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码头？”曲老眉头深锁，“司家最早是走海运发家，是‘海上之王’，但凡是司家所有的船只，都是免检，这是不变的铁则。”
司家海运发家，早年更是红色资本家，随着时代发展，也顺应了历史潮流，但司家免检是司家“海上之王”的铁则。
司家的货被扣，损失就不只是那一批货。
还有“免检”这块金字招牌。
如果司家“免检”的货，存在风险，那大件运输，以及贵重物品运输等，为什么要找司家？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入关时，直接被扣了，”曲凛也觉得不可思议，“听说是上面的意思，不是杭城海关那边的行动，杭城海关不知情。”
也就是说，排除杭城当地的势力。
司家的主要势力，不在杭城，但海运的集团总是设置在杭城的，不是杭城海关那边的行动，那就是其他势力。
这反而不好去调查了。
“聿寒这次面临的，可能不只是外敌，”曲老皱起眉头，“你马上亲自跑一趟杭城，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不过，你要记住了，不要让他知道。”
司聿寒的性格太要强了，如果让他知道是曲家在背后帮忙，会否定自己的能力。
“嗯，我马上去，”曲凛站起来，才想起来姜离还在：“爷爷，那姜医生……”
姜离开口：“我没事，待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成。”
“你去吧，”曲老摆了摆手，“我亲自送姜小姐，你就别管了。”
曲凛点头：“那，姜医生，失陪。”
曲凛说完，大步离开了。
司聿寒和曲凛都走了，这顿饭，再吃下去也就没什么意义，姜离这次来的目的也达到，殊途同归，也就没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曲老，司先生的事，我想也不用我单独跟你谈了，”姜离说，“我刚回国，事情比较多，等忙完了我再来拜访您。”
曲老点了一下头：“姜小姐，我送你。”
他说完，叫来管家：“去叫老陈把车开出来，在门口等着，我亲自送姜小姐。”
姜离想拒绝。
曲老一把年纪，的确没必要，但曲老亲自送，可能也有他的想法，姜离也就不矫情，直接答应下来。
“走吧。”曲老开口。
姜离点头，两人离开餐厅，直接朝着门口方向走过去。
“姜小姐，既然你回来了，”曲老说，“今后，只要是有用得着曲家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句话，从来都不是空话，曲家，是你的退路，但不是唯一的退路。”
姜离沉默了两秒：“曲老，我今天来，不是想跟你谈这个的。”
“我知道，”曲老笑了一声，“聿寒的病，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明明他是我的外孙，为什么一直不手术？”
姜离的确很好奇。
但她不会问。
这是司聿寒的私事，她也无权过问。
“曲老，我跟司先生认识，只是一个意外……”姜离想了想，还是解释道。
曲老瞥了姜离一眼，背着双手，脚步轻快，笑道：“我没记错的话，姜小姐也是读的三中？”
姜离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可能就是随口一问。
“嗯，”姜离说，“我是15届的，和司先生不同届。”
“那孩子啊，在三中的时候，有个……对了，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叫白月光，”曲老拍了拍脑袋，继续道：“那时候，司家还没找到他，曲家也没找到他，他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当初是为了学校的十万奖金，才考的三中。”
这题，姜离熟。
因为姜离当初就是为了奖金考的第一，因为她要自己挣钱读书，否则，这书就念不下去了。
“我也是，”姜离低垂着眸子，“没伞的孩子，总是要学会奔跑。”
曲老闻言，朝着姜离看了一眼。
“他拿了奖学金，但不能太冒尖，”曲老说，“没什么背景，总是不能太耀眼，否则，招来的就是嫉妒，所以，他在学校总跟人打架，有一次，打断了三根勒骨，差点死在了**堆。”
姜离意外。
而且，奇怪的是，她觉得这个剧情有点熟悉。
“司家找到他，他也回了司家，”曲老有些感慨，“本来以为他回了司家，一切都好起来了，直到6年前，他查出脑瘤。”
刚开始，只是脑瘤。
但司聿寒不配合治疗，所以渐渐的就变成了脑癌。
“一开始，司家是要强迫他治疗，”曲老说到这，叹了一声，“司家就这一个孩子，所以，无论如何司家都要救他，但他放弃治疗，用了最激烈的方式和司家对抗。”
“最激烈的方式？”姜离问道。
曲老点头：“他，**了，司家没办法，只能放逐他，一年前，司家家主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的消息被爆了出来，司家大概，是要迎接这个私生子回司家，名入族谱，认祖归宗。”
大家族不养闲人。
姜离知道大家族明争暗斗，但她没想过，司聿寒究竟会面对什么。
他死了，就一了百了。
但还要活下去，就要面对司家内斗。
“所以，这一趟去杭城，其实不只是为了免检的那一批货，”姜离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或许，这是一场内斗？”
曲老看姜离的眼神，满是欣赏：“没错，如果只是一批货，我就不用让阿凛亲自过去了，而且，我猜得没错的话，背后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司家人。”
司家需要继承人。
但不一定就是司聿寒，大家族挑选的继承人，都必须是实力最强大的。
甚至不一定要心术正派。
也许，这场内斗早就计算好了，只是没想到，会因为这一批免检的货而提前爆发，背后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曲老在听到那批货出事就立即想到了这一步，姜离忽然发现，也许，今晚这一桌菜鸡的只有她。
“倒也未必，”姜离倒不这么想，“不过，这个人，肯定是在帮司先生的。”
“哦？”曲老看姜离，“姜小姐，怎么说？”
“司家那个私生子，还没认祖归宗，”姜离说，“所以，在明面上，这次的事情只能由司先生出面，成了，司先生继承人的位置也就稳了，如果失败……”
第60集
姜离的话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