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降落在海市机场。取了行李，陈立飞和萧白微一前一后走出到达口。
“你怎么走？”陈立飞随口问了一句。
萧白微拖着行李箱，目光扫了一眼接机的人群，“我爸爸叫了公司司机来接我，顺路一起送你回去？”
“不了不了，”陈立飞摆摆手，“不顺路，而且我有点饿了，想去整点小烧烤吃。”
他已经馋老家那家小烧烤很久了。
萧白微见状也没有强求，说了声拜拜，就走了。
很快，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接过她的行李，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汇入车流。
陈立飞看着车子离开，自己也拦了辆出租车。
窗外，海市的夜景飞速掠过。年关将近，街道两旁张灯结彩，比津港多了几分湿润的暖意和熟悉的乡音。
陈立飞点了烧烤，打包带回家，又买了两瓶啤酒和两罐可乐，又重新坐上车回了家。
陈立飞提着行李上楼，刚走到家门口，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电视声和谈话声。
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个有些矫揉做作的女声。
陈立飞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开了门。
“爸，妈，我回来了。”
客厅里，父亲陈东军和母亲安雪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两人都笑着转过头。
“哎哟，儿子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吧？”安雪连忙起身迎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一个小包。
“还好，海市比津港暖和点。”陈立飞笑着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沙发另一端。
果然。
林丝蕴就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穿着一件看起来温柔贤淑的米白色毛衣，手里还捧着**妈刚给她倒的热茶。见他看过来，立刻露出一个自以为得体又带着几分怯怯的、欲语还休的讨好笑容。
陈立飞不由得想起了小区里那只流浪的哈巴狗。
“立飞，你回来啦。”她的声音刻意放得轻柔。
陈东军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没说话，只是拿起遥控器调小了电视音量。
安雪的表情也有些许不自然，带着点尴尬，小声对陈立飞解释：“丝蕴听说你今天回来，过来坐坐，聊聊天……”
陈立飞心里一阵烦躁，“你来这干什么？”
林丝蕴被陈立飞有些粗狂的语气吓到了。
又是一段时间没见，陈立飞看起来似乎是黑了一点，也胖了一点，但是因为他本来人就很高，所以现在看上去倒是比以前很瘦的样子更加有型了。
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是非常有质感，而且衬得他的身形很好，一看就不便宜。
林丝蕴小声说：“我妈妈种的青菜，让我拿来给安雪阿姨，都是我妈妈亲手做的，一点农药也没放的。”
陈立飞瞥了一眼，“你送到了怎么还不滚。”
可能是陈立飞这话有点过于粗了，安雪连忙拍了他一下，给他使了个眼神，随后才笑着对林丝蕴说，“丝蕴，立飞他今天坐飞机累了，你别介意。”
陈立飞继续问：“之前给你们的体检卡，钱还了没有？”
本来是故意说出来让林丝蕴难堪的，没想到，林丝蕴却站起来，当真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来。
“立飞，我这次来，就是想要还钱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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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这才对视一眼。
毕竟谁也没想到，林丝蕴竟然真的会还钱。
不过陈立飞倒是很快从她手里把钱拿了过来，随意丢在一旁。
“行，钱给了就走吧，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半夜待在别人家里干什么？”
林丝蕴的脸上又是一阵泛红。
说完，他去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微妙的安静。
电视还开着，但没人真的在看。
陈东军拿着报纸，看得“认真”。安雪低头削着苹果。
林丝蕴还坐在那里，捧着那杯大概已经凉了的茶，姿态有些僵硬。
看到陈立飞出来，林丝蕴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带着期盼。
陈立飞直接无视她，走到母亲旁边的沙发坐下：“妈，有什么吃的？好像又有点饿了。”
“有有有，汤一直给你热着呢，还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我去给你端。”安雪如蒙大赦，立刻放下苹果起身去了厨房。
陈东军也从报纸后抬起头：“路上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没延误。”陈立飞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烟，却没点，只是拿在手里。
林丝蕴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声音依旧柔柔的：“立飞，津港那边是不是特别冷啊？我看天气预报说又降温了，你得多穿点。”
陈立飞像是没听见，转头对厨房喊：“妈，多拿个碗，你也再喝点汤呗。”
“哎，知道了！”安雪在厨房应着。
林丝蕴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手指绞着衣角，流露出几分委屈，看向陈东军，似乎想寻求帮助。陈东军干咳一声，重新举起了报纸，挡住了视线。
安雪端了汤和菜出来，摆在陈立飞面前的茶几上：“快趁热吃。”
“谢谢妈。”陈立飞拿起筷子，专心吃饭，完全把林丝蕴当成了透明人。
客厅里只剩下陈立飞吃饭的声音和电视里微弱的节目声。尴尬的气氛几乎要凝固起来。
林丝蕴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大概没想到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陈立飞还这么生她的气，会这么毫不掩饰地无视她、给她难堪。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又坐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我先回去了。”
安雪客套了两句：“哎呀，丝蕴，再坐会儿嘛。”
“不了阿姨，我也该回去了。”林丝蕴说着，目光却看向陈立飞，希望他能有点反应。
陈立飞头也没抬，专注地啃着一块排骨，仿佛那排骨比什么都重要。
林丝蕴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勉强笑了笑，拿起自己的包，朝门口走去。
安雪送她到门口，又客套了几句。
门一关上，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流通了。
陈东军放下报纸，叹了口气：“这孩子……天天来，也挺难为情的。”
安雪走回来，也叹了口气：“是啊，以前吧……唉，现在立飞明显不待见她，她这又是何苦呢。都是一个小区的，她爸妈也都熟，真不好把话说太重。”
陈立飞吃完最后一口饭，抽了张纸巾擦嘴，语气冷淡：“没什么不好说的。下次她再来，直接说我没空，不方便。她要是听不懂，我就亲自跟她说。”
“对了，”陈立飞转移话题，不想在林丝蕴这个话题上过多的浪费时间，“爸，妈，你们看见微博热搜没有？你们儿子牛不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