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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祁静被禁足,侯府里风平浪静的,连个水花也没有。
在时笑看来,这股安静实在是不同寻常。
不过祁静却不觉得有什么:“大人,这就是您想多了,之前我跟老夫人过来的时候,侯府也是安安静静的,我都说了,他们两个感情很好的。”
时笑没说话,心中疑虑更甚。
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安静,宫里也有,不过每次这样的安静之后,都会有惊天的巨浪。
侯府难道会例外吗?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时笑现在被禁足于此,能有口吃的都不容易,那些事也想不了太多,只能到时候再说。
转眼间,祁静解了禁足,可以出门了。
她闷了一个月,禁足刚解,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院门,在后院里转了一大圈。
一圈转完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
从前她是走两步就觉得累,可她现在才知道,这自由有多么重要。
那厢,霍昭自然也知道她禁足解了的事情。
见她在院子里那么自由自在的模样,霍昭的心情不由复杂起来。
霍昭心里也清楚祁静不该留,但是看到祁静这样,她竟然还有些不忍心。
乐安向来敏锐,察觉了霍昭的变化:“少夫人,您可不能心软啊,您可别过了一个月,忘了这位是怎么进的侯府!”
霍昭深吸了口气,眸光微冷:“没忘。”
她也没忘,祁静身后还有个静嫔。
最后看了祁静一眼,霍昭便转身离开。
如今,祁静的禁足解了,她身后的那人恐怕很快就要有所行动。
她可等着呢。
——
但时笑是个很谨慎的人。
祁静的禁足解了之后,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在暗处观望了许久,意识到侯府的平静似乎真的只是那么简单之后,时笑见祁静这两天撒欢也撒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开始行动了。
“祁姑娘,你的禁足还没有被完全解除,难道就这么满意了吗?”
祁静一愣:“这还不算是完全解除?”
她现在出入院子可方便了,没人说什么呀。
“你出得了院子,却出不了侯府,这难道不是另一种禁足吗?”
这话说得祁静一愣:“……但是我看少夫人整天也不出门,应该……不算什么吧?”
时笑深深地看着她:“少夫人不出门,是她不想,但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出去,祁姑娘,你能做到吗?”
这世上很多事,做不做不重要,重要的事不想做的时候可以不做,想做的时候也可以做。
祁静果然是被他这话给问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但我就算是想出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连角门都去过了,那婆子分明就是收钱不办事!”
现在想起柳婆子,祁静还恨得牙痒痒。
“那只能说明,那人不是银钱能动的,”时笑淡淡地道,“银钱不能动,别的东西未必动不了。”
“别的东西?”祁静疑惑。
连银子都没办法,还有什么东西好用?
“家人。”
时笑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
不等祁静反应过来,时笑接着道:“不过姨娘放心,咱们并不是真的要对那些人做什么,不过就是摆个架势出来,吓唬吓唬柳婆子,叫她配合咱们而已。”
听了这话,祁静才悄悄松了口气:“但、但是我一个女子,虽然是姨娘,但是少夫人容不下我,这侯府之中也没人能帮我做什么……”
“还有我,”时笑淡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会为祁姑娘做好一切,祁姑娘只需要去柳婆子面前,让她点头即可。”
祁静看着他的手,弱弱地道:“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这回,换时笑愣了一下。
时笑眼神复杂,祁静看不真切。
只是过了半晌,时笑才道:“无妨,我自会保全我自己。”
见祁静还是面露犹豫,时笑也不催促。
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祁静没有拒绝的可能。
果然,没过多久,祁静就点了点头:“但是我要跟你一起去,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时笑是唯一一个能帮她的人,如果时笑出了事,那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这后宅,如果没人帮她的话,只怕霍昭稍微用些手段,就够祁静郁郁终生了。
不知她这句话是何处触动了时笑,竟然让时笑的目光软和了三分,轻轻点了头。
侯府家大业大,祁静处境尴尬,不过依时笑的手段,要打探清楚柳婆子的家人是谁并不难。
是夜,月明星稀,不用掌灯就能清晰地看清脚下的路。
主子们都休息了,下人们也终于能离开各自的岗位。
祁静跟着时笑,紧贴着墙,小心翼翼地走着。
他们前面不远处,是柳婆子的身影。
祁静一时无语:“……大人,这就是您说的法子啊?”
她以为宫里出来的人,会有什么更高明的法子呢,没想到时笑的法子,竟然是亲自跟踪。
时笑垂眸看她:“若姨**处境能好一点,这件事可以交给别人去做。”
祁静不说话了。
那还怪她了?
当初她本来就不愿意进这侯府,还是时笑的主意呢!
不过这话,祁静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面前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二人就这么一路尾随着柳婆子,到了柳婆子一家住的地方,认清了柳婆子的家人。
好在柳婆子有个小孙子,年纪不大,时笑一只手就能控住。
时笑远远地看着那一家子,眼底尽是算计。
祁静也看着他们,不过神情有几分怀念,显然心中所想与时笑不同。
二人各有各的心思,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
很快,他们一起离开,回了祁静住的院子。
隐在暗处的人也离开,往主院而去。
把这二人的去向一五一十地禀告给沈让和霍昭,景贰道:“看这意思,他们是想对柳婆子的家人动手,世子,少夫人,下一步要怎么做?”
一向最有主意的沈让没说话,而是下意识地看向霍昭。
接触到他的目光,霍昭笑着道:“老是跟他们纠缠,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就趁着这次的机会,把人直接拿下?”
沈让微微颔首:“如此,便能一劳永逸。”
夜色渐深,二人安寝。
到了深夜,霍昭又猛地弹坐起来:“不对。”
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