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兵圣 第342章 干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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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经商必须要打通关系,只有把沿途的关系理通才能顺利的经商,称之为商道。

没有掌握商道就只能在当地做些小买卖。

如薛家二房掌握了由大同到江南的一条商道,每年贩卖上万牛马,沿途也会分出一部分给当地的大户,或者在江湖上卖命的亡命徒。

水浒传中金毛犬段景住就是以贩卖为生的江湖汉子。

涿州人事,涿州本是京畿的重要门户,当年前明朱棣造反,也是先拿下涿州,至此北平不再遭受直接军事威胁,朱棣获得了稳定大后方。

薛家二房无疑就是掌握了商道的大商号,目的是把牛马运送到江南,然后批发给当地各地区的当地户们。

沿途的要打点,也会批发些货源给沿途的江湖好汉,又或者是当地大户,形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地方上的关系网,这才是薛家最大的财富。

完整的销售渠道。

这年头可没有互联网,就算有互联网,当地那些经销商依然还需要业务员亲自去当地了解,一一的沟通接触,更何况是古代。

薛蟠前年被柳湘莲打了一顿,说是改邪归正去经商,实际上是留在京城没脸躲了出去。

商号上真正负责做事的依然是张德辉。

这年头不像后世,只要有本事,随便去闯荡。

如今很多事情背后没有支撑,普通人的天花板很低,才有了什么老掌柜,老仆人忠心耿耿跟之类的流传故事,实际上是他们并没有别的出路。

否则有本事的人,谁愿意给别人白打工啊。

薛蟠面子丢了,本就被京城勋贵子弟看不起,外头混不起来,只能老老实实结婚,没曾想还不如不结,整日被媳妇看不起。

这一回。

王信突然派人来请,说是与薛家大房有生意谈。

薛蟠还没来得及高兴,王信已经点明了张德辉出面,什么意思?看不起他薛蟠。

薛蟠虽然生气,但生意终归还是自家的,挣了钱,银子还不是他花。

奈何他的媳妇金桂不这般想。

商号柜上的老人们只听薛姨**,而不是听她的,生意挣了钱,钱捏在婆婆手里,本就不满自己没当家的金桂冷笑道:“我嫁给你是被你们家骗惨了。”

薛蟠道:“这是什么话。”

“你姓薛,薛家的事情却不是你做主,我嫁的人是薛家的东家,不是薛家的一条虫。”金桂话里有话,薛蟠被噪的面红耳赤。

“我又没有得罪你,何苦赖好人。”

薛蟠一脸岔岔。

金桂冷笑:“除了你还有谁,莫不是我自己不成!我倒是喜欢有个别人,只是别人进我的房,你莫要恼才好。”

说完轻哼一声,金桂说话倒豌豆似的,薛蟠连插话的余地也没有。

“不过就算别人进了我的房,只怕你也是个缩头乌龟,敢怒不敢言的货罢了。”

换做常人,薛蟠早就动手了。

奈何不敢对媳妇动手,媳妇的婆家不是好相与的。

但凡女人有个厉害的婆家,夫家决计不敢随意欺负,更不说动手动脚。

既然如此,薛蟠又说不过她,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急道:“你试试看,真把我逼急了,大家谁也别想好。”

金桂面色不变,鄙视道:“你有这样的本事,别只对我使,你拿去外头使去。”

薛蟠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金桂见状,并不再过分刺激,反而哽咽起来,薛蟠莫名其妙,刚才的怒气也随之消了不少,不禁猜测,难道自己真的什么事做错了?

见火候已到,金桂亦发嚎啕大哭,哭喊说:“你骗了我跟了你,我好好一个女儿家,嫁给了你再也没有了退路,你还不满,又把我的宝蟾霸占了去。”

这话说的。

薛蟠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得意,刚才消了一截的怒火,此时更散去大半。

金桂开始动手,拍打着薛蟠。

“好了好了。”

薛蟠抓着金桂的手。

金桂力气不如薛蟠大,挣扎不过他,娇喘道:“既如此,我也认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当个爷们,你在屋里头当爷爷,外头岂能当个奴才,如此这般,我是决计不同意的,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薛蟠不禁皱起眉头。

“人家不见我,难道我非要出头?”

