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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们额上渗着汗珠，手里的红砖却码得一丝不苟，搅拌好的水泥匀匀实实。
路边的小贩们见了这光景，都凑趣喊道：“林大人好！这条路修好了，咱的摊子也能摆得踏实，再不怕刮风下雨啦。”
卖糖葫芦的汉子递过一串红亮亮的，笑得满脸褶子：“大人尝尝鲜！多亏了您，咱京州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红火。”
林凡接过来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舌尖慢慢散开。
他眯起眼笑了：“谢啦，大哥。朝廷修路，图的就是让大伙儿过得舒坦。我听说北边有个云山县，日子过得挺难，路比这儿还差劲，回头有机会得去看看，也帮他们修修路，搭把手。民生事儿没小事，得慢慢往前挪。”
龙景然听了，眼睛顿时亮了：“老大，你这心量可真宽。云山县我知道，穷山恶水的地方，连赋税都收不上来。扶贫这事儿，回头我跟父皇提提，让你去那儿好好干一场。马头县被你治理得这么好，云山县肯定也能变个样。”
林凡用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肩，笑道：“殿下这主意不错。不过扶贫可不是三两下能成的，得有周全的计划。走，先回盐局，把这段时间的经验好好理理。盐田司这模式成了，接下来得推广到纸业、粮食这些行当里去。打破那些家族的垄断，重新把大周的经济拾掇拾掇，这才是长久的法子。”
三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转到了盐局。
作坊里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响个不停，工匠们脚不沾地地忙活着。
雪白的精盐堆得像小山似的，空气中飘着的咸香一个劲往鼻子里钻。
林凡让人关了门，三人围坐在木桌旁，桌上摊着几卷图纸和账册。
林凡摇着扇子，指着账册说：“你们看，这几个月盐田司的进出账。全国设了二十多个点，精盐产量翻了一倍，价钱稳稳地定在文钱一斤。百姓负担轻了，朝廷的税收反倒多了三成。最要紧的是，民心踏实了。”
“孙家倒了之后，其他家族也收敛了，这模式能照着来。纸业、粮业、丝业、铁业，都得慢慢归朝廷管起来。就说纸业，蔡兴怀那家伙垄断了这么多年，纸价高得吓人。咱们设个‘纸田司’，推广新法子造纸，成本降下来，百姓想买本书、识个字也能容易些。”
李剑仁在一旁听着，挠了挠头说：“老大，盐局这边刚稳住，你就想着下一个了。纸业那玩意儿我不懂，但听你这么说，准成。我负责安全这边，作坊四周都加了岗哨，那些老狐狸想捣乱，门儿都没有。”
龙景然听得认真，眼里闪着光：“老大，你这计划可真够大的。父皇早朝时已经准了逐步改革，我可得好好学学。纸业怎么打破垄断？那粮业呢？总不能让李长贵那胖子继续囤粮抬价吧。”
林凡收起扇子，笑着看向他：“殿下，民生这事儿就像下棋，落子得稳当。今天的盐业，明天的粮食，都是江山的根基。纸业先从技术下手，马头县有新的造纸法子，成本低，产量还高。粮业就建官仓，稳住收购价，防备灾年有人囤粮。慢慢来吧，不急。殿下，你多跟工匠们聊聊，了解了解底层的情况，这样治国才能接地气。”
龙景然点点头，脸上满是认真：“老大，我记住了。回头我就去工坊转转，学学熬盐的活儿。总不能老让你一个人扛着，我这太子，也得出份力。”
三人正聊得热乎，门外工匠们的吆喝声时不时传进来，盐局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林凡心里的改革蓝图越来越清晰了，他早已从马头县那个小县令，成了大周变革的核心人物。
京州在变，整个大周也在悄悄换着模样。
夕阳西下，盐局外的小树林里，槐树叶沙沙地响。
远处，一个黑影躲在树后，目光锐利地盯着作坊的方向。
黑影低声念叨着：“林凡，果然不一般……大周这盘棋，因为你要变了。”
翌日清晨，金銮殿里晨光初透，鎏金的龙柱在初升朝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让整座大殿更显庄严肃穆。
龙泽天端坐在龙椅上，龙袍上的金龙纹样在烛火与晨光交织中熠熠生辉，眉宇间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松笑意。
孙氏被抄家的消息早已传遍京州，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朝堂上下也因这雷霆手段而士气大振。
看今日早朝的情形，他心情正好，显然是要借着这股劲论功行赏了。
殿下群臣肃立，林凡一身青色长衫，手里摇着折扇，站在靠前的位置，脸上挂着他惯有的痞笑，目光却不时扫过殿内的文武百官，暗自揣摩着各人的神色。
身旁的龙景然身着挺括锦袍，脸上多了几分沉稳，显然这段时间在盐局的历练让他颇有长进。
文弘业与宋璟分侍左右，一个老成持重，一个锐气逼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与期待。
龙泽天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爱卿，孙氏仗势欺民，囤盐哄价，罪行累累，已抄家查封，其不义之财尽数归入国库。此番能有此大胜，全赖林凡、文弘业、宋璟等人运筹帷幄、殚精竭力。今日，朕便要论功行赏，以彰显他们的功劳！”
殿内群臣听了，低声议论了几句，随即齐声应道：“陛下圣明！”
朝堂上许久未曾有过这般热烈的气氛了。
郭伴伴弓着腰接过圣旨，连忙上前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凡在盐田司一事上殚精竭力，治理有方，特升为从三品盐运使，其马头县男封号改为世袭罔替，以示嘉奖。文弘业忠勇果敢，追查孙氏有功，赏银千两。宋璟调度得力，赏银五百两。太子龙景然，协助有功，赏玉佩一枚。”
这话一出，满殿顿时一片哗然。
要知道，林凡的马头县男本是最低等的爵位，还不能世袭，如今改为世袭罔替，足见他功勋卓著。
群臣纷纷上前拜贺，林凡却只是微微一笑，拱手道：“微臣谢陛下隆恩！臣不过是尽了分内之责罢了。孙氏多行不法，危害社稷，臣所为，不过是替百姓请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