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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泽天颔首，目光扫过文弘业与宋璟，含笑道：“文爱卿雷厉风行，宋爱卿稳扎稳打，皆是朕之肱骨。赏银之外，朕再赐御酒各一坛，望尔等精进不辍。”
文弘业与宋璟齐齐出列，躬身谢恩，眉宇间难掩喜色。
龙景然却上前一步，恭声道：“儿臣不敢居功。盐田司之功，全赖林凡筹谋，儿臣不过略尽绵薄。”
龙泽天朗声一笑，摆手道：“景然这谦逊性子，倒随了你母后。盐田司推行以来，京州民心大振，你功不可没。朕心甚慰，往后多向林凡讨教，治国安民之道，还需多经历练。”
龙景然脸颊微红，退回队列，眼底却跃动着兴奋的光 —— 父皇的称赞，显然让他心头受用。
林凡立在一旁，暗自思忖：这太子，倒越发有几分储君模样了。
孙氏一倒，京州风气为之一新，接下来便该轮到四大家族收敛气焰。
目光扫过殿内，见几位官员交头接耳，显然对昨日抄家之事各怀心思。
龙泽天话锋一转，沉声道：“诸位爱卿，孙氏虽垮，余下四大家族仍盘踞京州。粮、纸、丝、铁，尽在其掌控，皆关乎民生根本。昨日之事虽震慑一时，然其根基未除。诸位有何良策？尽可直言。”
殿内静默片刻，一名绯袍中年官员出列，拱手奏道：“陛下，臣有奏。孙氏虽倒，四大家族仍握大周命脉，尤以蔡氏纸业为甚。造纸之术关乎天下学子，若蔡氏骤然减产或抬价，读书人成本必增。长此以往，寒门学子难以为继，人才尽出世家，朝堂之上恐将为世家官员所据。此等隐患，陛下不可不察！”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
林凡闻言，目光一亮，向那绯袍官员投去赞赏一瞥。
此人名唤徐文清，素以耿直闻名，平日低调，今日却一语点破世家隐忧，颇具胆识。
徐文清续道：“臣以为，盐田司之成效，足证朝廷管控民生之必要。纸业、粮业等，亦当效仿，设司统管，打破世家垄断，方保大周长治久安。”
殿内群臣议论纷纭，或颔首称是，或蹙眉摇头。
一名青袍老臣出列反驳：“徐大人之言，未免过虑。世家经营多年，根基深厚，盐业之外，纸业、粮业皆有章法。骤然收归朝廷，恐惹商贾怨怼，市集动荡，得不偿失。区区世家，何足以撼动国本？徐大人之忧，过矣！”
徐文清正欲辩驳，龙泽天抬手制止，目光转向林凡，沉声道：“林凡，你向来智计百出，对此事有何见地？”
林凡唇边漾起一抹浅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正欲开口。
殿内气氛骤然一紧，群臣目光齐刷刷聚焦于他。
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目光扫过众人，俨然成竹在胸。
徐文清的直言无疑点燃了朝堂的火药桶，纸业之事关乎大周文脉，远比盐业更为敏感。
他的应对，不仅关乎自身声望，更可能左右朝廷下一步的革新方向。
大殿之内，鎏金龙柱映着晨光，龙泽天眼中带着几分期许，显然对他的见解颇为看重。
文弘业与宋璟微微侧身，眼中亦透着好奇，想听听这位马头县出身的县男如何拆解这棘手难题。
龙景然则低头抿唇，似在偷笑。
他早领教过林凡的 “痞气”，料定必有妙语惊人。
林凡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以为……”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急促脚步声，一名内侍踉跄入殿，跪地禀道：“陛下，京州急报！蔡氏纸肆突闭数日，纸价暴涨三成，市集已现怨声！”
此言如平地惊雷，殿内群臣面色骤变。徐文清眉峰微挑，似在无声印证 “吾言不虚”。
龙泽天龙颜微沉，目光重落于林凡，沉声道：“林凡，续言！”
林凡心头一凛，知晓此事非同小可 。
蔡氏此举，分明是对盐田司的报复性试探。
林凡清了清嗓子，拱手向龙泽天奏道："陛下，蔡氏纸肆故意关停，引得纸价疯涨，说到底不过是仗着自家那套独门造纸术，想跟朝廷分庭抗礼罢了。”
林凡顿了顿，继续说道：“依臣看，要破这个局，得从两方面下手：一是朝廷亲自设立造纸司，把蔡氏的垄断给打破；二是多开些学堂，给咱们大周培养些寒门里的好苗子，这才是真正壮大国本的法子！"
这话刚说完，满朝文武顿时一片哗然。
大伙儿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到了林凡身上，有满脸惊讶的，有皱着眉疑惑的，更有几位老臣紧锁着眉头，像是觉得这法子也太冒险了些。
龙景然站在一旁，锦袍底下的手悄悄攥成了拳头，心里头"咚咚"直跳，暗自琢磨："老大这脑子，简直跟开了挂似的！造纸印书？这要是真能成了，啧啧，那可不光是发大财的事，这可是能让咱们大周文脉兴旺起来的大好事啊！我这当太子的，跟着老大多学学，往后治理国家还不得顺顺当当的？"
殿里的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起来，文弘业捻着下巴上的胡须，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宋璟则微微侧过身，跟旁边的官员低声嘀咕着，看样子对林凡的提议挺感兴趣。
徐文清站在官员队列里，目光亮闪闪的，像是正等着看林凡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质疑。
龙泽天抬手往下一压，朗声道："都肃静！林凡，你接着说！"
林凡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又把折扇"唰"地展开，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蔡氏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无非是仗着那套独家造纸术。如今纸价高得离谱，寒门学子根本买不起书，读书反倒成了世家子弟的专属。"
"可臣这儿，刚好有一套造纸的法子，不仅成本比蔡氏的低得多，造出的纸也比他们的好上好几倍！您看蔡氏那纸，又粗糙又泛黄，稍微沾点水就烂了；可臣这法子造出来的纸，又洁白又细腻，韧性还好得很，放多久都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