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沈慈恩上了顶楼，看着他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就在门即将关上的瞬间，时淮序忽然就伸手抵住了门。
沈慈恩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沈先生，打扰了。”程月棠上前一步，声音尽量放得平和。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您了解一些关于……月湾会所的旧事。”
听到月湾会所四个字，沈慈恩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
像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般，他下意识的就要回避。
抬起手，猛地用力想要关门。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错人了！快走！”
时淮序稳稳地抵着门，没有强行闯入。
只是沉声道：“沈先生，我们知道您在里面待了三年，也知道您出来后的日子不好过。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恰恰相反，我们想找的东西，或许也能帮您解决一些眼下的困境。”
说着，事故出铁的目光扫过堆满废品的狭小房间，意思不言而喻。
程月棠紧接着说道：“我们只想知道，大概四年前，姚家的大小姐姚姚，是不是经常去月湾？她每次去，是不是都固定去见一个人？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
沈慈恩的瞳孔在听到“姚姚”和“一模一样”这两个词汇是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抵着门的手劲不知不觉间松了些许，但眼神却依旧警惕。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沈慈恩终于开了口。
“我们在找真正的姚姚。”程月棠直视着他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现在在姚家的那个，是假的。她顶替了真姚姚的身份。我们怀疑，真姚姚的失踪，甚至可能与她有关。而她们接触的关键地点，很可能就是月湾会所。您当时作为会所的核心管理者，一定知道些什么，对吗？那个和假姚姚见面的人，她是谁？她当时住在哪里？后来发生了什么？”
沈慈恩呼吸的节奏忽然变得慌乱起来，眼神剧烈地挣扎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似乎是在心中盘算着这件事的利与弊。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慈恩像是终于在心里说通了自己。
他颓然地松开了抵着门的手，侧身让开了一条缝隙。
“进……进来吧，地方小……别嫌弃。”
狭小的房间几乎无处下脚。
程月棠和时淮序勉强找了两个还算稳固的硬纸箱坐下，沈慈恩则坐在对面一张破旧小凳上，双手紧握，沉默着似乎在回忆那段不堪的往事。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来看向程月棠。
“那个经常和姚大小姐见面的……确实是一个和她长得几乎分不出谁是谁的姑娘。她……她姓叶。”
沈慈恩深吸一口气，徐徐开口。
“那个叶小姐……和我们老板关系很好。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
程月棠理解的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那个假姚姚和月湾会所的老板关系密切，而且似乎很不寻常，并不是什么正当关系。
“老板有时候会跟我提起她，说她……挺可怜。还说她明明也是个富家千金，却只能背了别人的姓氏，一直被藏在家里一个没人住的老宅子里，从小就不被允许出门。”
据说她是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下逃出来的，然后就遇到月湾的老板了。
具体怎么遇到的，沈慈恩不清楚。
但她知道，从那以后，假姚姚就经常跟在老板的身边。
不久，会所里就忽然出现了和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女孩子。
当时沈慈恩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老板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暗中警告沈慈恩，不要出去胡说八道。
沈慈恩能够发家全是靠给别人当狗腿子，他自然不可能说，于是就三缄其口。
不过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在店里。
那两个女孩子在一块聊了很长的时间，后来姚姚跑出来的时候，哭的满脸花，情绪很激动。
好像还对着身后的人嚷嚷着什么似的，具体是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但是后来那个假姚姚走出来的时候，确实一脸的胜券在握。
“后来，叶小姐不知道怎么说服了那个姑娘，她们开始频繁地在月湾会所见面。我们老板，当时也看中了姚家的背景，对姚大小姐很巴结，专门给她留了一个绝对私密的包间。她们就在那里见面。”
“再后来……大概是姚家有什么变动吧，叶小姐的压力好像越来越大。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她们在包间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声音压得很低，但很激动。我听到叶小姐说……说什么凭什么你就能见光，我就得像老鼠一样、我们长得一样，为什么命运差这么多、既然这样，不如换一换……”
那次之后没多久，假姚姚就再也没来过了。
紧接着，姚姚也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她再出现时……她整个人的气质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
“而叶小姐……就彻底没了消息。”
沈慈恩顿了顿，艰难地补充道。
“我当时也觉得这事透着邪乎，我总感觉，后来的姚小姐，就是当初的叶小姐。但老板警告我不准多嘴，说牵扯到姚家，弄不好会惹大祸。后来会所就出事了，老板跑了，我也……”
沈慈恩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那个老宅子……”程月棠缓缓开口。
“在哪里？姓叶……照顾叶小姐的人，是谁？那个老宅子，是不是姚家的产业？”
沈慈恩有些愁苦的皱了皱眉。
“太细节的我肯定不知道，但是偶然一次，好像听老板说过，叶小姐以前住的那个宅子……应该也是在魔都，好像是在……城西那边？”
线索依旧模糊，不过有了这个宅子的大概位置，或许，他们能摸索到很多东西。
还有，之前一直照顾姚姚的那个保姆佣人，被秘书发现，她早就已经从姚家辞职了，回了老家去。
这些日子，秘书一直在查询她的踪迹。
如果她还安然在世的话，或许结合两方面线索，能对他们的计划有大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