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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咖啡馆的地址。
程晏平将买来的小金鱼和小乌龟交给护工，“好了，程叔叔现在去接妈妈来陪小起吃午饭，小起先自己和小乌龟玩，好不好？”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小起懂事又讨喜，小脸像包子一样软糯可人，没有大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在接受了程晏平这个叔叔后两人关系便愈加好，很合拍。
小起一直想要养宠物，但哮喘问题让她没办法接触小猫小狗，程晏平便细心找来了金鱼和乌龟，小起也很喜欢，指尖触进鱼缸里去摸龟壳。
跟妈妈关系好的叔叔有很多。
季叔叔贺叔叔，还有舅舅。
季叔叔很温柔，小时候舅舅也陪她玩过，还让她骑在他肩上，陪她放过风筝，抓过蜻蜓，但妈妈不喜欢舅舅，只要看到她和舅舅在一块玩便要生气，变得很凶。
每每那种时候。
舅舅便会很落寞。
至于贺叔叔……当然也是个好人，可他再好也是昭昭的爸爸，自己不能和他太亲密，那样昭昭会吃醋。
小起捧着小乌龟，想了又想，只要妈妈喜欢，她可以接受程叔叔当自己的爸爸。
“那等妈妈和程叔叔回来，我们一起给小乌龟起名字？”
小孩子没有弯弯绕绕，竖起小拇指便要和程晏平拉钩。
“好。”程晏平勾上小起的小拇指，“那小起乖乖在医院，叔叔接到妈妈就马上过来。”
从病房出去，开门时和贺丛舟在门口遇见。
他们还没商量好小起术后要跟谁走，贺丛舟兴许会答应放手，但贺父很喜欢这个孙女，未必会善罢甘休，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程晏平同样会拿起法律的武器，好让母女二人团聚。
兴许是意识到了快要失去梁吟和小起。
贺丛舟最近来得很勤。
每次来都会带玩具和好吃的，洋娃娃快堆满了屋子，可小起连拆都没有拆过，倒是对一只乌龟爱不释手。
“我等会要接梁吟来陪小起吃午饭。”
程晏平拿出了父亲的架势，看了眼腕表，“四十分钟后我们就会回来。”
言外之意。
给了贺丛舟这个亲生父亲与小起四十分钟的相处时间。
贺丛舟拧着眉。
“我的女儿，我想待多久还用不着你来指手划脚。”
“我只是提醒。”
不想和贺丛舟起矛盾，程晏平绅士颔首，侧身从门前走开，走出医院才发觉下了雨，大片乌云笼罩天空，才中午十一点，又好像深夜般昏沉。
骤雨来得突然，道路造成了短暂的拥堵，时间与天色形成了浓重的割裂感，潮湿的地面印着斑驳的车海乱光，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咖啡厅。
梁吟没带伞，程晏平本要下车去接，她顶着包快步便跑上了车。
程晏平顺手调高了车内空调温度。
“车上有伞，怎么不等我去接？”
“不用，雨不大。”
雨是不大，但天色又像是某种预警，程晏平没耽误，怕路上又堵车会害的小起因为等他们饿肚子，快速起步往医院赶去。
倒车镜与挡风玻璃被雨水冲刷到模糊。
走得又急。
程晏平和梁吟都没注意到跟在后的车。
雨模糊了许多东西，视野是最不清晰的，周遭光影缭乱，男人只当那台车是梁吟叫来的网约车，没有程晏平在，又下着大雨，雨冲刷掉许多罪证，简直是天赐良机。
在车抵达最拥堵的路口前。
男人踩下油门，有意在路况与大雨的作陪下随意改换车道，扰乱路上司机的视野，再伪成失控，目标是前方那台黑色私家车。
车才拐进这条路程晏平便察觉了古怪。
原本没当回事。
可那台车不断从左侧蹭过来，好几次都是他反应迅速才躲开了碰撞，磅礴大雨致使道路湿滑，车窗上密布着蜿蜒的雨痕，后视镜或多或少都像镀上了一层雾一般。
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程晏平一路小心行驶，有意避开那台车，好在对方只跟了一个路口，在第二个路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
梁吟回头望了一眼，又将目光定在程晏平凝重的面目上。
“没什么。”紧张的心思平复下来，兴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回到医院时雨势加大不少。
程晏平撑伞挡住雨，半搂着梁吟进去，自己的肩湿了大半，梁吟一眼瞥见，“你这样会感冒的。”
“不要紧的。”
正说着。
一名眼熟的护士瞧见两人，“梁小姐，我正要找你呢，刘医生让你去一趟，说是有关手术的事要和你谈一谈。”
“好，我马上去。”
“我跟你一起。”第六感驱使程晏平脱口而出，但被梁吟笑着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去，马上回去。”
“但是……”
没听程晏平说完，梁吟摆摆手从另一侧乘电梯上了楼，程晏平只好作罢，坐电梯上了小起所住病房的楼层，从轿厢里出来，迎面却遇上和贺丛舟并排走在一起的刘医生。
“刘医生？”他语气困惑，“您怎么在这儿？”
贺丛舟与医生对视一眼，以为程晏平是在挑衅，不但给他下达了看望小起的时间，还不准他和小起的主治医师交流。
“刘医生不在这儿应该在哪儿，程晏平，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还不是小起的父亲。”
程晏平忽视了贺丛舟，快步上前，盯着刘医生，“您刚才不是让护士叫梁吟去找您讨论手术的事情吗？”
“我？”
刘医生茫然摇头，“没有啊，手术的细节不是早就敲定了吗？”
瞬间联想到路上那台不断试图制造事故的车辆，程晏平像是遭遇了迎头棒喝，没再多问耽搁时间，转身便疯狂摁着电梯键要去找人。
贺丛舟箭步上去抓着程晏平的手臂，“出什么事了？梁吟被谁叫走了？”
“不知道。”
是谁要害梁吟，程晏平暂时想不到。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贺丛舟还在追问。
程晏平甩开他，在这件事上，第一次没有了绅士面孔，“我没空跟你解释，现在马上去找人才是最要紧的。”
侧开脸，他看向刘医生，“请您尽快通知一下医院的保安，让他们一起去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