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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卡在了三楼便不再上升,电梯门开着,梁吟站在轿厢中,手指摁在关门键上,可门一动不动,门外也没有人。
下意识以为是电梯出了故障。
没有防备便从轿厢中走了出去,另一只脚才踏出去,电梯门右侧一只手便蓦然伸了过来,手上还拿着沾了**的帕子。
兴许时之前有过被绑架的经验,梁吟迅速反应过来,竖起手肘去反击。
戴着帽子与口罩的男人没料到这一出,腹部毫无防备被攻击到,梁吟趁机要跑回电梯里,又被男人一扯摔到了地上。
眼看电梯门合上她只得大声呼救。
可男人没给这个机会,抬起一脚便踹在了梁吟身上,这一下踩到了心口上,梁吟顿时痛得发不出声音,骨头都仿佛断了扎进器官里。
怕这里的动静引来人。
男人忙提起梁吟走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里,这里相对隐蔽,就算出了事,声音也不容易被听见。
**好几次蹭到口鼻,都被梁吟给用力挡开,那一脚威力太大,她用尽了浑身力气呼救,声音还是低如蚊呐。
在挣扎中又挨了几巴掌,耳鸣嗡嗡响着,头也开始痛着。
梁吟抓着楼梯的栏杆在尽量拖延时间,掌心被磨到充血,男人耐心也耗尽,嘴里骂了几句脏话,拿出刀便往梁吟的手上被刺去。
皮肉被扎开,血沾到了栏杆上,她不得不松手开,由着男人拉拽下楼。
本意是想将人迷晕了装上车拖到荒郊野外抛尸,可眼下梁吟受了伤,手上还流着血,现在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带走,未免太引人注目。
没办法。
男人只好拖着梁吟拽到五楼,准备将她推下去,伪装成事故。
楼梯上一路都是梁吟抗着**的昏沉与身体疼痛做出的挣扎和血色痕迹,贺丛舟走进安全通道,一眼便锁定了地上的血。
还是鲜红的,沾染了血灰尘。
是刚才落下的。
往楼上看去,隐约听到了一些骂声,一边往楼上跑,一边给五楼的程晏平打电话,“来安全通道,我听到梁吟的声音了,应该在五层的楼梯间。”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往上跑。
程晏平快步从走廊跑去安全通道,刚打开防火门便听见男人恶狠狠的声音,“本来想让你舒舒服服的去的,现在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原计划是制造车祸,可在变道时忽然认出了车上的程晏平,计划不得不终止,没法和虞清交差,这才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将梁吟迷晕在车上做掉再抛尸。
可她反抗地太激烈,**下去人都没有彻底昏迷。
不敢再冒这个险。
只得将人从楼上丢下去摔死。
男人掐着梁吟的脖子将人往栏杆外推,梁吟大脑缺氧,双瞳充血,那只被刺穿的手强忍着疼痛抓着栏杆与男人对抗。
可气息还是逐渐微弱了下去,视野也开始不再聚拢。
双脚就要腾空之际,贺丛舟与程晏平同时赶到,两人快步上去将男人撞开,可惯性作用下梁吟却腾空翻了出去,险些坠楼时受伤的那只手被贺丛舟死死拉住。
楼道中满是漂浮的灰尘,光线又暗,梁吟鼻腔和掌心都流着血,又险些被掐死,气息很微弱,根本抓不住贺丛舟的手。
全靠贺丛舟按着栏杆死撑。
男人见计划失败。
回去也是死,气急败坏下拿起刀便要冲上去同归于尽,程晏平本想去帮忙将梁吟拉上来,却不妨挨了一刀划到手臂,痛感瞬间侵袭皮肉。
见男人冲过去要捅贺丛舟,这一刀要是下去,贺丛舟会抓不住梁吟。
程晏平疾步挡过去,抓住男人的手臂和对方力气抗衡着,情急之下大喊,“抓住梁吟,别让她掉下去。”
这里是五楼,掉下去存活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知道!”
贺丛舟呵斥一声,腾出另一只手,用腰支在栏杆上去抓梁吟,可男人又再度冲过来,程晏平擒着对方的手臂将人抵在墙上,给贺丛舟时间救人。
梁吟思绪混沌,失去知觉,仅靠贺丛舟两只手拽着全部重量,他抬起头,朝门口呼救了几声,但没有人听见。
好在程晏平那里已经占据了上风,他将人按在地上,猛地几拳砸下去,将人砸晕后立刻起身和贺丛舟一起去拉人。
力气一同使下去,总算将梁吟拉过了栏杆,眼看就要搂住梁吟的腰。
地上昏死的男人凭着一口气站起来冲过去,他这一下冲击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去的,虞家是什么人家,如果任务没完成回去会死得很惨,不如同归于尽,家人还能得到一笔钱。
刚将梁吟半节身子拉到栏杆上。
程晏平侧过脸,看到了冲撞过来的男人,来不及思考,他回过身,张开手臂,用血肉之躯挡住男人的冲击力,可这一下太重,纵然一只手提前拉住了栏杆,还是被男人带着滚下了台阶。
贺丛舟腾出手想拉住程晏平,但为时已晚。
台阶角尖锐锋利,一节节从脊背身前划过,痛感密布着身体的每个角落,天旋地转之间,程晏平眸心对准着五楼,看到了梁吟顺利被贺丛舟救上去。
不等心安一秒,下一刹,后脑便狠狠撞到台阶上昏了过去。
闭眼前他想。
欠梁吟的,总算还了。
但答应小起的,怕是要食言了。
……
雨停了,房内安静下来,虞清洗完澡敷着面膜出来,拉着椅子坐下,刚将颈霜涂到掌心搓热,门被敲响,佣人小心翼翼。
“小姐,小虞总让您下去一趟。”
“我哥回来了?”
这阵子虞钊消失不见,电话都打不通,就是因为找不见人虞清才自作主张派人对梁吟动了手,揭了面膜下去,客厅里一个佣人没有。
虞钊站在一只花瓶边,身着裁剪合身笔挺的西服,身上有股子罕见的冷然气质,只凭外表看去,像一座难以接近的雪山。
但一起长大,虞清这个妹妹才不怕他。
一蹦一跳下了楼过去,直接便挽住了手臂,“哥,你这阵子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干嘛不接?”
话落。
虞钊摩挲在花瓶上的指腹停了下来,薄白的眼皮一抬,黑色眼球上扬,周身莫名被阴沉包裹,“因为电话打不通,所以就擅自对赵梁吟动手?”
他怎么会知道?
虞清愕然了下,不等回嘴,一个巴掌毫无预兆地落下来,她被扇得摔在地上,气得血液翻涌,抬头就要理论,却对上虞钊冷冰冰的眼。
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他这样可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