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飞行在云层之上，窗外是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的云海。
陈立飞心里的躁动因为萧白微那几句话变得平息起来，这些天心里总是痒痒的，一方面对蒋倾的提议非常心动，另外一方面……
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前世平庸碌碌无为了一辈子，这辈子已经到了之前自己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忽然有这么一天，一个人来告诉他，他完全可以更上一层楼，完全可以去一个更高的、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阶层。
他跃跃欲试，但依然有惶恐。
而萧白微的一番话就像是把他的所有惶恐全部抚平。
此时此刻，他身心舒坦，内心平静。
他转过头去，看着萧白微垂眸听歌的侧脸。
一段时间不见，她的皮肤好像更白了一些，之前陈立飞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萧白微这么白，明明也没见她打什么防晒伞，夏天的时候每次见她都是神清气爽的顶着大太阳，连遮阳帽或者防晒口罩什么的都没有用。
但她就是白，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的那种白，白得发光。
察觉到陈立飞的视线，萧白微抬起眼来，摘下耳机，眼神露出一丝询问。
陈立飞耸耸肩，“你在听什么？”
萧白微想了一下，递给了陈立飞一只耳机。
里面传来周杰伦的《稻香》。
“笑一个吧，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童年的纸飞机，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
陈立飞笑了下，“怎么感觉你这首歌在映射我啊。”
萧白微轻哼一声，“你现在还不够功成名就吗？”
企鹅公司官宣游戏亲自艾特，项目分成轻轻松松年入过亿。
不说他这个年纪，就是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成就。
陈立飞却实话实说：“我没什么感觉。以前以为有了钱之后，生活就会变得大不一样，现在觉得，还是一天吃三顿饭，还是睡觉睡八个小时，没什么不一样的。”
萧白微看了他一眼，说：“可能因为你现在还是学生，等你出了社会，你就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差别了。”
过了一会儿，萧白微转移话题，跟他说起了之前给徐梦妍做的账号的事情。
“昨天梦妍才跟我说，有两家公司找到她了，一个是轮椅公司，一个是空气净化器的公司，免费给她送产品，还有广告费，一共有一万多块钱，梦妍很高兴呢。”
陈立飞也挺高兴，“她现在有多少粉丝了？”
“粉丝量不是特别多，还没过万，但是她的粉丝活跃度很高，毕竟她生病记录的视频都是真实的，很多人能感同身受，有的联想到自己，有的联想到亲人，所以对她的遭遇非常同情，经常会给她留言鼓励她。账号的粉丝黏性高，活跃度高，但是粉丝量不大，价格也相对不高，很多公司就喜欢这样的。”
陈立飞见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就知道私底下她做了不少这方面的功课。
“你最近都在忙这些事情吗？”、
萧白微闻言，睨了他一眼，“不然呢，你这么忙，连个面也见不着，这些事情我不去做，谁做呀？”
陈立飞被萧白微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忙，你也知道我期末考试完全是临时抱佛脚，确实没空搞这些事情。”
萧白微笑出声，“行了，跟你开玩笑。”
陈立飞挑眉，“不错啊，还会开玩笑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萧白微索性就一股脑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准备和之后的安排全部都跟陈立飞说了一遍。
毕竟他们合作，陈立飞才是出钱的老板。
萧白微拿出手机点开几张图片，给陈立飞一一看过。
“注册流程走完了，办公场地看了几个，还在比较。设备清单和初步预算我到家之后整理出来，明天之前发给你。”
“核心是人和内容。我调研了一下目前几个平台的调性和用户群体，做了一份初步的招募和运营计划书。”
“计划从下学期开始，重点在海市和津港的几所高校物色人选。艺术院校、传媒大学、外语学院是重点目标。颜值、表现力、口才、特长，至少占一样。”她每说一项，手指就往下弯曲一根，“初步计划先签一批兼职性质的，进行简单培训和内容试水，数据反馈好的重点培养。”
陈立飞看着屏幕上条理清晰的计划书，包括目标院校分析、招募标准、培训流程、资源投入预估、甚至初步的盈利模型，整个人几乎目瞪口呆。
不由得对萧白微高看了一眼。
从前只晓得萧白微做事严谨，一丝不苟，性格冷静，有条不紊。
没想到创起业来，她的技能完全超乎他的预期和想象。
萧白微看着陈立飞有些呆愣的样子，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轻嗤一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只拿钱不办事的花瓶吧，我告诉你，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每学期的生活费和零花钱都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赚来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我爸爸。”
陈立飞由衷地感慨，“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啊。”
萧白微捏起小拳头，“你说谁是老鼠呢。”
“我说你是龙！”陈立飞笑道，“萧叔是做生意的奇才，你也不遑多让。”
“可能过段时间，就要尊称您一声萧总了。”
萧白微白了陈立飞一眼，看起来似乎有点嫌弃，但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陈立飞又说：“以后这些事情不用跟我汇报，全部交给你，需要钱的时候直接跟我说个数字就行了。”
她微微抬了下下巴，语气里带着她特有的那种傲娇：“哦？这么放心？不怕我把你的钱亏光了？”
陈立飞笑了笑：“刚才谁说的，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亏点钱算什么。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远超我的想象。”
萧白微似乎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转回头去，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你知道就好。反正我会按我的想法做。”
这算是接受了全权委托，但态度依旧拽得可以。
飞机开始下降，广播里响起提示音。
海市的夜景在舷窗外逐渐清晰，璀璨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陈立飞望着这片熟悉的灯火，心里对未来的规划也渐渐清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