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司聿寒这次失败了，就算他同意手术，司家继承人的位置，也跟他没关系。
成败在此一举。
“姜小姐不在局中，但局势却已经看得很清楚，”曲老背着双手，慢条斯理的朝前走着，“这件事，无论如何，聿寒都不能败。”
就算赌上曲家，他也要帮司聿寒。
司聿寒是他的外孙。
又不只是外孙这么简单，那是他最小的女儿，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脉，他曾经多亏欠女儿，现在就多想弥补给司聿寒。
“需要我做什么吗？”姜离想了想，还是问道。
曲老摇头，一脸郑重开口：“这是曲家和聿寒的事，姜小姐，你已经帮了曲家太多了，曲家永志不忘。”
“曲老……”姜离叹了一声。
但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
也没必要说了。
“车到了，”曲老笑道，“姜小姐，上车吧。”
劳斯莱斯停在门口，曲老亲自为她开门。
姜离上车。
曲老关上车门，这才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姜小姐去哪儿？”曲老问道，“回医院，还是回家？”
Demo还在医院。
但姜离没立场，也没身份过去。
“回家吧。”姜离闭上眼睛，回应道。
曲老点了一下头，吩咐司机：“去小河佳苑。”
他知道姜离家住在哪儿，姜离也不意外，她知道曲老没恶意。
司机启动车子，车子很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驶了出去。
长泽医院。
VIP休息室。
丞泽来的时候，傅沉舟正在听医生汇报Demo的情况。
Demo有惊无险度过了危险期，但身上的外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否则，会影响他的手术。
“沉舟哥，Demo怎么样了？”丞泽走进休息室，眉头蹙起。
傅沉舟一摆手，对医生道：“你先下去吧，没我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去病房，所有医护，必须摘下口罩检查，确地身份无误之后，才能进去。”
自从有了Demo，傅沉舟不再杀伐果决，为了孩子，他想当个好人。
哪怕只是看上去的好人。
Demo是他的底线。
Demo受伤，已经触碰到了傅沉舟的底线。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是，傅总，”医生恭敬道，“那傅总，我先出去了。”
医生离开。
丞泽走到傅沉舟对面沙发上坐下，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沉舟哥，事情都查清楚了，不过……”
“是谁做的？”傅沉舟的声音突然响起，阴沉而森冷。
丞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是季遥。”
这个答案，在傅沉舟预料之外。
“是她？”傅沉舟薄唇勾起，爬满血丝的深邃眸子，浮出一抹森冷戾气。
丞泽把事情原委跟傅沉舟简单讲了一遍。
一开始，季遥是想把Demo送去见庄博士，她的目的也很简单，想让庄博士给Demo手术，但Demo不同意。
Demo想走，季遥不放，Demo以退为进，假装答应手术，趁人不备才跑出去。
之后Demo就失踪了。
季遥没找到人。
她也不敢给傅沉舟说，一直在派人秘密寻找Demo。
Demo逃出去之后，不知道怎么找去的长泽医院，也不知道那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那一身伤，不知道怎么来的？”傅沉舟冷沉出声。
丞泽点头：“嗯，我查过当时的监控，Demo离开医院的时候，的确是没受伤，之后就脱离了监控范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监控为证，季遥最多就是蛊惑Demo离开小河佳苑。
没有犯下什么大错。
“季遥呢？”傅沉舟问，脸上的寒意能杀死人。
丞泽按着太阳穴，看向傅沉舟：“在外面，想进来给你赔罪，但我没让她进来，沉舟哥，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这件事……”
丞泽想替季遥解释。
“她只是，急功近利了一点，”丞泽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她带走Demo也是为他着想……”
沙发上，傅沉舟眸光深邃，冷傲的眸子，睥睨着丞泽：“我是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能碰Demo，更不能把他带走，Demo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她听不懂人话，我会让季家教会她，怎么听懂人话。”
这句话，就是没得商量。
傅沉舟拿起手机，从通讯录翻出一个电话，拨下。
“给你12小时，”傅沉舟开口，“从这一秒钟开始，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截停季家所有项目，季家在江城新成立的公司，12小时内做空，一分钱都不给它剩下。”
“是，傅总。”
傅沉舟挂断电话。
“沉舟哥，这件事是季遥做得不对，”丞泽一脸担心，问道：“不过，这个教训是不是太重了？”
“如果她还记不住，下次，就不只是给季家施压这么简单，”傅沉舟幽深的眸子里，寒意迸射：“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句话，不是威胁。
傅沉舟是真的能做得出来，这次，已经是给季遥面子了。
“我知道了，”丞泽知道现在劝也没用了，“那，还要继续调查吗？”
傅沉舟瞥了丞泽一眼，丞泽后背不由得一寒，立即道：“我会加派人手去调查，无论如何，我都会查清楚Demo失踪这几个小时都发生了什么。”
傅沉舟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丞泽以为他又要打出死亡电话，正要开口，但傅沉舟又放下手机。
晚上9点31分26秒。
那个女人，没给他打电话。
也没发消息。
她还在曲家？
她跟曲家很熟？还是说，跟司聿寒很熟？
“沉舟哥，你在等电话？”丞泽问道，“还是在等什么消息？我看你都拿起手机看了好几次了。”
“司家在杭城那一批货有问题，”傅沉舟把手机屏幕扣住，看向丞泽，淡声道：“那一批货，不能进关。”
丞泽闻言，有点意外：“杭城那边的消息，我也听说了，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这件事是你做的？”
但是，理由呢？
傅沉舟这几年，已经不主动杀伐，手腕上，还长年戴着一串佛珠，四九城谁人不知道，傅沉舟戴着佛珠，不会杀人。
摘下佛珠，人头落地。
傅沉舟就是活阎王。
“那一批货里，有禁运物，”傅沉舟抬起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太阳穴：“司家，该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