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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她?好像变了
那影子猛地一哆嗦,枯草似的头发底下抬起张脸,瘦脱了相。
看见光,她像受惊的耗子拼命往后缩。
“****卢三!”我火气噌地冲上天灵盖,消防斧“哐”一声劈在铁笼挂锁上。
火星子四溅!
破锁愣是纹丝不动!
“让开!”徐莹一把推开我,管钳头子卡死锁梁,脚蹬着锈柱子,腰背弓起,胳膊上腱子肉鼓得像铁疙瘩。
“嘎嘣!”一声脆响,锁鼻子连着半截铁梁硬生生被拧断!
铁笼门“吱呀”一声咧开条缝。
恶臭扑面而来!
徐莹眉头都没皱,猫腰钻进去,一把扯开小兰身上发霉的烂布条。
丫头瘦得皮包骨,身上新伤叠旧伤,大腿根一片烂肉,脓血混着泥,都生蛆了!
徐莹眼珠子都红了,脱下自己那身脏工服把她囫囵裹住,一把抄起来扛肩上。
“走!”
刚钻出铁笼子,头顶“呜嗷...”
一声刺耳的警报炸响。
红光把整个地牢照得跟血池子似的。
杂乱的脚步声跟打雷似的从地道两头包抄过来!
“草!有暗哨!”我汗毛都炸起来了。
徐莹扛着小兰,管钳换到左手,右手“唰”地抽出那把柳叶小扳手。
“前头!冲!”
地道前头人影晃动,三个拎着砍刀的混混刚露头。
徐莹脚下一蹬,左手管钳“呜”一声横扫!
最前面那混混脑袋像个烂西瓜,“噗”一声闷响,红的白的溅了一墙。
右手扳手毒蛇吐信,“噗噗”两声,扎进后面俩混混的喉管。
血箭“嗤”地飙起老高!
“别**挡道!”徐莹踩着尸体就往前冲。
我抡起消防斧殿后,刚劈翻一个想偷袭的,后腰猛地一凉。
低头一看,一把**尖儿从工服里透出来。
狗.日的**腰子!
没等回头,徐莹跟后脑勺长眼似的,反手一扳手甩过来。
“噗嗤!”扎进偷袭那混混的眼窝子。
那混混“嗷”一嗓子,捂着脸满地打滚!
“撑住!”徐莹吼了一嗓子,扛着小兰速度半点不减,冲出了地牢铁门。
地道口就在前面!
“轰!!”
面包车破喇叭不要命地狂按。
强子这怂货关键时刻硬了一把,面包车跟疯牛似的撞塌泵房半堵墙,车头灯跟探照灯似的捅进地道口!
“上车!快!”强子脸白得跟纸似的。
徐莹把小兰塞进后座,转身就要接应我。
我刚踉跄着冲到车边,后头追兵脚步声已经到岔口了。
“关门!”徐莹一把将我推进车里,回手抓住泵房那扇摇摇欲坠的铁皮破门。
“哐当”一声死命拽上。
管钳头子“咔嚓”一声别死门把手。
外面立刻响起“砰砰砰”的砸门声和叫骂!
“开车!”徐莹吼。
面包车轮胎刨起大块烂泥,猛地窜了出去。
车**后面,泵房那破门“轰隆”一声被撞开,七八个拎家伙的混混追出来,叫骂着开了枪。
子弹“砰砰”打在车**上,火星子乱蹦!
强子油门踩进油箱,破面包车嚎叫着冲上荒地,把后面的叫骂声越甩越远。
车里死静。
小兰缩在徐莹怀里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捂着后腰,血顺着指缝往外冒。
徐莹扯下自己身上的破布条,死死勒住我伤口,动作又快又狠,勒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死不了!”她咬着牙。
“梁莎莎那**人!这账没完!”
天快亮才摸回厂子后门。
徐莹把小兰安顿在自己那小破休息室里,厂里老厂医被半夜拽起来,看见小兰身上那伤,老头手都哆嗦了。
“这...这得送大医院!伤口感染太厉害了!再拖要出人命!”老厂医急得跺脚。
“送个屁!”徐莹眼一横。
“卢三的狗鼻子灵着呢!送医院就是自投罗网!”
她转身冲进工具间。
“咣当咣当”翻出酒精,碘伏,针线,纱布,还有一大瓶不知道啥时候的抗生素。
“我自己来!”
休息室门“哐当”关上,里头很快传来小兰压抑的痛哼和徐莹又冷又硬的呵斥:“别动!忍着!”
我瘫在办公室破沙发上,老厂医给我腰上那刀口清创缝合,疼得我直抽冷气。
刚弄完,梁莎莎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陈超!”她声音绷得死紧。
“你们人呢?饲料仓后门等到现在!鼹鼠急疯了!”
“卢三的人刚过去查岗!差点把他揪出来!你们搞什么鬼?!”
“搞鬼?”我疼得咧嘴。
“饲料仓后门三面敞亮,站岗的拿望远镜能瞅见你头皮屑!”
“鼹鼠?老子看他是送死鼠!”
“人我弄出来了,用不着你那套!”
电话那头死寂了几秒,梁莎莎再开口:“弄...弄出来了?从哪弄的?”
“你猜?”我懒得跟她废话。
“管好你的鼹鼠,别让他真成了死老鼠!”说完直接撂电话。
休息室门开了,徐莹走出来,一身血污,手里还沾着碘伏和血痂。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到我面前,摊开手掌。
掌心躺着个指甲盖大小,裹着透明胶的黑色小玩意。
“从小兰衣服夹层里抠出来的。”
“定位器。”
我盯着那小红点,后槽牙咬得咯嘣响。
卢三!梁莎莎!****!
办公室门猛地被推开!
梁莎莎居然亲**来了。
她头发有点乱,昂贵的风衣上沾了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响。
看见徐莹手里那个发红光的定位器,她脸“唰”一下白了。
“这这东西...”
“你的好鼹鼠塞的吧?”徐莹手指一弹,那定位器“啪嗒”掉在梁莎莎脚边,小红点还倔强地亮着。
“饲料仓后门?”
“呵,你是想让我们去,还是想让卢三去收尸?”
梁莎莎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可一个字都崩不出来。
她看着徐莹那身血污,看着休息室里隐约传来的微弱呻.吟,再看看我腰上缠着的厚厚纱布。
徐莹没再看她,转身从墙角拎起那把沾着血和脑.浆子的管钳。
“哐当”一声扔我脚边。
“厂区围墙得加高,里外安监控探头。”
“卢三的狗,闻着味儿了。”
她走到门口,沾着血污的手指在门框上用力一按,留下个刺目的暗红手印。
“天亮之前,我要看见新的安保方案。”
“闲杂人等,滚。”
办公室死静。
梁莎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高跟鞋一跺,风衣裹着怒气摔门走了。
那“滚”字儿还在水泥墙上撞着回音儿。
我盯着门框上那个暗红的血手印,又瞄了眼脚边那管钳。
上头还黏着点发黑的血沫子混着灰白脑.浆。
不对劲。
徐莹刚才那眼神,冷得像三九天冻透的河面,看我跟看块石头没两样。
她以前啥样?
张成扇她耳光时抖得像风里叶子,被我扯破裙子摁桌上那会儿,眼里全是怕和羞臊。
现在呢?
杀完人回来,眼皮都不带多眨一下,管钳扔地上跟扔根柴火似的,张嘴就让人“滚”,还**是按血手印发号施令?
我心里咯噔一下,后背汗毛“唰”地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