“人家为什么不见你?明明看中薛家商号,除非你不是薛家商号的东家。”金桂鄙视道:“你在外头但凡撑起来,也知道你能力有限,不过是拿回自己的商号而已,倒要看看人家会不会见你。”

薛家商号一直是张德辉打理,以前自己小,也不愿意管商号的事,所以张德辉只能和母亲商量着办。

这么多年也是如此过来的,薛蟠并没有觉得不妥。

母亲打理,和自己打理是一样的,而且自己还省了事。

奈何媳妇不愿意。

又经过媳妇的一番说辞,薛蟠内心隐隐也有些不爽了,王信凭啥不让自己出面。

原来的河西营绝大多数的旧人不在,只剩下一个偌大的空营。

自从王信调来王英后,开始恢复了人气,前后调了好几批士兵过来,皆是从右路军各部调来的,调动是王信的安排,但是入了河西营,负责带兵的就是王英了。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跑步.走。”

一名哨官挂着竹哨,穿着步兵号衣,因为天气逐渐升温,大多数穿着一件单衣,九十人的队伍,十人一排,九人一列,犹如一个方阵在校场上整齐的跑步。

这样的方阵,校场上散布了十一个。

一个方阵是一个哨,每哨中有三队,每队三什,每什两伍,每伍五人。

已经连续三个月,每名士兵每个月领到一石米,原来的米价是一两银子两石米,如今早已涨价到一石米要一两银子出头。

许多折银的营区,士兵们又要亏一头。

整个右路不折银子,只发实物,靠着每个月一石米,虽然改善不了什么,可至少能让家人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

再加上三钱到五钱的盐菜银,虽然一年到头没有钱,但是一家三四口能彻底不挨饿了。

然后是河西营。

河西营的士兵,每个月还会发月钱一两银子的军饷。

实打实的发放。

所以许多士兵愿意加入河西营,阻碍是下面的参将和游击们,他们心里不太愿意放人。

幸亏王信对兵员素质要求不高。

强壮的一般性格也比较强势,这些是将领们手下家丁们主要的来源。

骄兵悍将嘛。

老实巴交的一般比较怯弱。

将领们手里的家丁,待遇其实不差,至少依然保留了原来的待遇。

为何能保留呢。

因为大多将领把上头已经克扣过的军饷继续克扣一遍,用来补贴自己的亲信家丁。

所以王信杜绝此举,实际上很多将领乐见其成。

结果是许多家丁不喜欢王信。

王信也无所谓,更看重那些老实巴交,吃苦耐劳,忍耐力极高的普通士兵。

这些普通士兵们遭遇的经历,换成那些家丁们早就想办法,既然性格强势,必然不安现状。

哪种更好?

王信认为各有各的利弊。

不过现阶段,对于自己的需求而言,王信更需要后者,也就是性格老实怯弱,吃苦耐劳,忍耐力极高的这些普通士兵。

至于怯弱不敢战?

菜就多练。

往死里练,练成本能。

再老实的人往死里欺负,老实人也得反抗啊,所以王信给钱。

以前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么。

有家室的,一年到头拿不回去一粒粮食,还需要吃家里的。

婆娘有点门路的,或者求老丈人家接济,或者运气好的,找到一份生计,给大户家洗衣做饭挣点口粮,最落魄的就是在胡同里做半掩门的生意。

因此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当兵的。

大周承袭大明,许多事情依然发生,如士兵遭受社会风气的鄙视。

只要是贫富差距加大,朝廷积弊难返,这种社会问题发生后,任何国家都必然会发生的现象。

在后世,王信见多了。

解决方法只要是个人心里都清楚,万变不离其宗。

重新分配。

同样的道理,右路军也是如此。

既然普通士兵高兴了,那么必然家丁们也就不高兴了。

虽然自己也从兵部索要了本该是右路的东西回来,比如如今的右路,无论是家丁还是普通士兵,每个月一石粮食,另有五钱补贴。

家丁们少了三分之一的收入,普通士兵们的收入则增加了十倍。

王信算过。

类似每个月两百块钱不饿死,变成了每个月两千。

家丁们原本是每个月三千也降为了两千,而河西营的士兵则为每月四千。

同时也不算因为天灾影响,物价上涨的因素在内。

是以十几二十年前,大周更为稳定时的物价来对比,否则京畿的粮价都到了一两银子一石,更不提山东那些遭灾的地区,以及陕北河南一带。

换个角度而言。

王信其实也是和原来右路军将领一样的路子。

只不过右路军的将领们是喝兵血养家丁,王信是借势对抗兵部和东军提督府,同时支持经商,从商贸的利益中来养精锐,并且在军中重新进行利益分配。

不过钱从哪里来的,重要吗?

