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假千金她只想教书 第430章 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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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云没有对顾嘉月动手,却也没离开桃花村。

他依旧住在林熠的院子里,每日除了必要的饮食起居,便再无其他动静。

林熠不知他来桃花村的真正目的,只当他真是来此吸收天地灵气、潜心修行的,故而对他一如既往地热情。

那日谢青云提出想去学堂的藏书楼看看,林熠二话不说,当即领着他往学堂走,脸上满是自豪。“谢大师,这就是我们学堂的藏书楼了。里面的藏书包罗万象,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农桑医理,我敢说整个大乾都找不出第二处藏书这般丰富的地方。”

他说着,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纸张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您慢慢看,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您。”

谢青云点了点头,抬脚走进藏书楼,身后的木门缓缓合上,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在外。

可这一进去,便是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出来。

藏书楼里光线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书纸的味道,确实是一个学习知识的好去处。

偶尔会有学子们结伴而来吗,选好自己想要看的书后就走到靠窗的桌子前坐下,开始看书。

整个藏书楼十分的安静,只有偶尔翻阅书本的声音。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又一本书,从天亮看到天黑,又从天黑看到天亮。

若非腹中饥饿提醒,他几乎忘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学堂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清脆稚嫩,穿透窗棂钻进耳中,他才猛地回过神,惊觉自己已在此处待了许久。

看着堆在身边的厚厚一摞书,谢青云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随即化为深深的自省。

他原以为自己跟着师傅修行多年,所学所悟已远超常人,可在这些书面前,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浅薄。

书本里的内容告诉他,世界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单一,它复杂而庞大,气运不过是其中一种表现形式。

若仅凭气运便定义整个世界,那才是真正的浅薄与无知。

于是谢青云开始怀疑,他和师傅将大乾的衰败、自然灾害的频发乃至战争,都一股脑归结到顾嘉月身上,真的对吗?

就算顾嘉月真的窃取了大乾的气运,她就真的罪该万死吗?

他有些想不通,指尖划过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渐渐有了决定。

先把藏书楼的书看完,再做打算。

如今已到九月,西南这边虽然已经入了秋,但白日里太阳依旧毒辣,晒得人皮肤发烫,可一早一晚却透着清冷,风里带着凉意,须得加件薄外套才能抵挡。

村里的造纸作坊和水泥作坊早已恢复生产。剩下的村民扛着锄头,三三两两地往田里去,脚步轻快。

这个时节,再种水稻和玉米已来不及。

村民们合计着索性种上油菜和荞麦。

油菜耐寒,即便到了冬季也能正常生长,来年春天开花结果,就可以用来榨油,榨油出来的废渣又能养猪养鱼,总不会有一丝浪费。

而且油菜的嫩苗还能当菜吃,算是一举两得。

荞麦的生长周期短,一两三个月便能成熟,耐旱耐贫瘠,九月种下,深秋就能收获,最适合种在山坡地里。

正巧今年因干旱没种成玉米,地里空着,改种荞麦再合适不过。

种完这些,待在家里做饭的妇人也闲不住,纷纷拿起锄头,把院子周围的菜地翻了个遍,种上白菜和萝卜。

顾家的院子里,还种了些豌豆苗,这东西长得快,半个月就能采摘,嫩嫩的,用来烫火锅最是爽口。

桃花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田埂上有人吆喝着说笑,作坊里机器声不断,学堂里书声朗朗,仿佛之前的干旱和瘟疫从未降临。

只是偶尔路过某些家门口,会发现少了几个常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的熟面孔,让人心里泛起一阵空落。

之前逃到桃花村的流民,在这儿一同经历了干旱、瘟疫,互帮互助着熬过最难的日子,如今竟都不愿回去了。

故乡已是伤心地,家人朋友都死在了那里,他们不想回去面对,便想着定居在桃花村。

村长自然十分欢迎,拍着胸脯应下一切。“放心,县令大人早说过,只要安分守己,就能申请安南县户籍。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不仅帮着办户籍,还批了一大块地,让他们自己盖房子,连孩子都能送进学堂念书。

新学期开学,学堂一下子多了上千人。

之前因干旱被顾嘉月买下的那些孩子,总不能天天在院子里玩耍,既然救了他们,教育便不能落下。

如此一来,原本的教室和宿舍就不够用了。

顾嘉月看着学堂里熙熙攘攘的孩子,皱着眉思索片刻。“先将就着吧。把之前留作办公楼的那栋楼清理出来,安排孩子们进去。”

村里的人手有些不够了,修学堂的事还是等等,等到了冬天,大家都不用忙地里的活计后,请隔壁村的人帮忙吧。

有夫子问道:“那我们在什么地方办公呢?”

顾嘉月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院子。“就用那栋院子吧。本来是修来自己住的,可忙忙碌碌这些年也没住过,之前都是接待临时来的夫子,你们搬进去办公正好。”

“还有之前来求学的那些童生,把他们的教室安排在藏书楼的三楼集训室。”

一边上课一边集训,再好不过了。

先前顾以川考上秀才后,许多童生慕名而来,后来因干旱,不少人请假回家照料家事。接着又遇瘟疫,便一直没能回来。

如今瘟疫渐消,他们纷纷背着行囊返回学堂。

毕竟已到九月,距离明年的科举考试没多少时间了,得抓紧用功。

顾宇河这次感染瘟疫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性子沉稳了许多。再没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整天想着跟着康子去做生意。

他竟主动拿起书本,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里看书。

这在以前,得李氏三催四请,最后顾嘉月发了话,或者二哥顾宇川冷着脸看他,他才不情不愿地捧起书本。

这日大伯娘抱着还不满周岁的大孙子,路过顾宇河窗前,见他正低头看书。忍不住停下脚步,笑着调侃:“哟,宇河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转性了?”

顾宇河的脸“腾”地红了,抬起头,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伯娘,您别笑我了。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了。我要好好读书,给家里挣个功名回来。”

“哎哟,大家快来听听!”大伯娘故意提高了嗓门,朝着屋里喊,“宇河说他要考功名呢!”

这话一出,屋里的人都涌了出来,上到爷爷奶奶,下到还不太会说话的小侄子,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顾宇河。

奶奶拉着爷爷的胳膊,压低声音嘀咕:“该不会是前段时间生病,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爷爷皱着眉摇头。“应该不会。建学堂的地方之前都是乱石堆,没听说有坟地,哪能闯着什么?”

奶奶撇了撇嘴:“你忘了?那段时间死了多少人?咱们家宇河这么招人疼,保不齐是有舍不得走的……”

一家人围着议论,脸上又是疑惑又是新奇。李氏站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那……那现在怎么办呀?”

奶奶想了想,朝着李氏吩咐道:“你去拿个碗,装半碗水,再拿一把筷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