琴从傅凌霄和崔无相的房间里出来。
傅铮看见后，对身边的傅凌霄问道：“你说这位姑娘姓倪，叫倪万琴是吗？”
“嗯。”傅凌霄看到倪万琴从她和崔无相的房间里出来时也没觉得有什么。
而傅铮看着对面走来目光有些躲闪的倪万琴，对身边的傅凌霄轻笑道：“看来我这个好女婿瞒了你不少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