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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陈主任热情地招呼着李复兴，嘴里说着街坊四邻的各种趣闻，赵振国偶尔附和一两句，在陈主任的张罗下，气氛表面上很是融洽。
一顿饭在热闹中吃完，赵振国的媳妇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碗筷。
陈主任、李复兴和赵振国三人则围着桌子喝茶。
李复兴从吃饭时就察觉到了，赵振国明显心不在焉，喝酒也比往常急了许多。
而陈主任嘴上虽不提，但那关切的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儿子，忧虑之色藏也藏不住。
“振国哥。”李复兴思忖片刻，还是开了口，“你是不是碰上什么难事了？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赵振国知道李复兴是真心关切，可一想到之前已经承了人家不少情，要是再开口求助，就真有点不知好歹了。
“呃，没啥大事儿。”
陈主任望着儿子赵振国那副茶饭不思的模样，心里又急又疼。
为了厂里工人的问题，他已经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
她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李复兴，语气里满是恳切：“复兴啊，你振国哥这个人面子薄，开不了口，你能不能再帮他想想办法？”
“还不是为了工人们嘴里没油水那事儿，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也没弄到解决的法子。”
李复兴的目光在满脸愁容的赵振国和一脸期盼的陈主任身上扫过，心里便有了谱。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沉稳地开口：“陈姨，振国哥，你们先别上火，这事我来想办法。”
“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们弄几头大肥猪来，那玩意儿油水最足。”
“大肥猪？”赵振国闻言，精神猛地一振，“复兴，你说真的？”
李复兴肯定地回答：“振国哥，我还能拿这事跟你开玩笑？到时候你直接跟厂里管事的人说，你有特殊门路能弄到东西就行。”
陈主任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就知道还是你复兴脑子活泛，这下可算解决了。”
赵振国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那可不，还得是复兴你有本事。”
“这事儿要是真成了，不光能堵住工人们的嘴，我这后勤的腰杆也能挺直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都是老街坊，说这些就外道了。”
李复兴摆摆手，“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嘛。等我把猪的事情办妥了，再过来跟你说具体怎么弄。”
屋子里压抑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赵振国的愁容也彻底不见了，拉着李复兴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话题从挑猪的门道，一直聊到李复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科长，往后前途无量。
眼看日头西斜，李复兴便起身告辞：“振国哥，陈姨，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赵振国也立刻站起来，热情地拉住他：“复兴，急什么！晚上就在这儿吃，我让你嫂子多炒几个菜，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吃顿饭我心里实在不踏实。”
李复兴笑着摆了摆手：“不了振国哥，我还要去别处拜年，晚饭是真没法在这儿吃了。”
“等事情办妥了，你再请我喝酒也不迟。”
赵振国看他态度坚决，知道留不住人，便没再多劝，只是转身回屋拿出一个红包，不由分说地塞到李复兴手里：“复兴，过年的，拿着沾沾喜气，这是哥一点心意。”
李复兴愣住了，连忙推拒：“振国哥，你这是干嘛，我可不能要。”
“拿着吧，又没多少。”赵振国按住他的手，语气诚恳，“你帮我解决的是天大的难题，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
“再说了，大过年的给个红包，也是图个吉利。”
陈主任也在一旁附和：“复兴，你就收下吧，这是你振国哥的一片心。”
李复兴见实在推脱不掉，只好把红包揣进兜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振国哥，谢谢陈姨。”
“跟我们还客气这个。”陈主任笑着叮嘱，“路上慢点。”
李复兴点点头，跟母子俩道别后，转身离开了赵振国的家。
告别了赵振国，李复兴心里惦记着李大伟和李大力，便径直往他们的四合院去了。
院门虚掩着，他一推便开，院中果然有人在忙活。
定睛一看，正是李大伟和李大力两人，脚边放着行李，裤腿上还沾着些未干的泥点，一股子田埂上的青草味儿扑面而来。
兄弟俩听见动静回头，见到来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快步迎了上来：“二十一叔！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来给你们拜个晚年，没成想倒巧了，你们也刚回。”
李复兴笑呵呵地打量着他们。
李大伟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眼瞅着就要开工了，我们寻思着提前回来归置归置，免得到时候抓瞎。”
“是这个理儿。”李大力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叔，外头冷，快屋里请，我给您沏壶热茶去。”
李复兴被他们簇拥着进了屋。
屋子不大，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墙上新贴的年画给这小小的空间添了几分喜庆。
他拣了张靠墙的椅子坐下，环视一圈，没见着旁人，便随口问道：“家里怎么冷清清的，你们那两位新媳妇没跟着一块儿来？”
李大力正忙着摆弄茶具，听见问话，抢先答道：“二十一叔，我们让她们先在村里待着了。”
“您也知道，这刚结婚没几个月，她们之前老跟着我们在城里，对村里的人和事都生分着呢。”
“正好趁这功夫，让她们在老家多住一阵子，跟左邻右舍的多走动走动，把人情都认熟了，以后回去住着也自在不是。”
李大伟也补充道：“大力说得对。村里头人情往来多，早点熟悉环境有好处。”
“再说家里有长辈们帮着照应，我们也放心。”
“等我们这边工作安顿好了，再回去接她们也不迟。”
李复兴听完，赞许地点了点头：“嗯，你们俩小子想得是周全。新媳妇刚过门，是该在村里多盘桓盘桓，跟乡亲们处熟了，这日子才算扎下了根。”
“那她们在村里还习惯吧？长辈们没为难她们吧？”