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兵圣 第339章 与薛岩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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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在青石街道上碾过,车辕驾着的马儿是来自大同关外的青骢马。

不光耐力强,性格更温顺,最适合用来驾车。

马车中。

平儿绘声绘色的描述林黛玉如何装腔作势,“明明知道颦儿是装的,偏偏大家看的就是心疼,难怪老太太最宠爱她。”

没有特殊原因,王信从来不坐轿子。

今天为了陪平儿,王信也没有骑马,没有升总兵的时候,车夫是从外头雇佣来的,如今升了总兵,许多事就不方便。

家里的亲卫多了,以前厨房两个人就不够用,变成了三个人。

进出的轿子、牛马牲口也需要管。

于是府里的佣人又多了,大大小小十八人。

车夫两人、伙夫三人、佣工三人、丫鬟四人、粗使婆子四人,管事和管事媳妇各一人。

比起别的总兵,王信属于非常寒酸。

不过王信无所谓。

“她开心就好。”

王信放了心。

贾府的下人已经延续了几代,形成了自己的封闭社会风气,光一个背后嚼舌根就能把人呕死,以前自己在凸碧山庄亲自看顾,现在已经离开,想再去也不行。

虽然林如海还活着,按道理没有人不开眼,可凡事就怕万一不是么。

平儿欲言又止。

以林姑娘和信爷的关系,此次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过问信爷,难道林姑娘对信爷生气了?

不过想到府里三小姐和信爷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平儿不愿意多事。

虽然林姑**容貌品性的确令人惊叹,可三姑**手腕,平儿也佩服至极,加上与三姑娘关系更亲一些,三姑娘和自己关系也不错,平儿心底里还是更喜欢三姑娘一些。

马车弯弯绕绕几条街,一路顺利。

回到了家门口,王信先跳下马车,然后也不等平儿反应,一把把她抱下来。

平儿在马车上探出头并伸着手,原以为王信会扶她,谁知道突然被抱起,晕头转向吓得尖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又羞又喜,不禁举起手轻拍王信的胸膛一下。

“信爷,怎么能在外面胡闹,快放我下来。”

平儿想到被外人看见,心里就羞的不行。

“看见就看见,我又没有做什么。”

王信说归说,为了平儿着想,还是轻轻放下平儿,扶着平儿站稳。

周边虽然不是权贵之地,但也算幽静。

几家邻居是做生意的,也知道王信的身份,特别是王信升了总兵后,几家邻居越发客气和尊重,平日也不敢轻易登门拜访。

“嘿嘿。”

石敢当和几名亲卫傻笑不已。

“笑,笑,史平都当父亲了,你们还跟孩子似的,白长了这么大个。”王信转过头把几人教训了一顿。

无缘无故挨了一顿骂。

石敢胆子最大,不爽的嘟囔道:“娶媳妇有什么好,史平自从娶了媳妇,天天被他媳妇管,出来喝酒都得偷偷摸摸的,我才不娶媳妇。”

王信被逗笑了。

“这才是孩子话。”平儿也掩着嘴,边笑边交代:“我已经约好了一位闺女,与她的长辈说了清楚,过几日会领家里来,你们两个说说话,看能不能互相看得上。”

这也是王信的主意。

他不强求。

看得上了,他当做长辈去帮忙牵线,看不上就算了。

反正媳妇是自己选的,日后过得不好,埋怨不到自己头上。

清官难断家务事。

对这方面王信很注意,包括史平不顾别人的态度,非要娶他的媳妇时,王信也没有插手。

“我不见。”

石敢当当即说道。

“必须见。”

“大男人羞什么。”

王信揭穿道。

石敢当当即否认,“我没有,大人污蔑我。”

几名兄弟半信半疑,狐疑的打量石敢当,感觉总镇大人说得才对。

石敢当更急了。

不理会他们闹,王信扶着平儿进屋,晴雯跟在后面一脸的无语。

平儿也觉得不妥,忙笑道:“这才到哪里,如何就如此了,不用你扶我。”

“扶一扶才好。”

