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耻?朕还在哪来的靖康耻? 第441章 急需军事人才

宗泽躬身称诺,“明白。”

殿外雨线更细,鼓点远远传入,像是另一处营里的集合号。赵桓收了话,挥手示意退下。两人出殿时互看一眼,谁也没有多说一句。

此刻南郊大营的风吹过旗列,岳飞把思绪收回到眼前,声音里带着那晚在便殿里定下来的那股稳,“照规矩来。盯人,不盯名。”

宗泽看他,点了点头,“各安其分。殿试看本事,营里看成色。”

两人都没有再说别的,只把目光重新投向场中正在换位的队列。旗手抬旗,鼓角三声,队形转向,靶位换位,木豕重新立直。

风把旌尾压下去,又托了起来。两个人心里,那张写着名字的薄册已经合上,取而代之的是行军、鼓角、粮台、退路,是一条条要让人活着走完的线。

南郊大营,天未亮,旌旗已满。弓台、骑道、木人阵、刀车、拒马一道道排开,鼓角与风声在空场上交叠。皇帐设于中军之前,丹陛临场,四面护营铁甲如墙。

箫鼓初停,仪仗开道。赵桓着便行大朝服,自御道步入中军,未登高台,先在阵前驻足片刻,目光把场内一寸寸掠过。宗泽、李纲、岳飞与兵部、都督府、枢密院诸臣列班相迎,队列铺到旗门之外,甲叶轻振,寒光如鳞。

百官趋前,金鼓三通,山呼起落有节。大营万刃一齐尽礼,声势像浪,自营门拍到云脚。赵桓抬手示意,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诸卿平身。”

礼毕,内侍宣位,赵桓登台,只立在阵前。四野静得只剩旌尾拍风。

“今天,朕不在殿上,在阵上。”

他环视诸臣与考武諸生,语气沉稳。

“国内的事,诸卿日日与我同担。南渡以来,创痕未合,田里要起,城里要修,编户要清,法度要新。盐铁、瓷茶、海贸、织坊,一件件落了地,钱粮能打个底,百姓能喘口气,但远未到可以松手的时候。”

“国外的形势,诸卿也都明白。金人未退,西面还试刀,海上亦不安。西夏来好,回鹘求交,高丽观望,西辽势衰,南洋商舶正通航。四方风向一变,边线就会动。大宋要活,不只要会做买卖,更要有能打仗、能担事的人。”

他抬手,指向场中一道道科目标尺,“所以,朕亲自在武科场。”

“今天的殿试,不是耍一套花拳,不是比谁吼得响。朕看三件事:第一,阵里能不能听令;第二,队伍能不能成事;第三,错了能不能把人带回来。”

他顿了顿,把话压得更直。

“朕不要独勇。朕要把十个人、百个人、千个人站稳的本事。朕要你们写得出行军的路、算得清粮台的数、看得见退路的险、守得住军纪的线。”

“朕要你们在鼓角变调时不乱,在夜营告警时不乱,在有人受伤时不乱。朕要你们上得去,退得下,失一人不乱十行,堑一口不弃全局。”

他目光掠过武举诸生的面孔,又落回百官,“诸卿,朕再说当下之局。”

“朝内,钱要用在刀口上。三年内,田土复勘、户籍再清、法度重修、盐铁严控。能生钱的要生钱,能省钱的要省钱,但军饷与军需,一文不许拖。朕宁删冗官,不短军粮;宁缓器用,不减甲胄。”

“边上,朕不求一战封疆,朕要三年立根。东线扼江海,西线稳陇右,北面修堡塞,南面护商道。能打则打,能和则和,能守则守,能抚则抚。四策并行,以纲辖目,不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些话,文臣要记在折子里,武臣要写在脚底下。”

他收回手,声音更沉,“今天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你们写的,不是一张卷,而是一条命。”

“有人会说,科举只看纸面。朕说,不。自今日起,文科量笔,武科量阵。文要能治事,武要能成军。你若只是能拉弓中靶,却带不好一列;你若只是能飞骑夺旗,却看不见背后的粮台,朕都不要。你若手里只有勇,没有纪,朕更不要。”

他偏头看向宗泽、李纲、岳飞所在一列,“诸司把关,照规矩来。御史在侧,兵部当场记名,谁敢徇私,谁敢放水,当场摘牌。朕在这儿看着。”

又转回武举诸生,目光一寸寸点过去,“你们当中,会有人从这天门走入军门,会有人在战场上交第一份答卷。朕不许你们去骗,也不许你们去演。敢言可错,不许虚饰。错了认罚,罚完把队伍带回来,比装得像更值钱。”

“记住两句,第一句,军纪在前,功名在后。第二句,带人比逞勇难,扛事比中靶难。朕要难的那一样。”

他把语气放缓,像把线再拧紧一点,“此刻,金人未退,民力未复。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正路。武科殿试,是正路的一块石头,压得住,后来的人才能踩得稳。今天的榜,会留很多年,朕要它经得起复盘,经得起人命。”

“诸卿听清楚了没有。”

群臣同声应诺,旗门内外一片低沉而整齐的回响。

他最后看向场中设立的各科目。

“这场武科,意义不止在取士。它要立一个风气:不看门第,只看本事;不问来处,只问能否带队立得住。寒门中有将才,乡曲中有好军,朕都要。立得住的队伍,写得明白的行军图,算得清楚的粮数,守得下来的法纪,朕都要。”

“诸司依式。鸣金之后,按序起科。号角不许乱,记名不许漏。自此刻起,场内以军令为大,违者立断。”

他抬手一压,“开始之前,再说最后一句。这不是一场表演。这是大宋下一场仗的前奏。”

“众将,候令。”

鼓官执槌,金声三击,号角拔地而起。旗手举旌,执事传令,各科官员就位。弓台拉开弦影,骑道马嘶突起,木人阵在风里立得笔直。

营中空气绷紧成一张弓。片刻的寂静之后,第一道旗语翻落。武科殿试,正式起行。

南郊大营金鼓未歇,第一日武科照式起场。三轮科目已由兵部画成蓝本,骑射、步射与兵器套路依次展开。

此刻旌门内外人马列定,第一轮骑射先行。赛道由黄线钉出两条环形道,内道为疾驰线,外道为回马线,三处设翻靶,一处设横移靶,末段一道高架飞桥,桥底挂铃,以验马胆与人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