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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闭了？
自家的前进塑料厂开得好好的，蒸蒸日上，怎么就他**倒闭了？
还有，什么叫**老板？什么叫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他承认，黄大军这孙子绝对是个营销鬼才。
要知道，这首洗脑神曲，可是在一二十年后才会火遍大江南北的。
这孙子现在就给整出来了，简直是个人才！
有那么一瞬间，陈凡甚至都开始怀疑，这黄大军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是个重生回来的？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就他那五大三粗、一脸憨样的德行，哪有半点重生者的精明？
再说了，这唱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五音不全，跑调跑到姥姥家了，那铁皮喇叭里传出来的声音，与其说是歌谣，不如说是杀猪般的嚎叫，难听得让人想捂着耳朵逃跑。
可偏偏，就是这股子悲愤和破锣嗓子，才更显得真实，更能激发大爷大妈们的同情心和购买欲！
陈凡越想越气，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
等等……小姨子？
自己的媳妇儿是白雪，而她姐姐白燕，正是自己那个差点就结了婚的前未婚妻！
当初要不是发现白燕在外面乱搞，自己一气之下把白雪给娶回了家……
这么算起来，自己的媳妇儿白雪，还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小姨子”！
操！
陈凡心里顿时爆了一句粗口。
这孙子，铁定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知道自己拿他没办法，搁这儿指桑骂槐，编排自己呢！
“好你个黄大军！”
陈凡气得牙根痒痒，黑着脸挤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朝着那个正拿着铁皮喇叭嚎得起劲的“**”走了过去。
陈凡黑着一张脸，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人群，对着那个正拿着铁皮喇叭嚎得起劲的背影，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黄大军的**上。
“嗷！”
黄大军正唱到“还我血汗钱”的高潮部分，冷不丁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趴地上。
他手里的铁皮喇叭都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猛地一回头，嘴里不干不净地就骂开了：“谁呀？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踹……”
话骂到一半，他看清了来人是陈凡，后半截的脏话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见了亲爹般的谄媚笑容。
“陈老板！你……你来啦！”
他赶紧捡起喇叭，献宝似的凑到陈凡跟前，“陈老板你看看，我这歌儿编的不错吧？是不是挺带感？”
“不错，是真不错。”陈凡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故意针对我的吧？”
他压低了声音，但怒火已经快从眼睛里喷出来了：
“赶紧给我停了！不许再唱了！我这点儿名声，迟早全被你给败坏光了！”
黄大军顿时一脸委屈。
“这不你说的吗？要编点朗朗上口的歌谣，吸引人眼球。”
他生怕陈凡不信，赶紧从自己腰上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把被汗浸得有些发潮的零钱，一股脑地塞到陈凡手里，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再说了，你看这效果！来买的人老鼻子了！这才一上午，就卖了二十八块五毛钱！二十八块五毛啊陈老板！这都快赶上厂里师傅一个月的工资了！”
黄大军这一声“陈老板”，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周围每一个顾客的耳朵里。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秒，紧接着，几十双带着鄙夷和审视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陈凡身上。
“他就是那个**老板？”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低声嘀咕。
“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就是他！我听见这小伙子叫他陈老板了！”
下一刻，人群炸了锅。一位正义感爆棚的大爷指着陈凡的鼻子就质问道：“年轻人，你为什么不给他们发工钱？人家辛辛苦苦给你干活，你凭什么拖欠工资？”
“对啊！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年纪轻轻不学好，还学人带着小姨子跑路？你顾不顾伦理道德啊？”
“快把钱给人家！不然我们今天不走了！”
陈凡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声浪淹没，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急忙解释：“大家误会了！这都是他们胡说八道，为了卖东西瞎编的！”
可这些被歌谣先入为主的顾客们，哪里肯信他的话。他们只当这是黑心老板在狡辩，指责声反而更大了。
“还狡辩！我们都听到了！”
“就是，没跑路你现在回来干什么？肯定是风声过了想回来继续骗人！”
陈凡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想骂娘又骂不出口。毕竟眼前这些都是顾客，是来送钱的“上帝”，他能说什么？
他怒火中烧地瞪向罪魁祸首黄大军，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孙子按在地上摩擦一百遍。可他刚一抬手，旁边的大爷大妈们立刻就围了上来，跟护犊子似的把黄大军护在了身后。
“干什么！你还想打人啊？”
“欠钱不还还有理了？打了人我们就去派出所告你！”
陈凡举着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靠！这还真是狗咬乌龟，无处下口啊！
陈凡的解释在群情激奋的百姓面前，显得苍白而无力。
他越是辩解，大家就越觉得他是在心虚。
“黑心老板还敢动手！大家伙儿评评理啊！”
“就是！别让他在这儿欺负老实人！”
不知是谁先推了一把，紧接着，陈凡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
大爷大妈们自发地联合起来，你推我搡，硬生生地把他往巷子外面挤。
“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
“赶紧滚！别再回来祸害人了！”
陈凡双拳难敌四手
“小伙子，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再欺负你们了！”
“就是，东西我们多买点，也算帮帮你们！”
一时间，摊位前再次掀起了抢购热潮。许多人不但买了东西，还故意多给钱。
“小伙子，这双袜子两毛是吧？给你五毛，不用找了，拿去吃饭！”
“这扫帚我也要一把！这是一块钱，剩下的你们几个买点包子吃！”
看着手里不断多出来的毛票，黄大军那张憨厚的脸上乐开了花，激动得嘴都合不拢，鼻子都快笑歪了。
他一边收钱，一边点头哈腰地道谢，心里早就乐疯了。
眼看气氛如此热烈，黄大军觉得必须再加一把火。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铁皮喇叭，清了清嗓子，
“前进塑料厂倒闭啦！前进塑料-厂-倒-闭-啦！”
“**老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