王信没有放弃,生怕平儿有个闪失。

平儿于是不再说话,靠着王信身上,脸上则挂着洋洋幸福。一旁晴雯的大眼睛也不禁羡慕起来,就算她再迟缓,也能感受到平儿心里的开心。

通州城里有一座提督府,两座总兵府。

提督府如今没有提督。

因此提督府后半区域的内宅也空了,但是内宅空了,前半端的提督府衙门还是照旧,其中朱胜功依然住在提督府衙门和内宅之间的一间院子里。

左路总兵府在城东。

右路总兵府在城西。

右路总兵府内宅重新装修了两个月,空置了一个月,原本打算带着平儿她们搬过来,不过考虑平儿有孕在身,不清楚这个年代装修会不会有问题,所以王信孤身住在总兵府。

京城城门到通州城有二十余里。

王信不能每次都从京城往通州赶,到了他这样的地位,许多约束变成虚设,但是王信却不会乱来。所以大多数日子还要呆在通州。

“不如在通州买套宅子。”

薛蝌提议。

通州的房子很便宜,不过那是老黄历。

自从河西营外的集市做起来后,地价也水涨船高,每年都在新起房子,可依然供不应求,想买都买不到,许多人依然住在临时的棚子。

“你有房子?。”

王信问道。

薛蝌老实的点了点头,“我父亲三年前就在通州收了五套不错的宅子。”

“薛东家眼光不错。”

王信感慨。

薛蝌是真正的富二代。

全国都有房子,不只坐落繁华的地段,还是全款房的豪宅,更不提家里的生意蒸蒸日上,而且以现金流为主的那种。

上头有能干的父亲,自己混个编制,等着接手家业就行。

又年轻,又有才。

打量了薛蝌,王信不禁羡慕。

可惜这里是京城。

富二代的身份不够,户部挂名的薛蟠都被轻蔑的称为薛呆子,何况身份远不如薛蟠的薛蝌。

被自家大人看的不自在,薛蝌主动提议:“房子都空着,家父不缺钱,不愿意租出去,不如卖一套给总镇,只要总镇不嫌弃。”

“见到你父亲再说吧。”

王信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一套房子哪里够。

薛岩靠着自己,建立了一条从关外到江南的商道,一跃成为了最大的赢家,年入百万两,比整个聚众昌赚的都还要多。

辛苦一场。

倒头来都在为薛岩打工。

也是薛岩愿意让步的原因,只保留一成聚众昌的股份,保留的这一成,主要是为了话语权,不被排挤出关外商圈,核心还是江南那边的市场。

王信回到总兵府衙门,薛岩已经在等候了。

薛蝌去迎接父亲,主动告知:“通州最好的宅子,父亲准备好,总镇大人可能会买。”

“信爷说的?”

薛岩纳闷道。

薛蝌解释了一通,主动出主意:“全部送的话,总镇大人不会同意,价钱太高了,总镇大人也出不起,半卖半送吧。”

薛岩听完儿子的话,脸上露出苦笑。

儿子还是小看了他头上总镇大人的胃口啊。

“见过总镇。”

一会儿。

见到王信后,薛岩主动行礼。

“薛东家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快快请坐。”

王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别的人同样也在适应,六七年的时间,还不到三十岁,从最初的佐击将军,到如今的一路总兵。

薛岩比谁都要感慨。

那时候自己的女儿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如今虽然还不到成婚年龄,却遭遇被人悔婚之事,薛岩又悔又恨,又疼惜自己女儿。

王信不知道薛岩在想什么,但是以薛岩的聪明,大概也能猜到。

王信也懒得废话。

“今日请薛东家来是有一事相商。”

“不敢。”

薛岩客气道。

王信没有当真,知道薛岩是等着自己开价。

“聚众昌从牧民们中收购牛羊马各类牲畜,先以马来论,每匹**收购价是三两银子,在关外三城转手卖给各家商行是六两。”

“薛东家是聚众昌的大股东之一,所以去年的三万匹马,薛家商行分走了一半。”

“没有这么多。”

薛岩连连摆手,但是没有多言。

这些事情都在王信眼皮子底下,偏他又是个懂生意的人,许多事瞒不过他。

“就算没有一半,至少也有一万匹吧。”

