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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忙活了一上午，也就开出十分之一亩的样子。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衣服已经湿透。
“爸，要不要多找些人来帮忙？”钱旭擦着汗问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
“可以，不过别太多，几个就够了。”钱父说着，把锄头插在地上。
“我觉得还是多叫点好，能快点干完。”钱旭说，目光扫过还未开垦的荒地。
“听我爸爸的！”远处传来晓霞奶声奶气的声音，逗得大家都笑了。
钱父笑着说：“好好好，听你爸爸的。”
正干着活，突然从石坎子里窜出几只田鼠。灰褐色的身影在阳光下一闪而过。
钱父眼疾手快，一锄头打死一只扔给了威风。大狗欢快地叼起田鼠，尾巴摇得飞快。
“这下面应该还有小田鼠。”钱旭说着挖了两下。泥土翻开，露出一个洞穴。
果然，十几只粉红色的小田鼠露了出来，在阳光下蠕动着。
“爸爸，我能养一只吗？”晓霞凑过来问，眼中满是期待。
“不行，它们是害虫，只能喂给威风。”钱旭耐心解释道。
话音未落，威风已经把小田鼠卷进嘴里。大狗的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威风你太坏了！”晓霞气呼呼地拍打着大狗，小脸鼓得像个包子。
威风蹭了蹭她的脸，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一直忙到中午，钱旭带着一家人去溪边野餐。溪水清澈见底，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清澈的溪水中，鱼儿欢快地游动，时而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晓霞光着脚丫在浅水处玩耍，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巧云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两天后的清晨，钱旭换上中山装准备进城。晨光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
“要去几天？”巧云帮他整理衣领，动作细致温柔。
“三天左右，主要是收拾一下工厂。”钱旭说着，握住她的手。
“路上小心。”巧云的声音里带着不舍。
钱旭开车接上等在路边的大哥。晨雾还未散去，山路上能见度不高。
“咱们这是去哪？”钱峰发现路线不对，疑惑地问道。
“去找徐威。”钱旭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
“他不是和钱江他们在一起吗？”
“是啊，我想问问那边的情况，顺便让他帮个忙。”钱旭说，语气坚定，“这次卖虾，咱打算自己单干，绕过中间商。”
钱旭驾驶着军用摩托，带着大哥钱峰驶向青山市郊区。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激起阵阵尘土。
路边的菜市场热闹非凡，农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蔬菜水果的香气混杂着市井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在一处破旧的小房子前，钱旭停下了车。他抬手敲门，喊了几声，却只换来一阵沉寂。
“咚咚咚”，又是几声有力的敲门声。
“谁家的？找谁啊？”隔壁探出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钱旭转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大妈，请问这屋里是不是住着三个年轻小伙子？”
“是啊是啊，”大妈点头应道，“他们一大早就开着拖拉机出去干活了，估计得晚上才回来。”
“这样啊，”钱旭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那就改天再来吧，谢谢您。”
钱峰若有所思道：“听说钱江徐威他们在这边混得不错？”
“还行吧，”钱旭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我主要是想找徐威帮忙。既然人不在，咱们先去买工具收拾厂房。”
两人在五金店采购了各类清洁工具，等到达废旧工厂时，太阳已经爬到了半空，刚过十点半。
钱旭站在人流密集的十字路口，提高嗓门喊道：“招清洁工十五名！要求五十岁以下，手脚利索的！一天五毛，现结工资！下午一点准时开工！”
这个年代，工作机会实在太少。城里很多人都在家里无所事事，知青下乡，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城里就业困难。钱旭的招工消息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真的假的？”一位穿着朴素的大妈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钱旭身上整洁的衣着和崭新的军用摩托就是最好的信用证明。他微笑着解释：“当然是真的，这半天工钱给三毛，一会儿一点钟在永盛饲料厂门口集合。”
“我来！”
“算我一个！”
“我干活麻利着呢！”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应答声，有的甚至转身跑回家叫人。钱旭仔细挑选了五男十女，认真登记造册后，发给每人一张纸条：“一点准时到老纺织厂门口，现在那里已经喷上了永盛饲料厂的字样。”
“放心，一定准时到！”
“现在去都行！”
众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那些没被选上的还在不断询问：“领导，以后开厂还招人不？”
“我们啥活都会干！”热切的声音此起彼伏。
钱旭笑着回应：“等装修好了，肯定要招工的。”
回到工厂，钱峰已经修好了自来水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水管通了，可以开始打扫了。”
“先看看门窗玻璃坏了多少，”钱旭环视四周，“去买材料修补一下。”
两人拿着尺子，仔细丈量破损的窗户。这次整修的重点是让工厂恢复原貌，清理杂草**，补齐玻璃，刷新锈蚀的窗框。等打扫干净后，再重新粉刷院墙，修补地面和房屋。
距离正式开工还早，不用太着急。买好玻璃后，两人找了家面馆，各自要了碗油泼扯面。宽面条浇上辣椒蒜末和滚烫的热油，香气四溢，让人很有食欲。
回到工厂，十五个工人早已等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期待。
“大家真积极啊，”钱旭笑着说，“跟我进来吧。”
他带领众人来到宿舍楼前：“今天主要打扫这栋楼，里外都要干净，用砂纸处理掉锈迹。”
分配好工作后，众人立即行动起来。一百五十平方米的两层宿舍楼，一个多小时就清理完**，又花了一小时擦洗墙地。青灰色的外墙焕然一新，室内墙壁雪白如初，地面锃亮发光，生锈的门窗也重新打磨上漆。
“接下来清理外面，”钱旭指挥道，“杂草杂物全部清理，废铁集中起来我去卖掉。”
他开车把废铁拉到回收站变卖，等整个场地打扫完已是下午四点。工厂总算有了点样子，不再是那副破败荒凉的模样。
“大哥，你带他们继续打扫厂房，我去拉玻璃。”
钱旭去玻璃厂装货，又去电管站重新通电。还剩一座半厂房和三个仓库没清理，估计要明天才能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