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八章 双重人格
屋里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混着,熏得人脑仁疼。
后背那层冷汗,“唰”地一下,又**全冒出来了。
正**看得心惊肉跳,徐莹猛地抬起头。
“看够没?”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
新家不是老子那个狗窝似的出租房。
徐莹的家。
以前张成那**的窝,现在挂着她名儿。
门一开,一股子久不住人的灰尘味儿混着地板蜡的味儿就扑鼻子。
客厅挺大,摆着时兴的弹簧沙发,玻璃茶几,墙角还戳着个带大喇叭的收音机,看着挺阔气。
可老子眼珠子刚扫了半圈,就**定住了。
客厅正当中,明晃晃的吊灯光底下。
摆着一个大号的,铁丝焊的狗笼子。
笼子里,蜷着个人!
嘴被塞得鼓鼓囊囊,仔细一看,是团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破抹布。
手脚都被麻绳捆得跟粽子似的,身上那件病号服似的条纹衣服上还隐隐能看到干涸发黑的血迹。
脸上肿得像发面馒头,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被糊住了一大半,就剩下一条缝。
正惊恐万分地死盯着刚进门的我们!
是张成!
是张成这狗.日的**!
他看见徐莹,那条眼缝里的光瞬间变成了极度的恐惧。
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闷叫。
被捆死的身体在狭窄的狗笼子里死命扭.动挣扎。
撞得铁丝网“哐当哐当”响。
徐莹把肩膀上那个脏兮兮的军绿挎包“啪嗒”一声扔在光洁的玻璃茶几上。
震得杯子都跳了一下。
她慢悠悠走过去,高跟鞋踩在打过蜡的木地板上,“哒,哒,哒”。
她停在狗笼子前面,居高临下地看着里面扭得像蛆的张成,嘴角居然慢慢扯开一个弧度。
不是笑。
是冷的,带着点说不出的邪性。
“哟,张老板?”她像是跟老熟人打招呼。
“新家住得还习惯吗?”她脚尖踢了踢冰冷的铁丝笼子。
“这窝,比你办公室那张沙发硬点儿吧?”
张成“呜呜呜”得更厉害了,眼珠子死瞪着徐莹,又惊又怕,还带着股滔天的怨毒。
拼命想把嘴里的破布顶出来。
徐莹弯下腰,凑近笼子,那张还残留着血污的,苍白冰冷的脸几乎贴到铁丝网上。
“省省力气吧。”
“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这楼隔音,可是你当年亲自挑的好材料。”
她直起身,不再看笼子里那个惊恐绝望的“前夫”,转身就往卧室走。
“进来。”她头也没回地甩给我两个字。
卧室门虚掩着。
我跟着进去,反手把门带上。
屋里没开大灯,就床头柜上一盏小台灯。
空气里有股属于徐莹的雪花膏味儿,混着点新家具的木头味道。
徐莹背对着我,站在梳妆台前,昏黄的光勾出她有些单薄的背影。
她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脖子上系着的,已经被血污浸得看不出原色的纱巾。
“怎么回事?”我盯着她的背影,脑子里全是刚才工厂里她剜肉.缝肠子的狠样,还有客厅狗笼子里张成那副惨像。
“张成你弄的?”
徐莹解纱巾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把脏污的纱巾随手扔在梳妆台上。
然后,她缓缓转过身。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但那股子从工厂带回来的,手术刀般的冷硬似乎消褪了一些。
眼里空洞,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茫然?
她她看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没听见。
“陈超...”她终于开口。
“我只是,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愣住了。
“什么?”
“你喜欢狠的,能干的,下手不眨眼的。”她往前走了一步。
“就像...就像梁莎莎那样。”她嘴角扯了扯。
“我看见了。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
“放屁!老子看她...”
“别骗我!”她猛地打断我。
“我看得清楚。”
“你跟她说话的样子,算计的,掂量的,像看一把趁手的快刀。”
她往前走了一步,离我更近。
“我以前太软了。”
“张成扇我,我不敢还手。”
“你把我按在桌上,我除了害怕,心里还在发抖。”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沾着洗不掉血污的指甲缝:“现在你看。”
她把手伸到我眼前:“脏吗?恶心吗?”
“可我能救小兰了。”
“我能把张成那条老狗塞进笼子里了。”
“陈超,为了你,为了能站在你身边,而不是当个拖油瓶,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不再是我自己。”
她最后那句话砸在地上,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一点点微光。
老子喉咙眼儿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钝刀子卡住了,上下不得。
看着她伸到眼前的,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黑红污垢的手。
听着她嘴里吐出的那几个字。
“不再是我自己”。
一股邪火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麻劲儿,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操!
为老子?
变成老子喜欢的样子?
这**是条死路!
是拿她自个儿的魂儿往里填!
我刚想张嘴吼,卧室虚掩的门“砰”一声被从外面撞开了!
力道贼猛,门板狠狠拍在墙上!
“叮铃铃!!”
客厅里猛地炸起一阵刺耳又急促的门铃声。
跟催命符似的!
我和徐莹同时一激灵!
徐莹脸上那片近乎麻木的平静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我心头那股邪火“腾”地就转了向,**!
谁**这么不长眼?
门铃声刚歇下去半秒...
“砰砰砰!砰砰砰!”
拳头砸在门板上的闷响,又快又狠,震得门框都嗡嗡抖!
来人显然急疯了!
徐莹飞快地和我对视了一眼,她眼里的疲惫茫然瞬间被一种高度戒备的冷硬取代。
她没说话,下巴朝客厅方向微微一扬,示意我去看看。
我咬着后槽牙,忍着腰疼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卧室门!
客厅里,狗笼子里的张成也听见动静了,像条闻到血腥味的鬣狗。
“呜呜呜”地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没管他,几步冲到紧闭的入户门前。
“谁?”我隔着门吼了一嗓子。
“陈超!开门!是我!梁莎莎!”
“快开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