王信果断的说道。

薛岩没有否认,继续否认就是故意的了。王信把自己算得如此清楚,薛岩内心变得沉甸甸的。

今天找自己来,看样子是做足了准备。

“江南的物价最贵,马价同样如此,南方别的地方,一匹马要十五两一匹,那么江南那边能卖个二三十两,而且供不应求。”

不同地区,**价格也不同。

北方的运输距离短,**伤病率也小,综合成本远低于南方。

江南则是因为经济发达,需求旺盛,导致马价过高。

王信没有把价格往高处说。

有时候一匹好马,能在江南卖到五十两,一百两,甚至有时候能卖到两百两。

不过两百两银子已经不算正常的市场价。

光靠这一万匹马,王信算过总账,去除所有成本,包括沿途关卡打点等,一年下来,薛岩净赚四万两银子。

加上牛羊等。

牛的价格比马便宜,但是牛的数量更多,是**一倍多。

去年一年,所有的商行都不如薛家商行挣钱,薛岩至少挣了不下十万两银子。

这是薛岩一个人挣的钱。

不算这条商道上,薛家至少一千多名管事伙计的年薪,也没有算沿途肥了多少人,扣除关外采购的成本价,其中的毛利大概近四十万两。

王信一直认为。

与内地生意最互补的并不是海贸,而是草原。

海贸的确能给大周带来不可计数的白银,但是这种贸易模式,只能加剧大周国内贫富差距,更加刺激土地兼并,对生产力的促进,远不如关内和关外的口外贸易。

唯一可惜的是。

因为大明宝钞的废除,大周又没有建立起自己的纸钞,导致于大周极度缺乏“钱”。

后来大清建立。

对大清的统治阶级而言。

汉人的文人和商人区别不大,都是他们的奴才,反倒是解开了商人阶级的手脚。

比如对纸钞的需求,对于大明的官员们而言,是他们永远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对于大清的商人们而言。

只要没有了官员阻碍商业发展,这些需求反而是刺激市场经济大发展的根基所在。

所以“钱”的短缺需求,刺激了大清民间票行的迅猛发展,从而给解决,又反哺商业有利支撑,最后大清口外贸易出现了几千家商号的盛况。

如道光年间。

大同关外的隆盛庄,有牌匾的商号达3000余家。

可惜。

根子错了,哪怕方向意外对了,虽然会有短暂的繁荣和盛况,但终归还是越长越歪,最后的结局也只有拖得越久,得到的也只有更惨。

大清的奴隶制社会,开历史的倒车河,从诞生之初就注定了结局。

只会成为文明发展的毒瘤,带来的只有文明的大倒退。

薛岩脸上浮出难明之色。

以他的和王信的关系,两家之好,如果只是王信的需求,薛岩很乐意满足,有了共同的利益,两家只会越来越好。

可惜王信是为了“公事”。

虽然理解王信,可薛岩心里仍然有些不痛快,勉强道:“总镇大人需要多少?”

王信理解薛岩的不满,不过薛岩想要维持关外贸易,自己可以让他成事,也能一句话让他败,这是王信的底气:“暂时两万两银子吧。”

薛岩抬起头,认真看着王信。

王信没有犹豫,坚定道:“就当给朝廷交税。”

朝廷的确收不上税来,王信又不能越俎代庖,所以只能寻找商道,自己来收税了。

聚众昌就是如此。

聚众昌垄断了关外,成为了最大的坐地户,那么交给大同西军合计的两成五就是等于税赋,而大同西军也的确解决了朝廷的边患。

薛岩靠着关外贸易在江南挣得流油。

王信当然也要“收税”。

“既然称作税,已经在沿途交了不少“税”了。”薛岩强调道:“都快接近一半的税。”

“的确辛苦了。”

王信理解薛岩的不满。

百姓很多的问题其实是官员带来的。

比如物价。

朝廷的商税的确很低,但是地方私下设立的关卡税收的高啊。

这些地方衙门设的税卡,原本是用来弥补地方衙门的亏空,或者用来解决某些事情,最后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皆沦为了私人的私卡。

商人只能抬高物价。

犹如私盐为什么禁不了?

因为官盐又贵质量又差,百姓们不愿意要,只喜欢买又便宜质量又好的私盐。

那为什么集中生产的官盐,质量反而不如小作坊的私盐?

王信心里门清。

他可是靠着盐道起家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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