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九章 鱼死网破
名字是:赵卫国(主任)。
电话是一串数字。
赵卫国!
赵主任。
姓赵的他爹,果然是他!
梁莎茜扫了一眼,嘴角勾起弧度:“好东西。”
车子在坑洼的路上疯狂颠簸,载着一车的血腥,伤痛和刚刚撕咬下来的一点染血的证据,冲回那个同样充满铁锈味和不安的工厂堡垒。
回到工厂,天都快亮了。
厂子里值夜的工人看到我们这惨样,特别是背上那个不成.人形的二狗子,都吓傻了。
“快!腾地方!弄点热水!干净的布!”老鲁吼着。
二狗子被小心地放在一张铺了干净被单的破行军床上。
梁莎莎带来的那个医生立刻扑上去检查,眉头拧成了疙瘩。
“腿保不住了,伤口严重感染,肋骨断了好几根,脱水,营养不良。”医生每说一句,旁边人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张彪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冲过来。
看到行军床上那个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人样的兄弟,他整个人都傻了。
扑通一声跪在床边,颤抖的手想碰碰二狗子的脸,又不敢。
“狗子?”
二狗子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转了转。
“彪...彪哥...”
就这一声!
张彪这个挨刀子没掉一滴泪的糙汉子,“哇”地一声嚎了出来。
哭得像个孩子!
他抱着脑袋,拳头死命捶打着冰冷的水泥地,手背都捶破了皮!
“****姓赵的!老子跟你没完!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啊啊啊!”
工人们围在周围,看着二狗子的惨状,看着张彪的悲愤,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几个女工偷偷抹眼泪。
有人默默地去烧热水,有人翻出自己舍不得吃的鸡蛋,有人拿来干净的旧衣服剪成布条。
没人说话,但那股子同仇敌忾的劲儿,比啥都浓。
天亮了。
“老鲁!强子!”我站在那个印着血手印的控制台前。
“带人!把围墙给老子加高,用废钢板焊,有缝的地方,全**堵死!”
“大门!换成加厚的,焊死!只留个小门!”
“车间顶!找地方,弄几个高点的观察哨!”
“汽油!废机油!瓶子!给老子做燃烧瓶,越多越好!”
“废钢筋!磨尖了!插在围墙根底下,做钉板!”
我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条条命令砸下去。
工厂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焊枪滋滋冒着蓝光,钢板撞击声叮当乱响。
工人们动作飞快,没人偷懒。
二狗子的惨状,就是最好的动员令!
深夜。
喧闹了一天的工厂总算安静了些。
只有焊枪偶尔的滋滋声和巡逻的脚步声。
我巡完夜,走到主车间门口。
徐莹一个人站在控制台前。
背对着我。
她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肩膀似乎微微塌下去一点,不像白天那么绷得笔直。
我走过去,脚步很轻。
她没回头,但好像知道是我。
“怕了?”我问。
徐莹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
“嗯。”
她慢慢转过身。
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没有了白天那种冻死人的冰冷。
罕见的,露出一点疲惫?
甚至,我好像看到一丝水光在她眼角一闪而过?
操!
她哭了?
我有点闷。
我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过去,轻轻蹭掉她眼角那点还没凝结的湿意。
她没躲。
身体反而微微僵了一下。
然后,很突然地,她把额头抵在了我肩膀上。
很轻,只停留了那么短短一两秒。
像只受惊的小鸟,飞快地啄了一下。
“累。”
我身体僵着,没敢动。
那一下轻轻的触碰,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我有点懵。
但很快,她就直起了身子,退开一步。
“但必须干。”
我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只能点点头:“嗯。”
这时,梁莎莎那幽灵一样的声音又从阴影里飘了出来:“哟,借个肩膀?挺会挑时候。”
她抱着胳膊走出来。
徐莹没理她,抱着刀,转身就走,消失在车间的阴影里。
梁莎莎走到控制台前,没看那血手印,反而拿出那个从仓库抢回来的小密码本和几张纸,拍在台子上。
“破译了部分。”
“代号对应古董名称,金额,出货时间。”
“最终的流向,指向几个空壳公司,层层转手,最后的资金池和指令签名。”
“都指向同一个人,赵卫国,赵主任。”
“现在你信了?这老东西,才是根子!”
“小兰的日记,加上这些走私账目和最终指向的证据链,足够把他钉死!”
我盯着那个名字,赵卫国!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果然是这老**在背后撑腰!
“怎么干?”我咬着牙问。
“怎么干?”梁莎莎冷笑一声。
“我手里捏着能要他命的东西,但需要最关键的时机引爆!”
“我要你答应我,最后动赵卫国的时候,必须听我的!”
“怎么动,什么时候动,我说了算!”
听她的?我眉头拧成了疙瘩:“凭什么?”
“你**到底图什么?就为了扳倒姓赵的?”
梁莎莎看着我,有恨意,有算计,也许。
还有别的?
“图什么?”
“图他赵家倒台!图我梁家拿回该拿的东西!”
“图让该下地狱的人,一个都跑不掉,这个理由,够不够?”
她逼视着我:“答不答应?”
我看着她眼里那股子执拗到疯狂的劲儿,又想想二狗子的惨状,张彪的断腿。
“行!”
“最后动那老东西,听你的!”
梁莎莎似乎松了口气,刚想说什么。
突然!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老鲁。
他脸色煞白,手里捏着一个脏兮兮的,还在滴水的破油布包!
“超哥!梁小姐!出出事了!”
他冲到跟前,把油布包塞给我,声音都在抖:“刚才食堂后门,不知道谁扔进来的!上面画了个狗头!”
狗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开油布包!
里面没有信,只有一个破旧的录音笔。
还有一个沾着泥的纸条,上面就一行歪歪扭扭,像是用血写的字:
“猎狗示警:赵公子疯,重金买头,黑白围厂,三日必至,玉石俱焚。”
纸条下面,还压着一张打印的模糊照片。
是永昌仓库门口,我们撤离时,我背着二狗子钻进桑塔纳的瞬间。
角度刁钻,显然是**的!
操!
猎狗的警告!
姓赵的疯了!要玩命了!
三日!只有三天!
工厂!还有我们所有人!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