在不少人的眼里,自己和他们没区别,因此当然不会接受。

只是王信无所谓。

让所有人都喜欢,这是不可能的。

“我已经和兵部的陈郎中见过面,他答应会调一批军器过来,不过这批军器在仓库里呆了几年,大多数锈迹斑斑,等到了军中,你要带着士兵们重新打磨一番。”

王信来到河西营,巡视河西营的操练进度。

王英在身后陪着,他的旁边是严中正。

严中正在王信身边呆了两三年,负责整个大同西军的军务,对王信练兵的方式很了解,所以大同西军的操练,严中正负责细节,王英负责落实。

两人配合的还不错,已经有了两三分的味道。

王英皱起眉头,担心道:“普通的军备好说,下面的人辛苦点,多采买一些磨具,实在不行,请些许工匠来帮帮忙,只是火器怎么办?”

河西营以火器为主。

至于骑兵,京营的战马多控制在内廷手里,几处马场这几年已经供应不出马。

王信笑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秉公公,我和他有交情,此人很讲义气,他又负责兵仗局,反正是丢在库房里生锈,只要好好恭维他一番,他最要面子,大概会同意的。”

大周立国百余年。

每年都会生产许多兵备,这些兵备一部分送到京城仓库储备,一部分发到各处军队。

这是旧的流程,随着各处贪污**,很多事情已经停摆,如京畿只剩下三处马场,而这三处马场如今只能供应皇宫用马了。

各仓里的一些军备,因为缺少保养,早已锈迹斑斑。

在太监们眼里是不值钱的“破铜烂铁”,换不了钱,也没人愿意为了这些破铜烂铁去浪费手里的人情关系,所以充当库房里的压仓石,用来应付上头的抽查。

王英知道自家总镇路子广没有奇怪,不过担心道:“只怕没几样能用。”

王信笑道:“当废铁卖了,卖了钱买新的。”

王英一时间无语。

“这才能换几个钱。”

“蚊子腿再少也是肉,何况我在大同那边有路子,不光能采购到便宜的马,包括便宜的火器。”

王信意味深长的说道。

王英这回是真五体投地,自家总镇犹如一个百宝箱,什么问题到了他手里,要么是轻易解决,要么是有路子轻易解决。

一匹好马就算在北方也得十两银子上下,但是王信可以三两银子买到。

其实这不算什么。

以前的边关贸易,商人们用一匹普通棉布都能换到一匹马。

只不过这些马大多数经过**。

而且这些多出来的利益,并没有多向朝廷交税,而是流入到了私人手中。

王信在大同关外的布局,其实更像是整合,把资源整合了,同时也避免了商人们对牧民们的剥削,保证牧民们一匹马能卖到三两银子。

按照王信的计算和计划。

平均每户牧民,一年供应二十余只羊,合计四两三钱银子;六头牛,合计十二两银子;最后是三匹马,合计九两,加上其余的一些特长,每年到手个二十六七两银子。

羊最不划算,但是牧民们自己也要吃,包括日常喝羊奶。

别看一年二十六七两比柴薪皂隶的年均二十两都要多。

但是商人把货物运去关外的价格高,比内地总体要高二到五成,甚至贵一倍,加上关外其实更容易遭灾,一场寒冬下来,往往几年都恢复不了。

王信心里清楚,现在可是小冰河时期。

只有让牧民能得到更多的储备,才能熬过小冰河时期,否则一年只十几两的话,不出十年,至少三成的牧民会破产。

总之。

军队在聚众昌有股份,同时也有采购权,可以直接从牧民中采购马匹,而且聚众昌有义务代购。

一千匹马也只要三千两银子,反而是沿途的运输成本不低于采购成本,并且会有不少的风险,很容易被沿途势力给“截留”。

至于鸟铳佛郎机之类。

王信同样有成本价采购权。

虽然如此,钱不能自己出,无论是朝廷还是内廷,干毛巾自己都要挤出一点水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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