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进大明,比考进大明容易 第250章: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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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都指挥使陈永福,挺着硕大的肚子,斜倚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怀里搂着一个娇媚的侍妾,正就着美人的手,品尝着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

暖阁下首,几个心腹将领和本地豪绅作陪,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丝竹管弦之声靡靡,舞姬身姿曼妙,一派歌舞升平。

“来来来,陈大人,再饮一杯,这鬼天气,冻死个人,还是大人这里暖和啊。”

豪绅张员外谄笑着举杯。

“哈哈哈,好说好说。”

陈永福得意大笑,一口饮尽杯中酒。

“什么鬼天气,什么黑袍贼,都是小事,有本官在,诸位尽可高枕无忧。”

“那是,那是。”

李千总附和笑着。

“听说总督府新派了谭纶来?还让咱们严加戒备?哼,小题大做,那黑袍贼,在山西蹦跶蹦跶就得了,还敢来打咱河南府?借他十个胆子!”

“就是。”

陈永福嗤笑一声,接过侍妾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油光满面的脸。

“仇总督......哦不,仇鸾那草包,自己无能,让个小知县闹翻了天,谭纶?一个丁忧的文官,懂什么打仗?传令?哼,本官早按规矩传下去了,让下面的人......该巡逻巡逻,该站岗站岗,别出大乱子就行。”

“至于......深挖壕沟?加固城墙?囤积粮草?折腾那劳什子干嘛?天寒地冻的,让弟兄们遭那罪?吃饱了撑的!”

他挥挥手,不耐烦道。

“喝酒,喝酒,别让那些扫兴的事,坏了咱们的雅兴,这大雪天的,贼寇还能飞过来不成?哈哈哈!”

暖阁的欢声笑语,被厚厚的墙壁隔绝。

城西贫民窟,却是另一番地狱景象。

低矮的窝棚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积雪压垮了棚顶,冻僵的尸体蜷缩在角落,无人收殓。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堆里翻找着能吃的残渣,小手冻得通红发紫。

一处勉强还算完好的窝棚里,赵渀和一个苦力头目围着一个小火盆,盆里烧着捡来的碎木,低声交谈。

火盆微弱的热量,驱不散刺骨的寒意。

“......都安排好了?”

赵渀声音沙哑。

“赵大哥放心。”

王杠子眼中闪烁着仇恨和兴奋的光芒,“城西官仓,守备......稀松,就几个老弱兵丁,天一黑就躲屋里烤火,兄弟们摸清了,后墙根有个狗洞,能钻进去,火油......都备好了,就等......阎大人的信号。”

“好。”

赵渀点点头,又看向一边的车夫老马。

“城里的路如何了?”

“没问题。”

老马搓着冻僵的手。

“东大街、西大街、府衙前街,几处要道,都堆好了柴火、烂草,浇了火油,一点就着,保准......烧他个通天亮,让那些狗官......睡不成安稳觉!”

“还有......”

赵渀压低声音。

“府衙的刘三?守城的孙二狗?”

“都打点好了。”

精瘦的李货郎接口。

老军户眼中精光一闪。

“兄弟们,成败......在此一举,阎大人说了,打下府城,分田,分粮,让咱们穷苦人......当家做主,再不受狗官恶霸的鸟气!”

“****。”

王杠子狠狠啐了一口。

“老子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另一边。

平阳府城外,黑袍军大营。

风雪漫天,天地一片混沌。

然而,营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肃杀之气,冲霄而起。

工棚内,炉火熊熊,热**人,数十名赤膊的工匠,挥汗如雨,巨大的坩埚中,铁水翻滚,阎洪亲自督阵,吼声如雷。

“快,倒模,小心,别烫着!”

通红的铁水被倒入巨大的泥范中,蒸汽弥漫,嗤嗤作响,旁边,一排排新铸成的火炮、虎蹲炮炮管,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工匠们正用砂轮打磨炮膛,发出刺耳的尖啸。

远离营区的僻静山谷,戒备森严的火药坊内。

空气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和硝石味,工匠们穿着特制的棉布衣,小心翼翼地将研磨好的火硝、硫磺、木炭粉,按精确比例混合、搅拌、压实,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旁边,已经配制好的颗粒状黑火药,被小心翼翼地装入防潮的木桶中。

更远处,一排排特制的加大号**包用油布、麻绳紧密捆扎,整齐码放,每一个**包,都足以炸塌一段城墙。

中军帐前空地。

风雪如刀,五百名将士,身披双层厚棉甲,背负沉重的**包,腰挎短刀,肃立如林,赵将站在队列前,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坚毅而年轻的脸庞。

“兄弟们。”

赵将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般的力量。

“今夜,我们将背负**,冲向府城东门,为袍泽,开一条生路,此去......九死一生,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五百人齐声怒吼,声震风雪。

“好!”

赵将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锋直指府城方向。

“黑袍军,杀!”

怒吼声如同惊雷,在风雪中回荡。

营区后方,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风雪中集结。

满载着粮草、箭矢、火铳、炮弹、云梯、撞木......的马车、牛车、骡车,排成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辎重营的士兵们,顶着风雪,检查着每一辆车的绳索、轮轴。

张炼穿梭其间,声音已经嘶哑。

“绑紧,再绑紧,防雨布盖严实,粮食,火药,绝不能受潮,快,动作快!”

府衙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巨大的府城防图铺在中央。阎赴、阎天、阎地、阎玄、阎黄等人围聚四周。

阎赴手持炭笔,在图上做着最后的标记和推演。

“东门爆破点,这里,瓮城内侧门洞,墙体最薄。”

“主力突击路线,沿东大街,直扑府衙,控制中枢......”

“记住。”

阎赴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此战,速战速决,雷霆一击,破城后,首要目标,擒杀陈永福,控制府衙,武库,粮仓,其次,肃清顽敌,安抚百姓,绝不可恋战,给开封、郑州援军反应时间。”

“是!”

众将齐声应诺,眼中战意沸腾。

夜幕降临,风雪更急,平阳府黑袍军大营,灯火次第熄灭,只留下巡逻士兵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一支支沉默的军队,如同黑色的洪流,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开拔,向着东南方向......那座在风雪中沉睡的古城,滚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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