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进大明,比考进大明容易 第263章:将才在大明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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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纶大军压境之时,从县,县衙大堂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巨大的舆图铺展在中央,阎地端坐主位,虽面容尚带几分少年稚气,但眼神却锐利如鹰,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狠厉。

下首,几名黑袍军将领副将张彪、斥候营统领疤脸、后勤主事李铁头和本地幕僚肃立。

“谭纶......来了。”

阎地手指重重戳在舆图上位置,声音冰冷。

“先锋姜应熊部一万五千,距我县城不过三十里,谭纶亲率中军主力......就在其后,来势汹汹,摆明了......是要一口吞掉我们从县,断我根基。”

副将张彪眉头紧锁。

“大人,敌军势大,十倍于我,硬守......恐难持久,是否......向阎大人求援?”

“求援?”

阎地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远水难救近火,何况......阎大人在河南府,刚立根基,岂能轻动?”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谭纶此人......确非仇鸾那等草包,他眼光毒辣,知道从县是我黑袍军命脉,打蛇打七寸,这招......够狠。”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讥讽。

“可惜啊可惜,他谭纶要打的......不只是我黑袍军,他还要打......这腐朽透顶的大明朝廷,打那些盘根错节的党争,打那些喝兵血的蠹虫,打那个......恨不得他栽跟头的咸宁侯,仇鸾。”

疤脸眼中精光一闪。

“大人的意思是......仇鸾......会拖后腿?”

“不是拖后腿。”

阎地冷笑。

“是......巴不得他死。”

他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划过明军行军路线。

“仇鸾是什么东西?一个靠钻营上位的草包,他丢了延按、平阳,已是戴罪之身,如今屈居谭纶之下......岂能甘心?若谭纶真的一举攻破从县,立下不世之功,那他仇鸾......还有活路吗?严嵩......还会保他这个废物吗?”

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所以,仇鸾......绝不会坐视谭纶成功,他必会......暗中使绊子,而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粮草辎重上......做文章。”

“去,派人前往的查探,即刻探明朝廷辎重队位置!”

次日清晨。

“报!”

一声急促的禀报声响起,斥候营统领疤脸带着一身风雪冲入大堂,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难以置信!

“大人,找到了,明军辎重队,就在......鹰嘴崖西南二十里,野狐沟!”

“野狐沟?”

阎地眼神一凝。

“地形如何?守备如何?”

“回大人。”

疤脸语速极快。

“野狐沟,两山夹一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明军辎重队......简直......简直如同儿戏!”

他眼中带着鄙夷。

“粮车数千辆,骡马绵延十余里,行进缓慢,如同蜗牛,守军......不足三千,多是老弱病残,装备破烂,军纪涣散,押运将领......是仇鸾的心腹,一个叫刘三刀的草包,整日躲在马车里喝酒,根本不管事!”

“更可笑的是。”

疤脸嗤笑一声。

“他们......生怕我们找不到,竟然在沟口......点起了巨大的篝火,火光冲天,几里外都能看见,还......还敲锣打鼓,吆五喝六,简直......如同唱大戏!”

帐内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笑声。

“仇鸾这蠢货,还真是......配合啊!”

张彪忍不住摇头。

“他不是蠢。”

阎地眼中寒光爆射。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辎重队暴露出来,当诱饵,引我们去攻,然后才他好有借口,说粮草被劫,延误军机,把谭纶剿贼不力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还能反咬一口,说谭纶指挥无方。”

他猛地一拍桌子。

“好,既然他仇鸾把肉送到嘴边,我们......岂有不吃的道理?”

“传令!”

阎地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和狠劲。

“疤脸,着你斥候营,精选五百精锐,一人双马,携带火油,引火之物,今夜子时,突袭野狐沟明军辎重队。”

“目标,烧,抢。”

“烧掉所有带不走的,粮草,军械,帐篷,统统烧光。”

“抢走所有能带走的,尤其是粮食,能抢多少抢多少。”

“记住,动作要快,如风如火,一击即退,绝不可恋战。”

“张彪,着你率本部一千骑兵,埋伏于野狐沟北口,接应疤脸,阻敌追兵。”

“李铁头。”

阎地看向后勤主事。

“你立刻组织人手,发动从县、保安、招地三县百姓,尤其是......野狐沟附近的流民、贫户,告诉他们,黑袍军......要开仓放粮,就在野狐沟外十里老鸦坡,凡到场者,凭户籍,按人头,每人......领粮一斗,先到先得,送完即止。”

帐内众人一愣,放粮?在敌后?

“大人,这......粮草来之不易,为何......要分给百姓?”

李铁头不解。

阎地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声音沉稳。

“其一,聚民心,河南府新定,陕北三县乃我根基,百姓苦明久矣,天灾人祸,食不果腹,一斗粮,能救一家命,能暖万人心,让他们知道,跟着黑袍军......有饭吃,有活路,民心所向,根基才稳。”

“其二,快搬运,我们抢了粮,如何运回?靠我们几百人?能搬多少?发动百姓,牛车,驴车,独轮车,肩挑背扛,蚂蚁搬家,一夜之间,就能把粮搬空,让谭纶......一粒米都找不到。”

“其三,诛心计,谭纶不是仇鸾,他看得懂,他明白民心向背之重,他看到百姓蜂拥而至,抢走本该属于他大军的粮草,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派兵驱赶?屠杀领粮的百姓?他敢吗?他若敢,便是自绝于天下,他若不敢......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粮草被搬空,看着民心......倒向我黑袍军,此乃......攻心之上策。”

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

“此计若成,谭纶大军......粮道断绝,军心必乱,寒冬腊月,天寒地冻,我看他......拿什么来攻我从县。”

“大人高见。”

众人齐声应诺,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战意。

子时将近,风雪更急,野狐沟内,明军庞大的辎重队如同一条臃肿的巨蟒,蜷缩在狭窄的山沟里。

巨大的篝火在沟口燃烧,噼啪作响,映照着守军麻木而疲惫的脸。将领刘三刀早已钻进温暖的马车,抱着酒壶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