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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秘密潜入
“泄洪渠那鬼地方你就摸过两回。”我喉头有点发干。
“卢三的狗窝,你当逛菜市场?”
“张成那会儿卸货,我记了路。”她抓起桌角半瓶喝剩的矿泉水,仰脖子灌了两口。
“泵房铁门锈死了,得用气割。”
“岔口两个看门的,一个瘸子老烟枪,一个胖子爱打盹。”她抹了把嘴。
“十二点换班,十一点半溜进去,时间卡得死。”
操!这娘们记性好的邪门!我盯着她脖子上那道挺新鲜的血口子,准是下午鼓捣机器蹭的。
那台喝油吞钢的怪兽,叫她驯得服服帖帖,现在又要把命拴裤腰带上陪我钻卢三的老鼠洞?
“梁莎莎那边...”我刚起个头。
“她?”徐莹鼻子里哼出股冷气。
“她巴不得咱俩钻她画好的圈!”
“饲料仓后门?呵,那地方三面敞亮,站岗的拿望远镜能瞅见你汗毛!鼹鼠?”
“我看是卢三养的诱饵鼠还差不多!”
她“哐当”一声把空瓶砸进墙角的铁皮桶。
我心里那点犹豫叫她砸得稀碎。
梁莎莎那套玩意儿是香,可香饵底下藏着铁夹子!
徐莹这路子野,听着悬,可透着股豁出命的实诚劲儿。
“行!”我一巴掌拍桌上。
“就按你说的,钻下水道!”
第二天天黑得跟泼了墨似的。
厂子提前熄了火,就留几盏应急灯鬼火似的晃悠。
我把梁莎莎给的饲料仓地图揉成团塞炉子里烧了,灰都没剩。
徐莹不知从哪扒拉出两套灰扑扑的帆布工装,一股子陈年机油和铁锈味,还带着俩脏兮兮的焊工面罩。
“气割枪厂里有,乙炔瓶我让人塞面包车底下了。”她甩给我一把短柄消防斧。
“这玩意儿比刀好使,卡门缝里一撬就开。”她自己拎了把大号管钳,沉甸甸的,看着能拧断钢筋。
开车的强子手都在抖,面包车破喇叭都不敢按,龟爬似的蹭到城郊荒地。
离老远就熄了火,摸黑往前拱。
远处卢三那马场看着就邪性。
废弃泵房杵在荒草稞子里,铁门锈得跟块烂棺材板似的。
徐莹打手电晃了晃:“气割动静太大。”
“钳子!”
强子哆嗦着递过那把巨无霸管钳。
徐莹把钳口卡死在一根铁链环上,脚蹬着门框,腰一拧。
“嘎吱嘣!”
链环硬生生被拧断了!
她喘口气,如法炮制,剩下两根链子跟面条似的断了。
“我...我就在这儿等?”强子缩在车边。
“等个屁!半小时我俩不出来,你直接开车撞马场正门!油门踩油箱里!”我撂下话,跟着徐莹挤.进那黢黑腥臭的泵房。
里面潮得能拧出水,一股子死老鼠烂泥塘的味。
徐莹打着手电在前头带路,满地碎砖烂瓦。
她脚步又快又轻,跟踩棉花上似的,一点声没有。
我攥紧斧子把,手心全是汗,眼珠子不敢眨,死死盯着她后背。
“我先下。”徐莹把管钳别后腰,嘴里咬着手电筒,身子一沉就滑了下去。
我紧跟其后,梯子吱呀乱响。
下到底,脚踩上黏糊糊的烂泥地,手电光往前一打。
混凝土隧道顶上滴滴答答渗着脏水。
徐莹关了手电,摸黑往前蹭。
“别出声,跟着我脚步。”
我学着她,脚跟先着地,慢慢碾实了再落脚。
地道里静得吓人,就剩我俩粗重的呼吸和心跳砸在耳膜上。
估摸着走了小两百米,徐莹突然刹住脚,一把按住我胳膊。
黑暗中,她拽着我往墙边烂泥里一蹲,几乎是同时,前面岔口拐角传来踢里哐啷的脚步和骂骂咧咧的本地话!
“...****鬼天气!冻死老子了!”一个公鸭嗓子抱怨着。
“少...少废话,赶紧转...转一圈...回去...喝两口...”另一个舌头都大了,听着喝蒙了。
两道手电光柱晃悠悠扫过我们头顶的墙壁。
强光刺得我眼皮一跳,赶紧把头埋进膝盖。
徐莹整个身子蜷在墙根阴影里,跟块石头似的,连呼吸都停了。
那俩守卫磨磨蹭蹭晃过去,脚步声和光渐渐远了。
徐莹这才慢慢呼出一口气,后背的工服湿了一片。
“岔口左边,两个岗。”
“老规矩,瘸子烟不离手,胖子靠墙打瞌睡。”她抽出后腰那把沉甸甸的管钳,掂量了一下,又塞回去。
转而摸出把薄得像柳叶的小扳手。
“动静大了招人,得快的。”她没看我。
我攥紧了消防斧的木柄,手心汗津津的。
斧头重,劈人够劲。
徐莹动了!
她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皮往前窜,一点声没有。
眨眼就贴到了那打瞌睡的胖子身后。
左手闪电般捂住他口鼻。
右手那把小扳手,尖向下,顺着他后颈脊椎骨往上数第二节的缝隙。
“噗”一声轻响,齐根没.入!
胖子浑身一僵,连声哼唧都没,身子就软了下去。
烟头掉在地上的“啪嗒”声。
瘸子猛地惊醒!“谁?”他去摸腰里的家伙。
太快了!
徐莹根本没回头,整个人借着一拧腰的劲儿弹起来,扑向瘸子!
瘸子刚摸到枪把,徐莹已经撞进他怀里。
左手铁钳似的卡住他摸枪的手腕往墙上一磕。
瘸子“嗷”半声惨叫刚出口,徐莹捂胖子那只手已经松开,顺势一把死死捂住了瘸子的嘴。
把他那声惨叫硬生生闷回了喉咙眼!
“唔...唔唔!”瘸子眼珠子瞪得快爆出来。
我脑子“嗡”一声,血直冲头顶。
再顾不上什么**动静了。
一个箭步冲过去,抡起消防斧,用斧背狠狠砸在瘸子太阳穴上。
“砰!”一声闷响,跟敲烂了个西瓜似的。
瘸子身子猛地一挺,眼白翻上去,彻底不动了。
地道里只剩下我和徐莹粗重的喘.息。
徐莹松开捂着瘸子嘴的手。
她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
“就...就这儿了?”我声音劈了叉。
徐莹没吭声,手电光死死定在铁门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用粉笔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门轴上方一个插销孔。
旁边还有几个模糊的小字:“梯子下”。
她几步冲过去,管钳塞进门轴缝隙,脚蹬着墙。
“嘎吱!”。
插销硬生生被撬弯崩飞!
铁门“哐当”一声向内咧开条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熏得我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吐出来!
徐莹但她咬着牙,手电光猛地捅进门缝。
光柱尽头,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
破烂的碎花裙子勉强遮体,露出的胳膊腿瘦得像麻杆,全是青紫的瘀伤和。
一头枯草似的头发遮着脸。
小兰!
地道里血腥味混着尿骚,顶得人脑仁疼。
徐莹脸上溅的血点子都没擦。
“小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